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是你妈拿着两百万的支票来见我的时候。”
那是他们分手的第二天。
鲁丽敲开他的家门,自报家门,要用两百万摆平沈利的医疗事故。沈利的家人亲戚天天到医院闹,在医院大门口拉着长长的血横幅,拿着喇叭大肆喧闹,还找来多家媒体曝光,造成的影响越来越恶劣。
鲁丽找他的原因,是觉得他应该是个明事理的人,而且他作为沈利的儿子也最有话语权。她希望沈今延爽快地收钱,然后劝阻沈利的其他亲人停止一切的医闹行为。
“我妈说,你只是收了支票,但是什么都没说。”白荔说。
她很疑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沈今延说出在那天最恨她这种话。
沈今延重新把眼镜架在鼻梁上,冷声嘲讽:“就算她真的说了什么,你会在意吗?”
“……”
白荔哑口。
她久久地沉默着,沈今延看着这样的她,就不停地想到那天的场景——他看着站着门外的鲁丽,没有邀请她进屋,更没有接她手中的支票,只是很平静地问了一个问题。
“白荔知道你来找我吗?”他问。
鲁丽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她当然知道。还有,年轻人,我劝你不要再对阿荔有什么想法,也许她是喜欢你,但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喜欢你。毕竟是刚成年的年纪,嫩得很,等她上大学后见到更多的人,就会很快忘了你。你把钱拿着吧,我知道你家里的条件非常一般。虽然你很优秀,但是就算没有这桩事故,要和阿荔在一起,你也始终差点意思,所以也没必要再耿耿于怀。”
那是沈今延第一次领教到,有钱人的傲慢。明明是过错方,还能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似乎觉得不论是任何东西,都可以用金钱分毫不差地进行清算。
看着沈今延脸上的悲愤交织,白荔很难去想象,那天的他经历过怎样一场灾难。
鲁丽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沈今延。
那时候鲁丽知道她和一个没钱没背景的医生谈恋爱时,就表现得不屑一顾,说什么区区一个医生能赚多少?
她张张嘴,想要道歉。
“别让我再听到你说对不起。”沈今延的眼风凌厉如刀,“这样的话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
“当然最恶心的,还是你的自以为是。”
白荔心乱如麻,脑子里更是一团浆糊。
但是有一个问题。
她急需去求证——
“也就是说当年,就算你知道造成医疗事故的人是我妈妈,也不会恨我,不会和我分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