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墨的强烈反对下，最终莲愿还是用了自己以往到凡尘界的形象，面容普通的青衣僧人。

到了邻近凡尘界的边缘，这里已经开始有些和凡人类似的商铺，跨入仙门以後，绝大多数的修真者都会斩断尘缘，很少会主动进入凡尘界，只有少部分需要完成某些事才会过去，虽然修真界也有不少无修为的人，比如现在还在刻苦学习如何融入佛门生活的释安，但他们已经很适应与修真者生活在一块，不像凡尘界，修真者在这里几乎没有影响力。

未免引人注目，莲愿租了辆马车，又将灵石换作银两，采购辟谷的修真者也能吃下的粮食好让他们不会太引人注目，看着莲愿这副熟练的样子，商墨有些诧异。

「你很常到凡尘界？」这准备得也太充分了。

「有时会去，大灾将临的时候。」莲愿给发呆的云澜君披了件保暖的衣服，倾身仔细整理着青年的衣领，似是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楚云澜回过神来，抬眼就看见那人给自己整理衣服时低垂的眉眼，呼吸微窒。

莲愿……

这段时间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让楚云澜逐渐忆起过往和自己真正的身份，可他宁愿不要记起。

既已堕落至此，知晓一切又有什麽意义？徒增痛苦罢了，那段可怕的经历未曾忘却过，他彷佛还能感受到弟子们因练剑而布满茧子的粗糙指腹在身体各处游移的战栗感，随时都会吐出来。

明明那麽恶心，这副肮脏的躯体却会感觉到快乐。

他看着对自己态度一如既往的青衣僧人，眼底潮涌暗藏，逐渐凝聚起痛苦绝望，求求你了莲愿，不要再对我这麽好……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

不是那个清冷如天上月的云澜仙尊，不是懵懂黏人的淫畜，只是彻底破碎的楚云澜。

可他最终还是什麽也说不出口，只是木讷地低下头，看着就像在发呆一样。

莲愿虽然察觉到云澜君的变化，但对方似乎还不想和自己交流，他也就继续耐心等着，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太久的，也许这次离开修仙界就是转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会让云澜君知道，无论变成什麽样子，都还是自己，不需要感到害怕，即使害怕，那也是正常的，只要决定自己要成为的样子便好。

到凡尘界的路程很顺利，路上莲愿都和释玄保持联系，以免自己离开之後，那隐在暗处的未知存在又开始蠢蠢欲动，不过这段时间倒是没有听闻类似的事件，也不知是那东西暂时隐忍不发，亦或是在修真界外的地方活动。

或许这次除了帮云澜君恢复以外，还能有些意外收获。

他们率先选择落脚的地方，正是如今最繁华的首都临城，从没离开过修真界的商墨听闻凡人还是遵循着传统帝制不由啧啧称奇，修真界向来强者为尊，权谋斗争虽有，但大多敌不过绝对的力量，他很难想像这些凡人会因为身份阶级对上位者却步。

即使易容成油头粉面的富少，靠坐在马车边姿态狂放的商墨依然有种骨子里透出的桀骜，仅凭一些简单的装扮也遮掩不住，他刻意不看莲愿，将目光投向外头逐渐凝聚的乌云，状似随意问道。

「所以……你这样和楚云澜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