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玥含着笑夹了一筷子凉拌笋丝,似乎毫不在意。耳边,只听薛凤潇清冷的声音响起。
“朝堂上的事自来是不好乱出主意的,不过念及亲眷情分,我免不得要卖弄一二,父亲与大伯父都属朝中清流,又何须有这样的困扰?拉帮结派的,万一站错了,岂不要后悔莫及了?”
孟山河闻言,心里禁不住冷哼一声,这小子的姿态倒是做的全,可笑,宣国公府立府百余年,若非在朝局动荡中每每都能择其正道而走,宣国公府又何来今日的鼎盛,恐怕早与那些没落贵族一般了,旁人说清流二字尚可,偏宣国公府不配。
朝堂大事,在座的众人没几个能真正听得明白,可这样沉闷的气氛却令人有些惴惴不安。虽说这九姑爷说话都是带着笑意,可不知怎的,听着就有些冷冽异常之感,这样的杀伐之气,孟家在座的女眷都没见过,就是老太太风里雨里活了大半辈子,也不敢轻易置喙一声。
“你这话虽有道理,可真正行事起来也有束手束脚的时候,如今的户部乃至朝廷上下皆是如此,我们兄弟二人并无什么异心,也不过随波逐流罢了,再者,有贵人的盛情摆在那里,推辞太过,于孟家上下终归无益处。”
听着孟山河的话,薛凤潇不置可否的一笑,“朝政之事,本就是人各有志,强求不来的,是吧,岳父?”孟山河那点小心思在薛凤潇眼里不知见了多少,如今拿到台面上一板一眼的说出来,实在有些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孟山海没想到会被女婿突然间这样问起,怔愣之时又看着他嘴角含笑,不觉心下一松,若有所悟地突然笑了。“对,对,还是你们年轻人看的长远,到底是我这个老头子一叶障目了,先前困扰许久,如今也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
从前孟山海总觉得他们是兄弟一体,他费尽心思劝了大哥不少话,可大多都是泥牛入海的结果,在他看来,一笔写不出两个孟字,无论他的决断如何,大哥若打定主意投身三皇子一党,外人看着孟家亦是如此,无论自己怎么选都是徒劳。
如今经女婿这么一说,他心里却清明几分,大家氏族的分支多了去了,政见不合的也不在少数,孟家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何足挂齿?
看来经此一点拨,父亲心里终于又有了决断,含玥暗自笑了,总算不白费功夫。
她的眼睛一转,又去看大伯父,只看他那阴沉的脸色几乎就藏不住了,或许他根本也没想到,薛凤潇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他颜面,又或许是想着不能在三殿下面前邀功。
这样也好,他们夫妻两个摆正了立场,也就等于替二房摆正了立场,日后大伯父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父亲也不必再跟着担待罪名了。大伯父琢磨着薛凤潇不敢在薛家老小面前伤他的面子,这一回真的是失算了。
这场众人虽说听不明白前朝上的事,可大老爷被当众下了面子却是清清楚楚的,就连一向不大懂事的含琳都忍不住起了一层冷汗。
老太太的筷子轻轻往桌上一撂,嘴里就道,“都愣着干什么呢?菜都凉了,再不吃,岂不是都赏给下头人嘴里了?”
她嘴上说的是玩笑,实则却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道,小九这丫头还是想分家,只是没成想这九姑爷也肯下这么大的力气帮她,瞧她十几岁的丫头,从孟家走去国公府步步走的稳,姑爷这么个少年武将愣是被她逼出了绕指柔长,她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含玥对上老太太的眼睛,意味深长的一笑,想着刚刚在杨氏屋里听过的种种过往,她不禁微微眯了眯眸子。
杨氏给她留的那一份血书,作用可大着呢,不只能帮着二房从孟家脱身出来,更甚至还能毁了眼前这位德高望重老太太的一世英名。当年林氏的死,老太太也是掺了一份儿的,虽说她与林氏素未谋面,可她顶着林氏女儿的身份活了下来,这“孝道”到底要不要尽,终究是该她思量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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