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家庭对一个人造成的伤害和影响都是毁灭性的。
随着褚秀荣年龄的生长,人格和三观都逐渐定型,她有着自己一套的世界观。她希望有一天可以从这个窒息家庭中逃出去,过一种新的生活,再好好把自己养一遍。
在这过后没多久,她遇到了沈利。
沈利是来村里支教的青年,穿着麻蓝色的衬衫,黑色阔腿裤,村里的孩子们都很喜欢他,年轻女孩们会在热辣辣的田埂上偷偷看他。
沈利总是笑容明媚,为人和善,对谁都笑眯眯的,尤其是他戴上圆框眼镜的那样子,看上去更加彬彬有礼。
偶然一次,当褚秀荣又因为弟弟而被责骂时,她躲在猪圈外的草门边上哭,这时候,恰巧沈利陪着村支书到家里来走访,是慰问村里贫困户的活动,会送一桶油和两袋米。
爹妈忙着感谢村里的关心,实则是感谢那一桶油和两袋米。
而褚秀荣则忙着哭泣。
哭着哭着,一条洗得泛白的手帕递到她的手边,她一抬头,看见文质彬彬的一张脸。
那天,褚秀荣对村里送来的扶贫物资一点都不感兴趣,因为不论是什么好东西都进不到她的肚子里,但是独独那一条手绢,是送给她的扶贫物资。
荒芜贫瘠的内心世界,在收下那条手绢时,感受到莫大的慰藉。
到底是从小都没被疼爱过的女孩子,竟然被一条不值钱的手绢哄得团团转,褚秀荣开始期待见到那位年轻的支教先生。
那年,抛下一切跟着沈利离开村庄,逃离原生家庭的褚秀荣刚刚17岁。沈利对她说,等他们一起回到城市,就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新生活——大城市没有那么严重的性别歧视,重男轻女也很少见,还保证以后她吃的面条里都会有一颗鸡蛋。
梦想往往是美好的,但被现实抽回原形,似乎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跟着沈利回到大城市的褚秀荣,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沈家一共六个兄弟,沈利排行老六,上面哥姐都有。让她觉得奇怪的是,沈利作为老幺,并没有受到专宠。
相反,在分家产的时候,沈利几乎是最吃亏的那一个,房子车子票子都轮不到他,最后只分到一台破电视,和一台洗衣机。
斯文但也懦弱的沈利斗不过哥姐们,只能借酒消愁,成日喝得酩酊大醉。这时候的褚秀荣已经怀孕,大着肚子纳鞋垫子补贴家中,想着多给丈夫一些时间,他总能好起来。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沈利喝醉的情况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演愈烈。直到那天,他满身酒气地去上课,还在课堂上扇了一位男同学的耳光,这件事被校方知道,也被家长投诉。
至此,沈利丢掉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