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欢眼里,是少有的固执,眸光淡的如同他们初次见面时一样。 他应声抬头,目光与她不期而遇,瞬间失神,眼里一闪而逝的慌乱,怔愣片刻后,他强做镇定。 为刚刚自己的心虚而懊恼,脑海中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她只不过小小商女,这么多年,他守着她一人,她该知足才是。 可另一个声音,又扯着他,回到了那个雨夜,以及,在边境时,两人相处的岁月。 一时之间,他目光虚浮,将怀里的人影与记忆里的那张脸重合,仿佛她们就是一个人。 刚刚的笑颜仿佛是梦一样,他冷着脸,怒斥儿子,让他从他娘怀里下来。 何其讽刺,何其可笑! 沈意欢抱着儿子的手紧了紧。 男人誓言,就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中看不中用! 曾几何时,他也虔诚跪在她面前,祈求她过得像个人,祈求她自疼疼自己,给他一次机会。 “将军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带韫儿回宜兰院了!” 让他照顾她的余生! 生下韫儿时,他喜极而泣,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在手心里给他。 可此时此刻,他有了另外的孩子,他就不再对韫儿温言软语,他甚至,让自己拼死生下来的儿子,喊另外一个女人母亲。 说出如此锥心之言的一张嘴,居然与求她嫁给他的,是同一张嘴! 她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他,“将军,韫儿很好!” 前者愤怒,是因为宋韫出言侮辱了他的心头好。 后者,则是不想让大人之间的不堪,在韫儿心里生根发芽! 可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宋巍就已经上前,蒲扇似的巴掌,落在韫儿的脸上。 “啪!” “在父亲面前如此咆哮,宋浮光,你真是好教养!” 沈意欢声音冷冷的传来,让一度失神的男人回神。 他冷冷看了下眉眼如出一辙的母子,“宋浮光,不敬长辈,去祠堂跪着吧!” “陛下已经同意了我抬曼儿为平妻,以后,她也是你的母亲!” 这话,像是油锅里入了一滴水似的,在将军府炸了起来。 宋韫从他娘怀里跳了下来,带着恨意的指着他一旁的女人痛骂: “滚去祠堂反省去!” “我有娘亲,她是坏女人,凭什么要等同于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宋家的夫人,她是什么,一个狐媚子罢了,有什么资格等同于我娘亲!” “住口!” “韫儿!” 宋巍与沈意欢同时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