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不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你知道是谁吗?”
她缓慢地摇了摇头。
医生脸上的愤怒没有消下去,“她才14岁,我们这边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问她她就愿意说了,怎么搞的!”
白荔像被人抽走魂魄,有些失神地往医生指的方向走去。妇产科才对,她怎么走到了检验科。
她转身,集中精神寻找对的方向。
终于到了白枝的病房。
她停在门口,久久没有勇气推开面前的一扇门。进去后,她要说些什么呢,盘问还是斥责?又或者是关心她痛不痛?
“小姐?”
白荔回头,发现两名警察已经到了病房门口。她真是在门口站了有够久的。
她向警察提议,她先进去和妹妹谈谈,警察叔叔同意了。
白荔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门。
门内门外都是同样的消毒水味,清晨的阳光被病房的百叶窗切割成有规则的条纹状。
她踏在一道道条纹里,来到白枝的病床前。
白枝闭着眼,静静躺着,与她三份相似的脸庞苍白无血色,是刚经历过一场生育后的虚弱模样。
床边有人来的动静,白枝被惊醒般睁开眼。
“……姐姐?”
白枝的眼泪簌簌而落,流到比她脸色还白的枕头上。她的眼神看上去那么绝望,看着满身风尘为她赶来的姐姐,泣不成声。
赶来的路上太过匆忙,撞到路上,白荔被渐到一身的咖啡渍。现在的她看上去有些狼狈,身前团团的褐色污块,没洗的头有些出油,刘海也贴在额头上。
“疼吗?”
白荔第一句话想问孩子的父亲是谁,那个混蛋到底是谁,但话到了嘴边,只变成了一句疼吗。
白枝说很疼很疼,疼了六个小时才生下来,她喊得都没力气了。医生让她用拉什么泽呼吸法,她连听都没听过。
还是医生现场教她怎么呼吸,怎么使劲。
白荔仿佛也经历过一遍那样致死的疼痛,跟着抹眼泪。
她缓了会儿,在床边坐下,还是问出了口:“枝枝,孩子的父亲是谁?”
白枝的眼神很心虚,拉七扯八说了一通,都在为那男的辩解,始终不愿意说是谁。
说什么那男的外出挣钱才没管她,还说男的真的挺爱她的。
爱?
那会儿的白荔听这种字眼都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