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端端恼了,我不过是关心你的身子,但凡我出宫有些空闲时候都来瞧你,难道你还不明白?”江湛翻身坐起来,“你自己摸着良心,我何曾亏待了你。”
“我是个最没良心的人,因而不大明白殿下的意思。”林黛玉道,“无事你也少来,没得叫人瞧见了。”
江湛道,“可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我来的时候都小心得很,无人瞧见的。”
林黛玉没说话,只偏头打量了他一会儿,仍是那样眉眼带笑的俊朗少年,却怎么都不一样了。
国之储君,再不是那个能为了她在京城与江南辛苦往来的落魄皇孙了。
她最终也只是摇头道,“没听见什么,早些回去吧。”
江湛与她对视许久,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道,“玉儿,从前如何,而今自当也如何。”
“你我已非无知孩童,这个如何还当仔细思量了才是,太子殿下回去吧。”林黛玉又赶了他一回,见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这才幽幽叹了口气,起身提笔落下两句前人的诗句——“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她原以为姑姑去世之后,她的少年时已经结束,不曾想大仇得报之后,才是真真正正地落幕。
从这日起二人的相处就古怪得很,往常那样笑闹无忌也只得慢慢疏远了。
江湛不大明白为什么林黛玉突然对自己这样冷淡,他越讨好,林黛玉就越冷淡。
贾琏的身价水涨船高,也得以在詹事府挂了个职位,他本是来禀报旁的事,见江湛闷闷不快,便笑道,“殿下何事这样发愁,倒不如讲给臣听听,说不得臣有法子替您解忧。”
江湛想着贾琏是林黛玉的表兄,他妻子王熙凤与林黛玉关系也极好,便苦恼着脸道,“琏二哥……贾大人坐下说话,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我有一个友人,友人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姑娘,原本关系亲密得很,可突然这姑娘就不理他了。”
贾琏忍笑,“可是林表妹与殿下闹脾气了?”
“被你看出来了,我想了半天也没得罪她啊。”
贾琏是娶了亲的风流浪荡子,男女一事不知道比江湛明白多少倍,闻言笑道,“原本关系亲密是因为殿下与林表妹年岁都小,可现在殿下有正事,林表妹连中三元,眼看就是官身了,如何还能做些小儿女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