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实验室内。
“梁焉非,你了解你爸吗?”
“……”
“怎么不说话?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怎样算了解?”
十五岁上高中以前,他人生大半几乎可以说所有的时间是跟父亲一起度过的,孩子小时候总是被鼓励着要大方,要走出去,父亲却一把锁将小孩锁在家里,床头那扇因栓子失灵而锁Si的窗户,梁焉非总是透过右下碎开的一角,看到父亲从小巷离去的身影,看孩子们踢球嬉闹着,看波浪卷发的阿姨,看婆婆的自行车摇摇晃晃叮当响。等到看累了,或者不动的时间太久而招来好多蚊子,他就蹦蹦跳跳跑下床,摆弄小矮桌上的大脑袋电视,跟着电视节目里学,自己和自己也玩得起劲。被简单粗暴关了好几年的孩子没有失去和外界G0u通的能力,多亏了这个看起来笨笨的电视机。
他有次看到有人把一个薄薄的盒子搬上楼,后来才知道那东西也是电视机,自己家的是上一任房主不要的坏东西,父亲很厉害,不知道怎么戳了两三下,电视就从雪花变成了五颜六sE的,可他还是觉得薄薄的好看,就问父亲可不可以换那个,结果梁却头也不抬,说喜欢就住到那家去。梁焉非一下就不说话了,他想父亲可能生气了,因为什么呢?工作不顺利么,他说错话了?还是父亲不喜欢他呢。他不知道,但他常常有这样的感觉,梁却并不喜欢自己。
梁焉非在这样的环境里,病都不敢生,就在那个b仄的小空间,循环往复着完全单调的人生。直到有一天,小房子来了一位客人,是个很漂亮的长头发叔叔,他好像和父亲关系并不好,一来就大吵一架,吵的什么他忘了,但是他记得,自那天以后,他第一次获得了走出家门的权利。
总之是非常坎坷,但也非常神奇地,梁焉非并没有被他不负责任的爹给养成疯子,反而对人事物有着高度的认同和热情,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仿佛生来就是Ai这个世界的。
“那换个问法,他对你好吗?”
“……不知道。”
好吧,看来这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梁焉非,你在跟我打马虎眼吗,不想说?……诶好试试握拳,把这个杯子拿起来…活动肘关节…转…我会对他怎么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培春霞把实验用的机甲臂扣在人胳膊上,一边b问人家,一边在他身上做测试,光屏上做记录的手没停过。
“没有,你为什么想知道?”梁焉非照做,他的适应X和控制力很强,同机甲融合得很好。
新金属暂被命名为tol,tol的延展X非常强,培春霞想在机甲内部做一个可拓展空间,可以用来储备应急物品或是维修设备,以应对实战时意外的状况。
就这事,她昨天又和梁却吵了一架……梁却觉得目前技术有上限,技术投入方向应该完全考虑如何提高与战士的融合度和机甲的战斗力,拓展空间是多此一举,培春霞觉得维修机甲并不是难事,通过培训完全可以让驾驶者实C,她自己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希望给上战场的战士多一条活路,而不是科学家畏难回避而导致无谓的牺牲。梁却说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培春霞怒而嘲讽他牵头做的跨纬度物质传输,算对几个参数了。
“可能,说不上来,我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
“他是被夺舍了吗,怎么突然无所不能一样,这也会那也会的,还说我呢,自己不是异想天开研究空间折叠。”
梁焉非有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至少懂那句对父亲的评价,他顺着话说:“嗯,父亲确实很厉害。”
“!…呸,爸宝男,你就护着他吧。”
“你,不喜欢他?”
培春霞又去捣鼓机甲了,站在云梯上往下看,梁焉非仰起脸问她。
她稍稍加大了音量:“不是,我只是觉得他有问题。”
“为什么没人知道他的过去,又为什么突然要加入生一工程,他太不坦诚了,我没办法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