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茜说得不太对,李付的尖叫声穿过重重阻碍固执地传至船头,听得林安二人直乐。
前排的兄弟嘀嘀咕咕,怎么有人坐海盗船越坐越开心的。
荡至最高处,船头与地面的夹角几乎已经大于九十度。
“怕吗?”
安鱼信攥紧扶手,与柳枝擦肩而过时听到了这么一句。
她转过头去,看着身侧人发丝飘扬,松弛而又延展,整个人散发着轻松愉悦的情愫。
她摇摇头,笑了。
林溪桥也笑了。
她们在吹面的呼啸声中任身体翱翔,直视对方眼底的欲望与疯狂,感受血液的急速升温直至沸腾。
身边的惊叫声尽数消失,只剩从胸腔里蹦出来的沉沉心跳。心头的九色鹿已然跳脱出笼,在刺激的氛围里兴奋地舒展身体汲取营养。
控制力渐弱,表白的话被安鱼信死死按住。
不要做冲动的人。安鱼信咬牙告诫自己。不能被刺激冲昏头脑。
她们对视至海盗船开始减缓,逐渐下行之时。
“还想坐吗?”安鱼信听见林溪桥在自己耳畔低吟。
“唔。”安鱼信想了会儿,摇摇头,“我有点晕车。”
“啊。”林溪桥压抑了半晌笑意,最后撑不住,松开一只手,扶上了安鱼信的肩:
“我们的小鱼信,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最后拜倒在了晕车上。”
肩上的那只手一抖一抖,连带着安鱼信的身子也轻轻颤着。
“呵。”安鱼信自嘲了句,“它太不争气了。”
说罢也松开了一只手,覆上了搭上自己肩的那只爪子,将它扯了下来,握进手心揉了揉。
林溪桥没有动,安鱼信也没动。
俩人的手就这么牵到了停船。
坐在船头的俩人最后下船,恰好碰上了坐在船尾的俩人。
李付脸色苍白,呆滞的面庞上留有惊恐的余韵。他看着眼前面色比上船时还要滋润的俩人,忍不住拉了拉杨茜,喃喃:“那俩人,怕不是在园里被什么东西上身了,怎么又不怕鬼,又不怕高和失重。不怕也就算了,还很喜欢的样子。”
杨茜呵了声:“我也不怕鬼,你咋不怀疑我被上身了。”
“你不一样。”李付嘿嘿一笑,“鬼怕你。”
安鱼信看着李付被杨茜追了一圈,笑着回头扯了扯林溪桥的袖子:“林老师,晚饭怎么解决?”
太阳斜斜没入远山,烧得天边的云红了一片。落霞攀云生,长思柳畔葬魂人。
安鱼信看着林溪桥身后的天淹没于火烧云海,林溪桥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去,对上了日头外成阵的飞雁。
“其实我很想飞。”安鱼信说,“做上古时背景的连环梦前,我最常做的梦就是在天边飞来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