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他一字一顿开口道:“父亲,儿子已安排妥当,明日起,京城各大说书的便会把谢家那些家事说的天下人皆知,儿子就不信了,太后当真舍得安阳郡主嫁给这谢二公子。”
“至于那谢家大公子,该也不会乐见他这异母弟弟娶了郡主,高自己一筹吧。这说不准,没等皇上赐婚,这两兄弟便要生了嫌隙,明争暗斗起来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靖北王父子两人安排管事料理高阳老太妃的后事,可这近身替老太妃修整妆容之人,就只能是平日里侍奉的嬷嬷还有丫鬟了。
周凝虞是见过高阳老
太妃最后的人,又因着常年在老太妃身边,所以便自告奋勇,要送老太妃最后一程。
靖北王感慨她有孝心,也未拦着。
可周凝虞见父亲丝毫不顾及自己未出阁,一个姑娘家丁点儿避讳都没有就留了自己下来,心中更恨了。
侍奉高阳老太妃身边的金嬷嬷却察觉到了周凝虞的不对劲儿,尤其方才,她亲自给老太妃换衣服时,发觉老太妃脖子和脸颊竟有些不正常的压痕,金嬷嬷当年也是跟着高阳老太妃在宫里经历过生生死死的,就她们手中也没少沾了血,看着这些可疑的压痕,她如何能不心惊,所以看着周凝虞的目光,便越发胆战心惊了。
而这样的静寂中,周凝虞打发了其他丫鬟下去,只缓步站起身,慢慢逼近金嬷嬷,似笑非笑道:“嬷嬷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此刻周凝虞的声音就仿若是鬼魅一般,金嬷嬷吓都要吓死了。
金嬷嬷瞬间装起糊涂来,顾左右而言他道:“姑娘,奴婢这不是担心您太过疲惫,所以想劝您回去休息一会儿。”
周凝虞见她和自己装糊涂,咯咯竟笑了起来。
而这样的笑声在这个也夜晚显的愈发骇人了,金嬷嬷见状哪里会不知道,这根本不是她多想,而是正是周凝虞害死了老太妃。
可她扫到周凝虞眼中的疯狂,却是半个字都不敢嚷嚷,只牙齿打着颤,问道:“虞姑娘,太妃娘娘可是您的长辈啊,您这样做,可是大不孝,您如何能安心。”
周凝虞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瞬不瞬的盯着已经全然没了呼吸的高阳老太妃道,“是啊,这些年,所有人都叫她一声老祖宗。可她既然是老祖宗了,总该给自己积点德吧,可她做的什么事情,留了小姑姑在她身边不成,连我的婚事也给连累了。她怎就不想想,姑娘家的风华就这么几年,花期很短的,她但凡有些慈爱之心,就不该让我们这般蹉跎。”
“两个小姑姑只能认命,可我绝不认命。我也不瞒着嬷嬷,你即便去找父亲还有哥哥告状,他们也拿我没办法的。你的声张只会要了你的命,毕竟这终归是家丑,你说父亲和哥哥会觉着你忠心不渝,会乐见你的告状?还是说,直接一刀砍了你,让这事儿再没第三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