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德昭长公主回答,她又道:“娘亲不要因着外头的流言蜚语,把自己拘在西宁行宫,好不好。娘亲即便不回来看我,也得往宫里去看外祖母啊。”
对于娘亲往西宁行宫去住,姜妧其实是高兴的。可她有些担心,母亲往日里为了恶心父亲,赌那一口气。而今,两人断了这孽缘,母亲心也跟着死了,会慢慢沉寂下去。
德昭长公主怎能不知道她的担心,一时间她不由红了眼睛,打趣女儿道:“难道妧儿还想看着娘亲和往日一般荒唐度日?”
姜妧听了,似是仔细思考这个问题一般,半晌这话才开口道:“娘亲,若那些面首能让娘亲开心,又为何不可?这历朝历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没有谁会指指点点。可女子,若敢做了这样的事情,便是犯了七出,要被浸猪笼,甚至沉塘。”
“可您是高贵的长公主,您又何须畏畏缩缩。何况,您都疯狂半辈子了,又何须因着顾忌外人那些流言蜚语,改了自己的性子。倒不如依旧快活肆意,如此也不枉一生。”
德昭长公主断没有想到女儿会说出这样大胆的话来。
可她却没有训斥女儿,反倒是觉得欣慰极了。
因为,女儿这样的性子,该是不会和自己一般,因着儿女情长而困住自己半辈子。
想及此,她紧紧抓了女儿的手在掌心,转开话题道:“这些年你外祖母该是想着让你嫁给你珣表哥的,妧儿你的意思呢?你喜欢你珣表哥吗?”
姜妧听着,笑了笑道:“妧儿和珣表哥青梅竹马,若是嫁给珣表哥,肯定没谁会让妧儿受了委屈。”
德昭长公主原以为女儿这般说,那自然是同意这门婚事的。
可没想到,姜妧却是又道:“可是娘亲,若妧儿嫁给珣表哥,就太浪费这门婚事了。”
德昭长公主听着,神色猛然一紧。
没等她开口问,姜妧却是叹息一声道:“娘亲,您知道吗?外祖
母老了,心慈手软了。表舅舅也是,只想着当个纯臣,替皇舅舅守着周家的江山。可这样的真心和慈爱真的能换来安国公府的平安无虞,荣宠依旧吗?”
德昭长公主自幼也是见过不少宫廷倾轧的,这会儿如何能听不出姜妧的言外之意。
她身子猛地一僵,直直看着女儿,“妧儿,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姜妧暗暗冷笑,半晌之后才道:“娘亲,妧儿不敢瞒着您,几日前妧儿不小心听到贵妃娘娘和那贴身嬷嬷说话,说是皇舅舅想借着这次寿辰,抬了他那生母端惠皇太后往帝陵,和百年后的外祖母陪侍先帝左右。”
自打见到母亲,姜妧一直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告诉母亲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