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宁调整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脑袋依旧靠着枕头,开始数对方浓密的睫毛,数着数着,食指也跟着动起来。
第一遍数到一半,乱了;第二遍刚开头就乱。
第三遍,第五遍,第十遍……
数出来的数全都乱了。
祝英宁咽了口唾沫,按了下跳得异常厉害的心脏,他认为这是偷摸着做事而带来的紧张感。接着,开始第不知道多少次的扬帆起航。
“你在做什么?”马文才忽然睁开眼。
祝英宁急忙来回挥手,抱怨道:“这么冷的天,哪来的蚊子?”
“很多只吗?我听到你先前好像在数数。”
祝英宁:“……”
他清晰发觉自己的脸和耳朵都在发烫,比之前数睫毛的时候还烫。
“可,可能就一两只。”祝英宁断断续续地回答,“有可能是因为我刚醒没多久,眼神不好。”
“还困倦么?”马文才问。
“还行,你呢?”
马文才:“一般。”
“那再躺会儿,被窝里真暖。”
“你身子没问题罢?怎的脸这样红?”
祝英宁忙道:“估计是躺的,等会儿就会好,你继续睡吧。”
“嗯。”
没一会儿,祝英宁也闭上眼,睡起回笼觉。
他的潜意识也许是还在惊恐,又或许是处于好奇心没被满足的状态,这次不大稳定。
祝英宁连人带被跟个春卷似的婻風滚到马文才那儿。
*
吹了大半晌集市里的冷风,祝英宁这浑身上下的热度也不见消退多少。分明已经是昨天的事,但一想起来就仿佛还在当前。
“哥,你干嘛呢?”
祝英宁对上妹妹凑近的脸,摇了摇头,“挑好了?”
祝英台晃晃手里的两个风铃,“你觉得哪个更好看?”
“我觉得都可以,但是你挂这个不怕吵到山伯吗?”
“跟他有什么关系,这是给阿清姐的。”
祝英宁喔了一声,选择左边那个,祝英台付过钱,探身四处望。
“奇怪,他们怎么还没到?不是说好这个时辰碰面么?都超时了。”
“会不会是山上出了什么事?”
祝英台道:“不至于罢,这么凑巧么?”
“想吃馄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