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疯狗一动不动地站在玄关,鞋也没脱。
“怎么了?”言智孝走到他身后问。
疯狗转过头看着他,神色怪异地问:“你不是说你不接客了么?”
言智孝手指一动,整串钥匙滑落掉到地上,声音刺耳。
第十三章
金属相互碰撞的细微响声,像是从高处坠落的声音,转瞬即逝。
几乎在同一时间感觉到了另一个呼吸,像是无意中遇到了夜晚捕食的野兽。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紊乱,然后归于平静。要到什么程度,连一个人的呼吸都能存进记忆中。
类似本能,言智孝没有动,也许马上转身离开会更符合逻辑,但有时候,逻辑变得不现实,逃跑也变得无意义了。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虽然从未想象过这画面,但当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言智孝还是有点意外自己竟然这么冷静,只是稍有无奈。
成森的话果然保质期很短,他连一个晚上考虑的时间都没有了。
嘴角微微扬起,几乎是看不见的弧度,言智孝的一抹苦笑还是没能逃过那个人--严墨啸的眼睛。
双腿交叠,一手放在膝盖上,另一条手臂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略显随意的姿势却仍然有股狂傲的气势,严墨啸微微眯了一下眼,视线在言智孝旁边的人身上停留一秒,然后又回到言智孝身上。而这时后者却弯下腰,把地上的钥匙捡了起来,看不出有任何不妥。
相对于言智孝的平静,疯狗就显得有些莫明其妙,心存疑惑却并不会防碍他打量沙发上的陌生男人,视线从严墨啸的脸缓缓下移到衬衫的领口,从胸前滑过之后停在腰部,然后是腹,再是腿--那已经能算是观察的眼神甚至可以说有些“肆无忌惮”。
可以说这是他的天性,疯狗也不会否认甚至还会告诉你这是他的“职业病”,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感兴趣的。
等言智孝拿着钥匙站起来的时候,疯狗这才转过头把凑到他耳边低声问:“这是你客人?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不要的话介绍给我吧!”猴急猴急的。
他话里有百分之几的玩笑言智孝知道,但疯狗那“意 淫”的眼神让言智孝绝对相信他刚才已经把严墨啸的三围甚至连那里的大小都“探测”出来了。
如果可以,言智孝很想说对疯狗说你去呀!不过,就现在而言时机和场合都不对。所以,他选择了他现在应该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
一只手抓住疯狗的手臂,另一只手打开了门,像早上出门时把垃圾也顺便带出去一样把疯狗推到了门外,关门的时候疯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要不然3p也可以啊!”
回答他的是言智孝用力的甩门声。
世界终于清静了。
关上门,缓缓松开门把手,言智孝终于有了一丝茫然。
他会死吗?
很奇怪,从来没有过死这个念头,甚至没有去想“死”这个字,刚才却在脑中一瞬间闪现出这个问题。
转过身,视线交汇的刹那,言智孝看着严墨啸,两年未见,这个男人依然没有任何改变,从外表到到内在。
言智孝想也许谁都没变,只有他变了。两年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转瞬即逝,而对他来说,不仅失去了也到得了,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然后再慢慢褪去,褪不掉的就暂时先忘记。
严墨啸的冷静看似跟言智孝不相上下,除了微微皱起的眉,在产额刘海的遮盖下也看不大出来。
两人静静对视片刻,场面冷静到诡异,在想什么只有个自知道。
最后,严墨啸先开口,“过来。”冰冷的声音似曾相识。像是召唤一只宠物,一只离家太久而让主人生气的宠物。
垂下眼,言智孝脱下鞋子,穿着袜子直接向沙发径直走了过去,一步一步,速度是不紧不慢。
严墨啸白到无暇的衬衫解开了袖口的纽扣,米色的长裤没有一丝皱褶,GUCCI的腰带个性而不张扬,休闲的西装外套搭在沙发边上,穿着蓝色的布质拖鞋,非常家居的感觉。言智孝看了看那双拖鞋,他自己也不过穿几次而已。
本以为是因为严墨啸的要求言智孝才过去的,可事实上是不管前者有没有叫他,言智孝都会过去,因为这是他自己家,他不会因为有人在他家穿了他的拖鞋就在门口站一晚上。没有看严墨啸,言智孝坐到沙发的另一边,口袋里有烟,打火机却不知去向,叼着烟翻遍了所有的口袋仍然没有找到,言智孝伸手拿掉烟,从容地放回烟盒里。
他平静,严墨啸沉默。像是冷战中的“夫妻”,你过你的我过我的,谁也不影响谁。当然,这种情况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过来。”严墨啸第二次重复,语气中已经透着些许不耐烦和其他的一些什么。
这是难得的,是因为他吗?
言智孝在心里自嘲般笑了笑,站起来两步走到严墨啸面前,然后蹲下身体半跪在后者膝盖前,抬起头看着严墨啸紧绷的表情,笑着问:“要直接来还是先口 交?”
严墨啸皱眉,没说话。耸了一下肩,言智孝伸手去解他的腰带,手指刚碰到严墨啸的腰手腕就被抓住了,后者一个用力把他拉起来拽到面前。言智孝一条腿膝盖抵在沙发上,另一条腿支在地上,身体正好坐在严墨啸大腿上,他低下头,两人几乎是面对面的距离。
尽管已经变淡,严墨啸还是闻到了言智孝身上的酒味,还有颈间的一抹痕迹,暧昧的红色,甚是刺眼。
“你一直在干这种事?”刚才疯狗说的“接客”,严墨啸一直记得。
没有理会他不悦的表情,言智孝扬起嘴角爽快的承认,“是啊!不然你以为呢?”
“啪~!”
话音刚落,脸颊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言智孝被打得侧过头,严墨啸手还没放下,血丝先从言智孝嘴角流了下来,鲜红的掌印清晰可见。
这是严墨啸第一次打他,言智孝无声地笑了笑,伸手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转过头看着严墨啸。
“一下就够了?多来几次才过瘾吧?还是再来点更猛的,要用鞭子吗?”耳濡目染,言智孝看起来不仅放荡而且饥渴,这都是托疯狗的福。
成熟英俊的脸,凌乱的头发垂在额前隐约可见含着笑意的双眼,半边脸颊已经变成淡红色,微微肿起,如果是平时这样子绝对可以诱惑人,但此时的言智孝让严墨啸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一把扯住言智孝的领口把他拉近自己,严墨啸深深皱眉,“两年时间你就把自己变得这么下贱?”
下贱?这个词让言智孝挑了一下眉,他仰起头吃吃地笑了几声,然后重新低下头看着严墨啸,眯起眼一字一句地说:“我以为,你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在他心里,他就是下贱、放 荡和不知羞耻。
严墨啸愣了一下,抓着言智孝的手稍稍松开一些,言智孝顺势拉下了他的手。
嘴角又有血丝渗出,嘴里腥甜的味道一直没有散去,言智孝舔了一下嘴唇,伸手用拇指抹了一下嘴角,微笑着看着严墨啸。
不哭不叫,不吵不闹。这样的言智孝让严墨啸感觉陌生到可怕。
“为什么不生气?”他想跟言智孝交谈,严墨啸知道两年时间已经让言智孝改变,他也承认,两年前他也没有真正了解过言智孝。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眨了一下眼,言智孝讽刺一笑,指着自己的脸,“就因为你打了我一巴掌?”
多么可笑。
“比这更激烈的你又不是没做过。这已经是你对我最‘仁慈’的一次了!”
没有比此时的一句“仁慈”更具有讽刺意味了。
严墨啸露出今晚的第一个微笑,伸手缓缓抚上了言智孝的脸,冰冷的指尖触到一片灼热,言智孝没有躲避。
“这两年,你的嘴巴倒是变得越来越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