葛娘连忙道:“虽然草民是张海家的介绍过来的,但草民从未拿过张海家的一厘一毫!甚至还帮她纺布完成每日的份额,纺织院的人都看见了,都能作证的!求长公主明鉴!”
周云芬那边还在磕头,额头上破了好大一块,鲜红的血沾染在青砖上,显出沉重的暗红色。
其他几个方才帮腔的人一句话都不敢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周云芬见晏清姝一句话不说,心中七上八下,搜肠刮肚一番之后决定卖惨。
听说长公主对女子颇为善待,最看不惯被丈夫公婆欺压的女子,只要她诉苦一番,定能博得长公主的原谅。
这般想着,她膝行几步,哭道:“公主娘娘!您有所不知,这镯子当真不是草民的,而是方氏银楼给的添头!前几日当家的卖了块石头给银楼的老板,那老板就给了一百两银子和两只银镯子,还说若是当家的有意,可以去矿上干活,一个月给五两月钱,淘出的银沙还能带回家里去。”
“草民原不想拿着东西骗人的,但婆婆逼着草民去骗啊,若是不骗便要发卖了草民,给当家的娶一房年轻貌美的妻子。草民伴着当家的风雨走过十几年,为了他生儿育女,一朝富贵便要休了草民,草民怎能甘心啊!”
这种事情若是放在五年前,晏清姝听了几遍不帮一把,也会给十几两银子让她好好生活。
可对已经经历过腥风血雨的晏清姝来说,已经泛不起任何同情心了。
她没有办法救天下所有人,便只* 能选择去救挣扎自救的人。
她随意理了理用金线绣着牡丹纹的裙摆,眉目清冷,那白皙面上的红唇皓齿,在这覆满苍白雪色的院子里,无法为她的面色增添几分暖意,反而更显高不可攀。
晏清姝的目光落在了周云芬的手上,语气带着几分意味不明:“本宫不管你们的日子过得有多难,还是那句话,你们不想做工,自然有的是人愿意来做。世上那么多可怜的人,本宫帮不了全部,就只能帮帮那些能立得起来,却缺少点机遇和支持的人。”
周云芬的脸色骤然一变,还想要求饶却被红玉用刀直接抵住了喉咙。
其他人也是一惊。
原本那些觉得为这么个事将人都聚集而来还搜院的人,顿时一句抱怨都冒不出来了。
人人目光闪烁。
长公主的布坊给的工钱丰厚,又能做三休一,谁不愿意?
只是纺布或者缝补,平日在家里做的也是这份活计,累不说还讨不得半点好处,在这里每月却能拿到二两白花花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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