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般一来,首辅除了授课将没有任何理由在没有政事的情况下入宫,他就只能在授课这一小段时间待在宫里了。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过年期间本来就没有政事啊!
李辰轩在内心纠结半晌,手上的棋子落得乱七八糟,落子的手被轻轻按住。
秋南亭从他手中把棋子捋出来,把棋盘往旁边推。
“陛下心不静,把琴拿来。”
兰公公把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琴放在案上。
“把谱给陛下,陛下且看着,”秋南亭素手轻撩,“这一段看会后由你自已来。”
李辰轩把手缩进袖中攥紧,手背上稍显冰凉的触感仍然突兀地彰显着存在感。
“嗯,将火盆搬近些,手僵了不好弹。”
秋南亭以为是李辰轩冷了,让人端了两个放皇帝旁边。
最后把秋南亭送走,李辰轩才松了口气,从兰公公手上拿来帕子把额头和脖子的汗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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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二十九,京城四处早已张灯结彩,连秋南亭都抽空和下人一起给府上贴满了红纸。亲手写完两份对联后,让人送了一副去西南王那儿,另一副自已端着浆糊贴在大门口。
越值年关,这温度越是低,偏生今年的雪还未曾下,秋南亭只希望不要影响了第二年的庄稼。
甩甩有些僵的手,秋南亭跳下梯子,招来两个侍从陪同自已入宫,这几日虽然没有朝会,他还是中午之前进宫陪皇帝用个午膳,再怎么说,过年也不能把一个小孩儿孤零零留在皇宫里。
今日与李辰轩吃饭,秋南亭提到明日的除夕宴,要宴请群臣之余,寻几个近臣吃顿家宴。
“老师想请哪些大臣,去一封请帖便是。”
“陛下没有想请的么?”秋南亭抬头看他。
李辰轩避开秋南亭的视线,“没有特别想请的,将西南王请上就行。”
这人怎么敢问得这么直白,这样就想把自已的班底给套出来?
秋南亭当然知道他有所顾虑,问了一遍便不再提第二遍,“那便就我们三人吃一顿家常年夜饭吧,我前几日听王爷提起,明日晚上没有宵禁,有年夜花灯会,陛下可要去看看?”
皇帝长这么大出宫次数屈指可数,但是作为一国之君,出宫是一件牵扯极大的事。
不过秋南亭倒是不害怕带皇帝出去,肯定会有暗卫和楚羽的陪同,安全不成问题。况且他从前那世界里,其实皇帝也是会经常微服私访的,只要安排妥当倒也无事。
李辰轩并不觉得自已是个玩心大的人,但想着好歹出宫还能体察些民情,总待在宫里只能看见别人想让他看见的东西,遂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