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张试卷摆上江尘瑜的案台,只是一眼,他就认出了李瀚的试卷。
楚钧写的题目是变法,比起其他两张试卷对于政治、经济、军事面面俱到的变法分析,他的试卷只写了一个主题漕运,且阐述的极为详尽。
能走到这一步的学子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人才,江尘瑜面对三张各有千秋的试卷也是难以抉择,曲起的手指在案台上敲了敲,“众卿以为如何?”
吏部尚书刘大人站了出来,“回陛下,臣以为这三人的文章,皆是有有据侧重点皆不相同,难分胜负。”
“也罢,宣他们上殿吧!”
随着江尘瑜一声令下,没一会宫人就带着三位进士跪在了殿下,“学生李瀚、张启、王哲林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起来吧,抬起头来让孤瞧瞧。”
“谢陛下!”三人应声抬头,眼眸却一直低垂,不敢直视圣颜,殿下的三人除了年轻的李瀚,另外两位皆是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齐王曰:‘欲辟土地,朝秦楚,莅中国而抚四夷也。’圣人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卿以为何?”
站在最左侧的王哲林最先上前一步拱手回道:“回陛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先有民而后有君,学生以为当尊圣人之言。”
张启同样不甘示弱,“陛下!学生以为,君威浩荡,自然可使万国来朝,百姓臣服。”
两人的各执一词各有据,座上的江尘瑜却面色淡淡,挑眉朝着李瀚问道:“你以为如何?”
“学生斗胆一言,天下的百姓并不在乎恩威如何,他们看的只是地里的收成,家中的年景,只看谁能让他们吃饱喝足穿暖。”
此话无疑不是在挑战帝王的威严,座上的江尘瑜发出一声冷笑,“确实够大胆的!”
听不出喜怒的话,瞬间让殿中的李瀚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跪地请罪,“陛下恕罪!”
“起来吧!宣旨,点李瀚为新科状元、王哲林榜眼、张启探花。”
三人忙不迭领旨谢恩,也预示着江尘瑜第一次亲身参与的科举圆满结束,安排好所有新科进士官职已接近年末,昨夜的一场大雪一直持续到早晨。
楚钧刚从练武场回来,踏进暖呼呼的大殿,就听到里间传来江尘瑜起床的动静,小皇帝面子薄,但凡他留宿都不许宫人在殿中伺候。
听到动静,楚钧也顾不上换衣服,撩起帐幔单膝跪在了龙床边,探出锦被的胳膊上搭在金黄的被面上,江尘瑜睡眼惺忪嗓音沙哑,“几时了?”
楚钧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暗色,将赤裸的手臂塞回锦被中,粗糙的指尖在江尘瑜的手背上摩挲着,“回陛下,刚卯时三刻,今日不用上朝陛下多睡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