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

第4部分(2 / 2)

“吁……”坠尘勒紧缰绳,在谷地的边界停下,而坐骑似是不满得踢着足蹄,还不时发出“噗、噗”的喷气声。

坠尘遥望着远处的楼阁出神,心想:终于离开谷地了,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开心!难道是因为他?

“坠尘……”修月的喊声唤回了坠尘的神智。

再望了一眼谷地,轻语道:“再见北昂冽……”

“驾……”挥鞭促马前行,便不再回头的奔向前方。

经过半月的策马赶路,坠尘和修月终于到达炎城,并在城中安顿下来。

数月之后,炎城里崛起一家龙凤绣庄。其绣庄有两为主事的,男的叫月修,负责外场生意接洽,女的叫月怜,负责内场绣品加工,他们就是修月与坠尘二人。

龙凤绣庄的绣品,是现是炎城名淑女的向往。据说,那名叫月怜的女子曾绣的一幅牡丹争艳图,吸引了无数蝴蝶停于其上竞相嬉戏。因此龙凤绣庄在炎城一夜成名,而月修和月怜更是成为城中无人不知的名人。

就连深居清心小筑的我,也有所耳闻。

窗外春意盎然,大地复苏,柳絮翻飞……

“如意,我们到亭子里坐坐吧!”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轻呷了一口茶,微风拂面,这份惬意让我想起了那首妆台秋思,虽是秋思之曲,但有笛子演奏,仿佛多了分春意。

正当我在细细体味这曲中的妙处时,身后,响起看了云衍的声音,“紫洛,在饮茶怎么也不叫上我?”

起身,从茶壶里引了一杯茶到瓷杯中递予云衍,笑回道:“我是怕打扰四哥办正经事!”

云衍接过杯子,饮了一口,还似回味般用舌尖扫净了沾在唇上的茶渍。

“怎么样?”

“不错,不错!”

“那你得谢谢如意,这茶可是她沏的!”

“哦……如意的手艺真是不错!该赏啊……”

“奴婢不敢,这是奴婢的本份,不敢讨赏……”

“呵呵……你这丫头倒也识大体!”云衍望向站在一旁低垂着脑袋的如意说道。

“四哥,你倒是说赏她什么呀?”

“恩,月俸加十两。”

“这还差不多!”

“谢公子赏!”如意跪地谢恩。”

“四哥,你来找我有事吧!”

“呵呵……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是啊!是啊!我是四哥肚子里的虫子……”

“呵呵……”云衍宠溺的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好了,不闹了!近日城中出了个有名的綉庄,你知道吗?”

“那是自然,我还知道绣庄的女主事因一幅牡丹图还曾引来成群的蝴蝶呢?”

“你到知道的不少!”

“呵呵,紫洛我可是不出门,也可知天下事的主!”

“你啊……今天四哥约了那绣庄的女主事为你做衣裳!”

“她答应了……”

“是啊!”

“奇怪,我听说那叫月怜的女子是不会轻易为人裁衣的?”

“你到知道得清楚,是不是云楚那小子跟你说的?”

“呵呵……小哥哥还跟我说了好多好多外面的趣事呢!还有四哥在外面的风流韵事……”

“死小子,净在你面前胡说!”

“四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啊?”

“什么?”

“就是……就是……你是不是和醉风斋的云霓……”

“该死……回头准撕烂他的嘴!”

“说嘛,说嘛,四哥你就满足椅子啊我的好奇心嘛!”

“没这回事!”

“真的……”

“紫洛啊,我们和龙凤绣庄约的时间快到了,走吧!如意,快下去为小姐准备一下!”

“奴婢遵命!”

“四哥,你害羞了,说嘛紫洛不会取笑你的……”

“才不是!”

“四哥,我保证不跟别人说的……呵呵……”

“走吧!”云衍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朝外走去。

看着云衍额头抽搐的青筋,不觉觉得更有趣,云衍咬牙切齿地轻喃着:“云楚,你死定了!”

马车在龙凤绣庄前停下,进入绣庄外厅,正中央摆放十几张刺绣工具,上面装订着还未完成的绣品。

想来,平日女工就是在这里做女红的。而今天,龙凤绣庄将意清场歇业,只接待我们几人。

不知,这龙凤绣庄为何如此看重冷家。

“四少。怒月某人与舍妹有失远迎。”身穿一灰青色长袍的男子携人上前招呼道。

云衍也上前回礼道:“哪里哪里……月老板客气了……”

“呵呵……这位是舍妹月怜,冷小姐的衣裳就由她负责!”

话音刚落,一身着桃红色百叶裙的女子映入眼帘,她低垂螓首,莲步轻移,上前低语道:“月怜,见过四少和冷小姐!”

随即,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容颜出现在我的眼前,粉黛峨眉,盈盈水眸,高挺瑶鼻,小巧的唇,还有眼角下犹如泪珠的红色坠泪痣。

当时,我脑子里想得只有,她还活着,还活着……

“紫洛,怎么发起呆来了?”

我呆呆地收回投注在月怜身上发怔的目光,摇头说道:“没什么……”

“四少,咱们进内堂吧!我叫人备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冷小姐舍妹会照顾的!”

“恩,紫洛,四哥在内堂等你!”

“恩……”

“紫洛,就有劳月姑娘照顾了!”

“四少,客气了!冷小姐,请跟我来吧!”说完,她率先走了出去。

在一处内室停下,她取来工具便开始忙活起来。她一直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满室的寂静,唯有彼此的微弱呼吸声。我伸手扯下我自己的面纱,制止她不停忙碌的手,我低声问道:“你过得好吗?”

说完后,刚好对上透漏着冰冷与憎恶的双眸,但是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对陌生人的冷漠,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冷冷地开口道:“冷小姐,月怜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好吗?”

她的眸光比刚才更冷,犹如一把利刀捅进我的心窝。深深地刺痛了我……

她冷哼了一下,转向一边,毫无温度地说道:“知道了,又能怎样?你又能改变什么?”

我坚定地说道:“请告诉我……”

她似嘲讽地笑了笑,说:“那么我就告诉你,不……好……!你在享受着我家人的关心呵护时,我却承受着非人的待遇,生活的折磨!”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说道:“对不起……月怜,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呵呵……”

我能感觉到,她笑声中的痛苦与悲伤……

“为我……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我诚恳地说:“请相信我,我真的很想帮你!”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不屑,冰冷地仇视着我,说:“那么让我继续恨你吧!”

说完,她转身欲离开。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是坠尘,而不是月怜!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对吧?紫洛……”

“坠尘……坠尘……天啊!”她到底承受了多少?经历了多少?又放弃了多少?

我全身发冷,在这正值初春的时节,让我觉得置身于十二月的冰窖里,阴冷而刺骨。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等我自己发觉时已靠在云衍的怀里。

“紫洛;怎么了?全身都在发抖,哪不舒服吗?”

我茫然的望着云衍,我的视线里是云衍,又好似望着某个遥远的角落。

“四哥,我们回家吧!”我淡淡的说道。

“恩!”云衍急急的抱起我,向外走。

在离开之际,我对上了坠尘阴冷的眼眸,那个眼神让我今生都难以忘记……

回到清心小筑后,我就开始发低烧。在昏睡了几天后,才慢慢转醒。

“洛儿……觉得好些了吗?头还晕不晕?”

我朝云暮摇了摇头,用沙哑的嗓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