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话说了吧!”
“唔……”穆雨口吐鲜血瘫倒在地,我想过去扶他但被冽阻止。
我挥开了他的手,走到了穆雨身边。他的表情很痛苦,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溢出。我伸手欲将他嘴边的血渍擦进却被穆雨制止。
“我的血有毒……”穆雨说道。
“对,他的血有毒!你快过来……”冽说道。
“他的毒是你下的?”我低低的问道。
“是的!而且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种……”
“你……你太过份了!”我愤怒的对他吼道。
“太过份……姬儿……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
“唔……”穆雨的血吐得越来越多,他是不是也要离开我了。
“穆雨……”
“虞姬……帮……”穆雨的声音很低。
“什么?”
我俯下身,努力听清穆雨在说什么?
“不可能……我办不到……办不到……”我震惊的看着穆雨喃喃的说着。
穆雨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等着我做出最后的决定。为什么是我?我办不到……真的……办不到……
“姬儿,还愣在那儿干嘛!快点过来……”
穆雨恳求的眼神就像一把钝刀慢慢的切割着我的心,他眼角晶莹的泪滴也烫伤了我的心。那个坚韧顽强的男子,居然在我的怀里哭泣。
我艰难的朝他点了点头,他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微笑。
手悄悄的抚上头上的银簪,俯身吻上他的唇,手中的银簪瞬间刺进了他的颈动脉。
“你在干什么?你居然吻了他,他的血有毒你不知道吗?该死……快把解药吃下去!”耳边充斥着冽暴怒的吼声。
机械的吞下他塞进嘴里的药丸,眼神呆滞的望着地上的一动不动的穆雨。在银簪刺进他的动脉的刹那,我的血液仿佛被冰雪冻结了一般僵硬。我杀了他,我杀了穆雨,是我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
“主上,犯人已死!”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吗?我杀了他……”我不停的喊着。
“姬儿……你听我说,他已经是个将死之人,只是早晚的事情!咱们不想了,回去休息吧!”北昂看着眼前几近崩溃的女子,突然好恨自己,自己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他好怕失去她,怕她像上次一样将自己封闭起来。
“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让他一心求死!”我问道。
“姬儿……我们回去休息吧!”
“说……”我定定的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穆雨的尸体。
“是不定时的强力春药,但只要与女子交合就没事!可是他拒绝和其他女子……所以……”
“哈哈……春药……哈哈……”
我退离冽的身边,在穆雨的身边蹲下,将他抱在怀里。
“姬儿……”
我伸手拔下头上的发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冷冷对他说道:“如果你再向前一步的话,我就用刚才的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姬儿……把簪子放下……”
“你们都退出去,把牢门带上!不然的话……”说着将簪子使劲的往动脉刺去,锋利的尖端划破肌肤,殷红的液体顺着我细白的脖颈流了下来。
“快照做!”冽带着他的手下退了出去。
“再退!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好,好,好,姬儿你别乱来!”
我知道冽跟他的手下一定守在附近,但我不在乎,只要不要让我看见就好。
穆雨逐渐冰冷的身体,让我不得不接受他已经死去的事实。而且是我亲手刺穿了他的动脉,当时他还再对我说他爱我……穆雨他爱我……
“呜……穆雨……别离开我……呜……”
“别离开我……呜……别……离开……呜……”
“呜……我杀了你……你却说你爱……我……呜……”
霎那间我的世界垮塌下来,断壁残垣的倾覆之下,是留下永恒的残缺还是一切将不复存留?
“啊……”我绝望的朝天嘶喊着。
那一声伤心欲绝的嘶喊震憾了所有在场的每一个人。
默默的将穆雨在地上放平,打开牢门沿着阴暗的走道向外走。
在步出铁制牢门的那一刻,一道雪白的闪电劈落人间。在划开漆夜的同时,也将我银白的长发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姬儿……你的头发……”
“只是全都变白了而已!”手指梳理着银白的青丝并不引以为意。
“你……”
“我什么?我想回去休息了!”
率先走向前,可是没走几步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
远处传来他惊恐的声音,他也会害怕?我变成这样不正是因为他吗!
我真的好累……也许我们的相遇就是个错误,而我爱上他更是错上加错。如果人生可以重来的话,我会选择与他互不相识,那么就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么多的不幸!
“姬儿,你终于醒了!我真的好怕失去你……”
当我一醒来就被他紧紧的拥在怀里,我的身体明显的有些僵硬。他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将我轻轻的放回了床上。
“再睡会儿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我依言再次阖上了眼,原谅我,再次选择了用逃避的方式解决问题!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对待他,他对穆雨做的一切让我不能原谅……
而他似乎对我的白发很在意,四处寻找秘方,努力説服我但都被我拒绝。
“你是不是很在意它?”
“姬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还是一样的爱你!只是女人都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外貌吗?”
“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样挺好的!”
“只要你高兴就好!”
我没再说话,抬头望着窗棂外血染般的夕阳。而他走到我的身后,怀抱着我,我们只是静静的看着天际的夕阳。
他担心我会出什么事,让蓝姨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他现在对我的宠爱,是府里的人众所周知的!下人们也对我十分恭敬,他的侍妾更是很少的在我面前出现。
“哟……妹妹好兴致啊!”予静欢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她熟络的在我的面前坐下,并且屏退了蓝姨和其他婢女。
“有什么话快说!”
“呵呵……有王爷的宠爱就是不一样啊!”
“我曾经跟你说过我不会跟你抢丈夫……”我郑重地对她说道。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难道说,你现在还不是王爷的人?傻子才会相信你的话……”予静尖锐的讽刺道。
“我会离开他,我在等一个机会……”
予静的一脸质疑的看着我,眼神不断地在我的身上打量。我也大胆的直视着她的双眼,毫不回避。
“好吧!我可以相信你!我也可以给你创造机会……”
“真的!”
“再过几日就是王爷的生辰,到时候王府内会有很多车马进出,所以你混在其中的一辆马车里是不会被人察觉的……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那我等你的消息!”
虽然知道予静不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但是她是我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我只能选择相信她,如果她要对我不利的话,那我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雨水倾打着窗棂,洗涤着世间万物,将一切尘世间的污秽阴暗冲刷干净。
冰冷雨丝,染湿了我银白的发。在雨水的浸渍下,颜色变成了深灰色,在风中它们慵懒的伸展着四肢,迎风招展。
“怎么站在窗口……瞧你,都被雨打湿了?”身后传来他担忧的声音。
“我想见他们!”
“有好多你爱吃的小点心,快过来尝尝!”
“冽,我想见他们!”
“你……好吧!”
看着他苦涩的神情,我知道自己的一句话打破了他努力维持的平衡,但我必须这么做。
他带着我在一处别院停下,低低对我说道:“他们都在里面,你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