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收了些哭声,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长姐继续说道:
“妾身并非想将这桩事强行怪罪于谢家姑娘。”
王婕妤嗓音婉转,姿态柔美,全然一副为自家幼妹担心的模样:
“妾身的妹妹自幼娇养着长大,性子骄纵,自是不知人间疾苦。眼下她同时被两位公子自水中捞出,这对她今后的婚事便会有一定的影响。”
“若是将来夫家嫌弃,妾身的幼妹即便是浑身长满了嘴,又如何能说得清楚!”
“所以,妾身斗胆,恳请娘娘为妾身的幼妹指婚!”
王婕妤是含着笑意说这些话的,可说出的话却令王怜如坠冰窟。
“长姐……长姐你……”王怜脸上的血色瞬间全部褪去,脸色苍白如纸。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一直敬仰着的长姐,竟然就打算这般随意将她配婚!
郑皇后眸光一闪,随即便明白了王婕妤的小心思。
恐怕王家觉得一个女儿待在后宫,给整个王家带来的尊荣不够多,还想再塞一个进宫,可是王婕妤自己却不想和幼妹分享枕边人。
这可真有意思!
谢荼也看明白了王婕妤的意图,干脆退到一旁,等着看郑皇后如何处置。
只见,郑皇后只是笑笑,双手叠放在胸前,墨黑的双眸静静地望着王婕妤,笑着道:
“王婕妤这话如何使得?婚嫁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宫如何能做得了王怜的主?”
可王婕妤依旧不依不饶,认真道:“此时出在娘娘主办的春日宴上,娘娘本就应当负有责任,这是其一。”
她嗓音镇静,仿佛说出来的话,早已在心中盘算过千万回:
“第二,救人的两位公子,一位为齐王之子,身份高贵,怜儿若是能嫁给他,自是她的造化了,另一位,虽然见着眼生,可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宫女们唤他为郑公子,想必是郑皇后娘家子侄。”
“于情于理,娘娘都应当做主。”
“其三,若是娘娘不肯,妾身便去请了陛下来,到时候,陛下自有自己的论断。”
王婕妤最后说的三点,句句是威胁。
郑皇后便低低地笑出声来,声音清脆:“何必劳烦陛下亲自决断,本宫便在此处理,只是……”
她说着便面露犹豫之色:“只是这救人之事有两位公子参与,不知王怜要同哪位公子结为夫妇呢?”
郑皇后着实犯了难。
齐霁身份尊贵,齐王夫妇看他跟看眼珠子似的,如何能让他随意娶个妻子回去?
可这个姓郑的小子,便是他大哥的一个庶子,身份实在是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