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不息,千年如此,那些流淌在血脉里的东西,并不会随着某一个王朝的衰落消亡而消失,仍旧支撑着一代代人为这片土地而奋斗,用血肉浇铸,用千年来传承的文明智慧。
“我是以一个传承了千年文明的汉人身份,寻求您汉尚书令的帮助。”吕思彤一本正经地说。
这话听得曹昂和孙策差点就信了,明明是被贩子惹急了,一拍脑门做出来的决定。但也不得不“夸奖”一下小吕这说鬼话说得比鬼还厉害的能力,若是在汉时,高低也能凭借这口才混个主簿。
荀彧的指腹在那个“汉”字上微微摩挲,让他感觉到心头跳动的并不是那个早就消亡的汉室,而是这种跨越千年时光仍旧能够辨认意会的感觉。
汉时的人研读秦文还算简便,研读周文则些许费时费力,研读商文则非世家传承无法了解。
大汉强盛,建立了这片土地上人们的自尊自信。
汉虽亡,却并未亡,只是历史更替时换了个名字,换了个别家姓氏的人登台,它最核心的、最根本的气节,那不屈的脊梁,仍旧在这名为新华夏的身躯之中。
荀彧将身份证还给吕思彤,让她手先别动。他握住这个千年之后小辈的手,是活人才有的温热,是热血才有的温度。
他松开手,作揖道:“一臣不择二主,恕难从命。你且将眼下危急道来,也好替你分析分析。”
吕思彤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炒!这辈子不洗手了!!
但脸上表情似哭似笑,用那只发誓不洗的手比划出一个大拇指:你的话语还爱他。
夜风萧瑟,梭梭的树木晃动声里混杂了脚步声,那位去取香来的僧人终于走了过来,见这位施主刚才对着空气瞎比划又是单膝跪地又是双手捧空气,可见形势十分严重了。
僧人递来三炷香,说:“你好像看着更糟糕了。”
吕思彤没有接香,双手合十给僧人作了个揖,道:“多谢大师!我感觉自己几乎已经痊愈了,这棵菩提树还有驱邪的功能?我能不能折一小枝带走?”
僧人沉思一阵,心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还帮忙用黄纸包了少许的土,将折下来的小树枝插在土壤里,这样带回去还能有栽活的希望。
谢过这位僧人,吕思彤赶紧带着一众鬼魂离开,从最近的东门跑出景区,正好到关门的时间。
回头看向这座古老的城,黑夜中城门紧闭,城墙边缘的暖色灯带让这座古城拥有了温度。
时间已经很晚,吕思彤打了网约车在路边等候,顺便把所有涉及到盗墓贼的事情都仔细陈述一遍,希望专业的谋臣能有所发现。
荀彧有些疑惑,这似乎是一件很显而易见的事情。
他反问:“能够在‘新闻’播出后的第一时间联络到你,且对你的亲朋好友信息也都了如指掌,此人,除去亲近之人,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