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四位长辈齐齐看向裴聿泽,裴聿泽坐在那不动如山,低垂的眼眸,紧绷的下颚苍白的脸色,只是沉默不语。
“夫君!”金氏扑进裴子鹤怀里嚎啕大哭,“我的今窈,我的今窈......”
裴子鹤被夫人这么一喊,眼眶又是一热,气绝地看着裴聿泽。
“主君,二爷,有客到了。”外管事已经换上了一身素衣,在门外喊道。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声音扬起:“公主驾到。”
裴聿泽低垂的眼眸终于掀起,裴子鹤目睹着裴聿泽这一变化,眉头拧的更深,起身时,郁禾已经步入了房中,朝他福身:“父亲。”
裴子鹤侧过身子去,语气生硬:“今日府中不方便招呼公主,还请公主回吧。”
郁禾脸色煞白,周瑾年上前道:“府上有丧事,郁禾作为裴少卿的夫人,裴大小姐的嫂嫂,若是不出席,裴主是要京华所有人都猜测公主与裴少卿的婚姻生变吗?”
“住口!还轮不到你在此说教!”裴子鹤厉声呵斥,威仪力压而来,震得周瑾年语塞。
郁禾拧眉,娇声道:“父亲心痛伤心,本宫能理解,只是今日本宫不但是今窈的嫂嫂,也是大曌的公主,本宫若是要留,父亲无权干涉。”
“你!”裴子鹤怒目而瞪,看着郁禾的目光变了变。
裴聿泽沉声劝道:“父亲。”
裴子鹤回眸瞪了裴聿泽一眼,再度侧对着郁禾抱拳:“公主请自便!”
他拂袖离去,金氏随之,裴子俶上前安慰:“公主别介怀。”
郁禾摇头,她不会介怀,她能体会一个父亲失去心爱女儿的感受,若是她的父皇失去她,她不敢想象她的父皇会怎样。
胡茗璋也上前握了下她的手,和丈夫离开。
裴聿泽始终没有动,也没有看郁禾。
郁禾看着他,他已经换下了那一身染血的衣服,通身素白,眉眼萧瑟,清冷如月,却没了往日的神光,郁禾心尖一痛,想上前安慰几句。
却见段雨瓷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轻声软语:“聿泽哥哥,我们走吧,今窈还在等你。”
段雨瓷的手附上他的手臂,他没有推开,依旧没有看郁禾一眼,径自从郁禾身边掠过,郁禾呆然而立,只觉背脊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