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晃到半道就被一辆车劫持了,下车时又到了那个晃晃悠悠的牌匾前。
林溪桥又叫了两碗牛肉面,李付还是叫了一碗腰花面,三人围桌而坐。
安鱼信安安静静地听着两个老师吐槽领导。
“三天两头开会。”林溪桥掰开一次性筷子搅了搅面,“会上也不知道的讲的啥,左不过是些陈词烂调,偏还有人捧场。就她自己干的那些破烂事,她还好意思讲得那么冠冕堂皇,我真的听不下去。下次这种会别叫我。”
李付不动声色地拱了拱林溪桥,示意还有外人在场,林溪桥:“你拱我做什么,吃你自己的面去。”
见身侧人不领情,李付悻悻坐直身子,埋头专注于面前的大碗。
安鱼信很少见林溪桥有这等言辞激烈的状态,她想问林溪桥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又直觉林溪桥必不会说,于是决定找个时间私下曲线救国地问问李付。
脑中正盘算着何时询问如何开口,却听耳旁轻轻响起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回过神,她对上了林溪桥的眼眸。
“小鱼信。”眼前人一字一句地说,“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老师。”
“不管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不要随意独处。”
——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不管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
——不要随意独处。
那她们百十次的独处算什么呢?那句余音绕梁的“生日快乐”算什么呢?那声“不准再说麻烦我的这种话”的温柔而霸道又算什么呢?
有那么一个瞬间,安鱼信以为林溪桥洞察了她的内心,想要抽身而去,只是顾惜着自己的情面才说得这么委婉。
低下头去,她扯了扯嘴角,想,算了。
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
年少时的暗恋总会带着热浪摆出排山倒海的架势奔涌而来,又无疾而终。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未闻。
她忘掉沈忆然只用了两个月,忘掉林老师想必也用不了太久——
“当然,我除外。”耳边又响起一阵轻笑,林溪桥慢慢补上了这么一句,又摸摸她的脑袋。
安鱼信只觉得自己坐了趟过山车,心情俯冲而下又急转而上。
结果就是胃口大了许多——干完一碗还不够,林溪桥见她吃得急,又要了份牛肉加在她的面上。
吃饱喝足一行人打道回府。安鱼信直接忘记了一个月前的flag,在安鱼信的躺椅上睡得安然自得,只觉做了一场森林里遨游的梦,梦里没有学习没有作业,只有一个小花童歪头看着自己,送来了一束又一束的捧花。
铃声响起,她回头望了眼睡在李付躺椅上的伸着懒腰的女人,起身走到她面前。
林老师抱着被子,见安鱼信走过来便坐了起来,眼神还没有对焦,看着有些呆。
有点可爱,安鱼信想。
她在林老师面前微弯下腰。
林老师睡得有些炸毛,脑袋上一绺头发微微翘起。看着看着安鱼信就忽地想伸手摸摸老师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