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枝临对司机使了个眼色,车子就开走了,转身和我对视了一眼,我心里了然,抱着叶封桉跟在舟枝临身后。
走了五六分钟,走到了小村庄的深处,隐隐约约能听到狗吠的声音。我感受到叶封桉的身体在听到狗吠之后不自觉的抖了抖,心里控制不住地兴奋起来。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玩啊?我听到了好多狗在叫...”
我没有搭理他,目光不停地往前看,甚至忽略了被烈日照射的烦躁,只想赶紧看到叶封桉的狼狈样。
“哥哥...我们去哪里?我...我怕狗...我们能不能不要去前面了?”
叶封桉不安地在我怀里乱动,一会看看我,一会又转头看看前面,最后把头埋进了我怀里。
狗吠声越来越大,腐肉与粪便混合的恶臭扑面而来,数十条野狗的涎水顺着铁栅栏滴落,野狗们张开血盆大口,漏出泛黄的獠牙,像一排排生锈的匕首。
叶封桉已经把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小团窝在我怀里,身体不停地发着抖,好像已经怕到说不出话了。
我在心里不屑地笑了一声。我对这件事印象不是很深,但是还隐隐约约记得叶封桉这么怕狗好像还是因为在他上幼儿园的时候被一条大狗追过,听我妈说,叶封桉当时被那条狗拖了好长一段距离,身上咬了很多伤,一地的血,自那之后,叶封桉就特别的怕狗。
“小桉啊...”
我微微低着头,在叶封桉的耳边道,“怕狗可不行啊...你是个男生,怎么能怕狗呢?”
我抬头与旁边抱着胸的舟枝临对视了一眼,又低下头对上了叶封桉的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封桉一双含着泪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好像在理解我话里的意思。
“正好今天到这里了,不如小桉去克服一下自己怕狗的心理,好不好?”
我看到叶封桉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万分惊恐,他嘴唇颤抖着还没发出声音,我已经把胳膊举高,将叶封桉整个人举了起来,然后像扔垃圾一样,快速地把他扔进了满是疯狗的狗圈里,空气里顿时炸开一阵腥风。
叶封桉凄厉的哭喊刺破天际。
“哥哥.....!”
叶封桉大哭起来,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扒到栅栏边上冲我喊,“哥哥....!求你了..让我出去吧...!”
“哥哥!我好害怕!放我出去吧!求你了哥哥,哥...!”
我从容地看着他,轻轻皱了皱眉。
一条狗快速地冲了上来,一口咬住了叶封桉的胳膊,猛地一抬头,叶封桉就像一个烂娃娃一样被抛到半空中,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叶封桉闷哼一声,摔得不轻,哭声都卡在了嗓子里,浑身发抖地抽噎着。
这一动作,狗圈里的数十条狗都来了兴趣,野狗们浑浊的眼白瞬间被猩红浸染,全部绕过来围着叶封桉,把叶封桉像个玩具一样咬来咬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封桉的哭嚎卡在喉咙里,像是一只被掐住的蝉,他沾满了尘土污泥的校服在地上滚来滚去,倒是和里面那些狗一个样了。
我正兴奋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一只手在我眼前挥了两下。
“你要做到什么程度?这里全都是野狗,这样可能真的会死人。”
舟枝临看了眼里面的情景,又看了我一眼,语气轻飘飘的,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一点都不像是在关心一条人命。
我看着叶封桉白白净净的脸上沾上了泥土和灰尘,还有被利爪挠出的血痕,心里有一种异样的快感,看着叶封桉像个破烂的布娃娃一般被几条野狗咬来咬去,看着他脸上已经绝望害怕到做不出表情的样子,我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叫嚣,兴奋的我甚至反应了很久才听懂身边的舟枝临在说什么。
我闭了闭眼睛,看着狗圈里叶封桉被撕扯的碎成一地的衣服布料,也好在现在是个大冬天,穿的衣服多,不然叶封桉现在估计都衣不遮体了。
“晚些,一时半会又死不了,又要玩到半死不活才好呢。”
我又靠近栅栏几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撕咬的场景。
叶封桉的左手被咬了一个大窟窿,正不停地往外冒血。
他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眼睛却垂着,与栅栏外面的我对视。
没一会儿,叶封桉像是回光返照了一般,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朝我这边冲了过来,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叶封桉一把抓住了右手,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抓着我的一只手就使劲往里拽,我抽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叶封桉张开嘴,死死地咬在了我的手腕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嘶...”
剧痛袭来,但是我只是皱了眉头,因为叶封桉身后数十条野狗又冲了回来,咬着他的衣服把他往回拖。
我的手腕像是关不上的水龙头一样不停地往外流血,叶封桉死死瞪着我也不松口,僵持了一会儿,他好像是被咬到了大腿,叶封桉痛呼一声,松开了嘴,被一群野狗重新拖回了狗圈中间。
我把手抽了回来,看着我手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流血。
叶封桉还怕什么狗,他自己不也就是条疯狗。
我面无表情地从口袋抽了张纸出来捂住伤口,可没一会纸就被血浸透了,我烦躁的把纸扔到了一边。
这个时候舟枝临抽完烟回到我身边,看到我手上的伤口愣了一下,皱起眉把我的手腕举起来,“这是什么了?被狗咬到了?”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被叶封桉咬到和被一条狗圈里的野狗咬到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舟枝临眉头锁了起来,看着我还血流如注的手腕,把我往车的方向拉了一段距离,又停了下来,盯着我,“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看那小畜生也快被咬死了,你这个伤口要赶快去医院处理一下,不然会被感染的。”
我偏头看了眼狗圈里的情景,刚才叶封桉就算不再大喊大叫也会有小幅度的反抗挣扎的,但是现在他躺在那里任凭几条大狗如何拖拽都一动不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地上那一摊血,我心里咯噔一声。
叶封桉不会真的死了吧?
虽然我一直很想让他去死,但是我觉得现在还是有点太早了,我想要的是慢慢地折磨到他去死,这样的死法也太快了一点。
我点了点头。
舟枝临松开了我的手,抄起了狗圈门口一把大铲子就翻了进去,那群野狗还是群欺软怕硬的,看到舟枝临手上拿着武器,只敢站在一旁低吼,却没一个扑上去撕咬。
舟枝临没费多少力气就把浑身是血的叶封桉拎了出来。
本来以为他不是死也是重度昏迷了,但是当舟枝临拎着他靠近之后,我发现他眼睛竟然还是睁着的,正死死地盯着我,好像只要瞪着我我身上就会多一个血窟窿似的。
我嗤笑了一声,跟着舟枝临上了车。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整个车里都弥漫着浓重地血腥味和狗圈里挥之不去的臭味。
我转头看了眼叶封桉,看着他身上的每一处,他现在的脸简直不像人,满是抓痕和咬痕,一边脸的肉几乎都啃了下来,身上只有胳膊和大腿受伤比较多,衣服都被咬烂了,胳膊和腿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流血。
我又低头看了眼我手腕上的伤口,不知道当时叶封桉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冲过来咬我的,难道是当场被吓的狂犬病都发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又被我自己的想法逗乐了,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心情出奇地不错。
到了医院,舟枝临先带着我去看了手腕上的伤口,至于叶封桉,他的样子太惨不忍睹,直接被医生推走了,我随口把我妈的电话号码给了医生,让医生自己去给他们打电话。
在医院处理完我自己的伤口,我就跟着舟枝临回了他家。
舟枝临的父母都很喜欢我,从小学我和舟枝临玩的好开始,他的父母就一直邀请我去他们家里玩,久而久之,我待在舟枝临的家比待在我自己那个房子舒服多了。
“小淮来了呀,吃饭没有啊?”
舟枝临妈妈热情地出来迎接我,但很快就看到了我手上缠着的绷带,脸色马上就变得不太好看了,有点责怪的看着舟枝临,“这是什么回事啊?枝临你带着小淮跑哪玩去了,还受伤了?”
“阿姨,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跤了。”
我笑着回答,对面前这个和蔼的女人十分有好感,我感觉在这里我才像个真正的活人,在这里才能够感受到属于家庭的温暖,不会像那个家一样,我一回家就把我推进房间,然后给我的房间上锁。
舟枝临的爸爸才从书房走了出来,热情的招呼我去客厅坐坐,还语重心长地和我说以后要注意安全。
舟枝临受不了他爸爸妈妈这么啰里啰嗦地,敷衍了几句就要拉着我上楼回房间。
他妈妈有些不乐意,“不吃饭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在外面吃过了。”舟枝临拉着我上楼,头也不回的抛下这么一句话。
我鼻尖到现在还弥漫着那股血腥味和臭味,一点胃口也没有。
舟枝临把我拉到房间,反手锁上了门。
我一下子躺到了他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舟枝临也走了过来,坐在床上,偏头看着我,“满足了吗?”舟枝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盯着天花板,叶封桉最后那充满恨意的眼神挥之不去。那些抓痕和咬痕本该让我痛快,可当他像困兽般咬向我手腕时,我竟在他眼底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疯狂、绝望,却又带着近乎偏执的执着。这种相似让我浑身发冷,却又莫名地兴奋。
“嗯。”
但我既然这么做了,我就不怕后果,我也不信叶封桉能报复我,我打心底就觉得叶封桉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能力。
我感到舟枝临的手放到了我的头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我的头发,我冷不丁地问道,“舟枝临,你不觉得我是个疯子吗。”
他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不像那个帮我把人扔进狗圈的共犯。“觉得,怎么不觉得。”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但疯子也需要同类,不是吗?”
“也就是做事狠了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盯着天花板,又开始自己想自己的事情,舟枝临后面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从小就这样,总是会不自觉地神游,这也是很多人不愿意和我交往的原因,因为我总是没办法专心的听别人说话,每次别人开心地和我说什么事情时,一转头就能看到我在发呆。
也只有舟枝临能受得了我了。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是舟枝临用手拍了拍我的脑袋。
我一把拍开了他的手,轻轻瞪了他一眼,“别拍我头。”
舟枝临耸了耸肩,放下了手,又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封淮,你长真好看。”
舟枝临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但是眼睛却没看我。
我没多想,我自己也知道我长得好看,因为从小因为脸和我表达过好感的男男女女都不少。
但只要一想到叶封桉和这张脸有几分相似,我就烦的不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叶封桉的事情我妈很快就知道了,我听说到的就是我继父会议开到一半就连忙开车赶去了医院,我妈也抛下了手里的工作急急忙忙地去了医院。
如果躺在医院的是我的话,应该没有人会去看望我吧。
“他们去学校闹了。”舟枝临晃着汽水罐,气泡声像我破碎的心跳,“但你猜怎么着?保安说,他们连你坐哪排都答不上来。”
可叶封桉的课表,他们能背得比乘法口诀还熟。
我早就不抱有什么期望,但心还是被重重刺痛了一下。
我就这样在舟枝临家呆了两个星期,我妈那边也渐渐没了动静。
他们知道我在哪,但是他们不敢来。
找不到我,一天没找到,两天没找到,就那么算了。但叶封桉仅仅是走丢了一个晚上,就吓得他们直接报了警。
对,我就是嫉妒叶封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