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沐盯我的眼神让我头皮发麻,阴沉的目光好似利刃要穿透我一般。
“你暗中调查,弄得我那个不问世事的母嫔都有所察觉。依我看,你非但不是为花钿讨公道,而是将自己陷入险境——”
我急着打断齐沐:“殿下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对不会将殿下牵扯其中!”
他眼神一滞,动了动唇,没有说话,我从他眼里看到离群孤雁受伤的神情。
“不牵扯我!不牵扯我!”他不断重复着,突然抬头,眼锋刺向了我:“我已经被他视若眼中钉,难道还怕你牵扯我?”
我和他对此话的理解并不共通,我关注的焦点在“他”字上。
“殿下口中的他是否是宸极殿那位?”我问。
齐沐没有回答我。
“花钿是,那么太后莫名其妙的中风,殿下的被刺皆是因他?既然殿下知晓一切,为什么还要召唤血鹞子去救他。”
“因为他是东越国国王!王上在,才能稳住东越九州五王。若他真的暴毙,保不齐异姓王会生出事端,到时,举国毋宁,百姓遭殃啊!五位异姓王,除去太原温、蓬莱柳、琅琊王,起决定作用的非燕云萧、苏杭吴莫属,这两个一个守卫疆土,一个经贸万国,得到他们的支持,才能真正在东越国立住脚跟。”
“殿下的意思是,不管太原温、蓬莱柳、琅琊王意向如何,燕云萧、苏杭吴是始终支持王上的。”
“兵和钱,国之大端,王上一直跟这两位异姓王走得近,便是这个道理。王上不支持我,两位异姓王岂会服我。”
我身子微微一晃,一旁齐沐及时扶住我的腰。我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臣妾令殿下担心了。”
我感觉他身子一沉,用手捏了捏着我的肩膀,还挺疼。
“殿下接下来该如何自处?王上会不会还——”
“暂时不会。即便上次遇刺,也是王卓错会了王上的意思。”
“殿下如此笃定。”
齐沐苦笑道:“我笃定的不是父子之情,而是形势。如今王上没有其他儿子,齐羽尚且年幼,他若是将我杀了,谁来继承大统,他就算再厌我,总归不愿意将王位给其他异姓王吧。因此,我暂时不会有危险。对如今的我来说,民心便是最坚固的盾牌,你懂吗?”
“我都懂。”我抬头对视齐沐深邃的黑眸,略略皱眉:“还有一点我不懂。”
“什么?”
“王上子嗣单薄,怎么还对花钿——我不相信。”
“如果花钿不是王上的亲生女儿呢?”齐沐声音变冷,“虽然不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但已经查明,花钿百分之百不是王上的女儿,而这,花钿一出生,王上就已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