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同舟渡

第70章(2 / 2)

我心软了,问他:“那殿下如何止疼。”

“忍着,就像此刻,明明你就在跟前,我还得忍着。”

“殿下若是食言,臣妾便是个死。”

“本殿说过,你若是再提此字,我有的是办法治你。”他阴沉着脸又要来捞我。

我知悉了他惯用的手法,灵巧地转身,跳到他后侧,还在他脊背上轻点一下。见他回身寻我的笨拙样,我自是笑起来:“知道殿下的法子多,只是如今殿下也用不上了不是。”

等晚间从王后那里返回椒房殿,我按照齐沐的吩咐,悄悄出了宫。

穿过玉津园硕大的花园,来到最里面一所院子。

朱门洞开处,光耀如昼。

一眼望去,硕大的山棚绞缚彩绘灯饰,上画历代孝行、长寿、升仙故事。山棚下正中坐身着翟鸟妆缎吉服、头戴龙凤花钗冠的静嫔。

第38章 38 季冬(四)

身着逾礼的冠服, 她显然有些坐若针毡,不时左顾右看,并无半点矜贵之姿。

同样不安的还有司礼官、陪侍、钟鼓院乐师, 若非四廊下隐现的生冷锋芒, 这群人怕是早就作鸟兽散了。

我刚踏入,身后的门就被关闭,沉闷的门闩插销声令院中诸人俱是莫名一抖。

齐沐跪在当中,身后是齐羽吴忧, 最边上缩着的是叶昭仪。

我疾步上前, 小心翼翼跪在齐沐身侧。

“你来了?”他目视前方,背脊直挺, 神态自若。

我没回他,心中牵挂着齐羽和吴忧。

子时一过,便是静嫔的花甲华诞。但宫里的传统,妃以下是不贺花甲的。

即便是淡饭粗衣的普通人, 逢六十岁, 家人都会为其隆重操办,身为王的女人, 育有世子的静嫔却不得过花甲礼,这大约是齐沐的心结。

如今他借着夜色掩护,私自操办花甲也就罢了,静嫔穿王后、贵妃的吉服我也能忍,只当是齐沐的一片孝心。

只是他不该将齐羽、吴忧喊来。

齐羽身膺圣眷, 被东越王视若珍宝,但这一切都是他付出常人难以想象之毅力,努力而来的结果。若因此事为东越王不喜,他保不齐会渐入齐沐的后尘。

虽是齐沐生母, 但我与静嫔交集尚浅,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只是药汤一事,我对她心生怨怼,令我想起明贵妃的评价:愚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