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经历一番惊天动地的鏖战,凭罗盘打退天宫十万神兵,驱散地府百万阴魂,然后头顶光环脚踩祥云把美人带回家——这,才叫救人一命。
而不是因举手之劳就稀里糊涂地被人盯上。
流光勾起一侧唇角,似笑非笑:“你想想,换成别人,谁会像你那样专门回去取东西救一只不明生物?”
“都会吧。”费夷吾绞手指,“师父、师兄、妈妈……”
“但是只有你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那个地方,做了你觉得应该做的事情。”流光又道,“还有,进山的一共九个人,全都被卷入夹缝深渊,为什么只有我回来了?”
费夷吾脱口道:“命不该绝?”
不对不对,说起来其他人也没死啊。
“不止。”流光道,“机缘到了。”
费夷吾撇嘴。她一向认为“机缘”是师父和师兄用来敷衍她的万金油。
他们一家出车祸是师父收继承人的机缘到了;把妈妈当做继承人是因为机缘未到;夜狩出现与不出现也都看机缘。总而言之,所有好的、不好的、难以或懒得解释的全都可以用“机缘”一语以蔽之。
“十五。”不忍心看她继续纠结,流光又道,“咖啡馆门上那只铃铛,是廖家的传家宝。”
廖医生出身三江廖家,如果不是热衷医学研究,早已接过他父亲的班,成为新一代批命大师。
所谓批命,即是对人生辰八字的推测预算,细可至何年何月遇何事亡故,何年何月遇何人可解灾难。
而那只铃铛,只有命定之人到来才会响。
流光彼时认为的命定,是指能救她性命的人。
可流光没料到,这个词也可以解释为喜欢的、珍爱的人。
“这、这样啊。”
费夷吾用指关节给额头刮痧。
“那么……”她其实已经没什么要问的,血液畅通后,让她硬是想出来一个,“上次视频里,还有说什么牺牲我去救你,需要我怎么做来着?是不是和你们去另外一个世界的目的有关?”
费夷吾望着流光,但对方迟迟不回答。
“你告诉我嘛,说不定我有办法呢?”
“不行。”流光绷紧唇线。
不可能告诉十五的。
她也不会再去想这件事了。
而且,流光揉揉额角,经过一年半的药物压制,那东西大概也想和宿主和平共处。
“好吧。”费夷吾站起来,拍了拍手,“我们说了这么大半天,然后呢?”
流光执意认定她为救命恩人,而鬼影的来历也弄明白了,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试图闯去另一个世界的年轻人。
看流光的反应,能治好她疾病的——姑且认为是某种神丹妙药,应该就在另外一个世界。
那就好办了。
费夷吾笑。
守山人能自由出入两个世界的事情只有守山人内部知道,不可以透露给外人,否则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刚好不告诉你了。
流光让她这罕见的诡秘表情看得十分不安,“我想,你最好回神农架去。”
“为什么?”
刑嵘刚才也说过类似的话。
“钟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