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裴宿燃没有立马回复,车内再次归于寂静。
就在孟非言以为接下来都会是这么安静的时候,须臾之间,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悄无声息的冷笑。
笑声很轻很淡,音量低到孟非言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很快就有了具体的例子证明。
“硬骨头?抬举他了。重头戏都还没上,他就给我跪地求饶了。”裴宿燃重新睁开眼睛,眼底划过轻蔑的冷光,“不过是一只狐假虎威的狐狸罢了。”
孟非言听到这话,似乎意识到什么,眼里闪了闪:“戴东来有把柄被人握在手里吗?”
“差不多吧,不过不是把柄,是他的家人。”裴宿燃暗下眼眸,眼眸里暗沉沉的,滚动着孟非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又在想什么,“他的家里被安装了监控器。”
听到这话后,孟非言终于知道之前裴宿燃为什么是那副样子了,因为——裴宿燃一直都不喜欢这种很明显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那明天的竞标你还会去吗?”
“当然。”裴宿燃目光冰冷,孟非言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情绪,因为裴宿燃无论身处什么环境,永远都是那么冷静,“我不去,岂不是正合他意?”
“赢一次没什么,能一直赢才是本事。”裴宿燃口吻嘲讽,“他就算赢了,在我眼里他依然是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听到“老鼠”这个词,孟非言又如ptsd一般心如刀绞,像是有一把很钝很钝的刀在割着他的心头肉,痛得似乎在滴血。
虽然裴宿燃说的不是他,却像是在杀鸡儆猴地警告他。
用了好多力气,孟非言才压下从心头涌起的复杂情绪,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尽职尽责地当好一个“司机”。
“你现在要回去吗?”孟非言说的“回去”其实是“回家”的委婉说法,因为他不喜欢称呼裴宿燃与别人生活的地方为“家”。
“嗯?”裴宿燃有些意外孟非言这么问,不由得蹙眉,刚想怼他“我回不回去关你屁事”,眼珠突然在眼眶狡黠地转了转,一反往常,语气绵柔,似蛊惑人堕落的海妖,“不,我想去墓园。”
……
多亏戴东来的庄园在郊外,他们没开多久就到了,换做是平常,裴宿燃想要来墓园的话,只花两个小时都是不堵车的情况才有。
当车停在墓园门口的时候,裴宿燃刚下来就感觉似乎整个身体被洗礼了一般,看着这座巨大的墓园肃穆地屹立在自己面前,裴宿燃的心里由衷升起对死者的敬意与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