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月破宗法、坏国体、乱朝纲?”
萧珩步步上前,每说一句,语气便冷一分:
“纳她为后,是朕之意;拒北戎求亲,依旧是朕之意。”
“是朕——定策用兵,是朕——调令和亲,是朕——拒绝献卑屈身,守我大靖颜面!”
他停在众臣之前,俯视着那一众伏地重臣,语声如戟、寒锋四起:
“你们却只会把所有罪过,都按在一个女子身上。”
“真是可笑。”
“边疆不稳,尔等兵部、御史何为?”
“民怨四起,太常、礼部何曾安民抚众?”
“如今出点事,就来兴师问罪,逼朕杀人——”
他猛地一声冷喝:
“你们是在清君侧?还是在逼朕废后?”
“还是说——你们想废的,是朕的皇位?”
此言一出,众人噤若寒蝉。
唯有沉廷章仍挺直脊背,缓缓抬头,目光坚定。
他上前一步,躬身低声道:
“陛下,老臣并非不忠,只是——顾星月之事,已非宫闱小节,而是国之存亡……”
“还请陛下冷静片刻,莫要因情乱政,误入歧途……”
话未说完,寒光一闪。
“噗——”
一抹剑光,自长空落下。
沉廷章瞳孔剧震,低头看着自己胸口。
他沉廷章,曾一手扶持这少年登基,血洗旧宫,诛太子,立新帝,寸寸算计、步步推演。
可如今,竟被这个他亲手扶上皇位的帝王,亲手一剑斩于府前,众目睽睽之下!
“你……”他喉头一涌,唇角溢血,指尖颤颤指向萧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众臣如遭雷击,面色惨白。
沉廷章踉跄后退半步,最终无声仰倒。
萧珩收剑入鞘。
“谁敢再议皇后之事,朕便亲手送他下去陪沉廷章。”
有大臣忍不住跪地磕头,颤声道:“陛下息怒,臣等……再不敢妄议皇后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