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的方咛一直不安地揉着眉心,但无论怎么揉,都无法揉平眉心的褶皱。
她是有答应过沈司渝,以黎雅博作为筹码,她要的是钱,她不敢再贪心,她只要遗嘱上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而二叔公也答应了。
再加上黎雅博这几年送给自己的那些股份和管理权,即使对黎氏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也够了。
她还能有退路。
她不是不知道,无论是跟黎雅博,还是跟沈司渝,都是在与虎谋皮。
但她情愿选择沈司渝。
更何况,黎一明的死
那毕竟是救她走出深渊的男人,即使她如今已经来到了另一个深渊,她仍无法忘记他的好。
黎雅博这种男人,既然沈司渝喜欢,那就让她喜欢好了。
方咛没想到,沈司渝会那样直白。
她闭了闭眼,实在有些反胃,像晕车那样,不得不让司机开慢一些。
这导致她回到家后也依旧神情恹恹,佣人上前想要说什么,也被她挥手拦下。
我很累,让我先休息一下。
回房后,黄昏的余温将卧室照出油画般浓厚温暖的质感。
方咛隐约看到她的房间阳台上站着个高挑的背影,背着光,背对着她。
她对此情景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黎雅博每次都是直接坐在房间里等她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跑到阳台上去等了。
方咛定下心神,边脱下外套丢在沙发上,边往阳台走去。
不是说还要过几天才回来?你
走近阳台,再看清那道背影后,她的话顿住。
阳台上的人听到动静,转身。
黎雅博偶尔也抽烟,但他从不放纵,身上只有好闻的雅香。
暖橙色的黄昏下,烟雾缭绕中,俊秀深邃的五官在背光里,刚成人的黎雅学咬着烟看她。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低隽的嗓音,甚至听出了烟草的味道。
方咛愣了一瞬,下意识答:跟沈小姐多聊了几句。
黎雅学嗯了声。
方咛走到阳台,酝酿片刻。
她有太多的话要问,比如问他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比如他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但开口,就只有略显僵硬的一句: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刚到伦敦的时候就会了。黎雅学说。
方咛蹙眉。
那边、允许未成年抽烟吗?
不允许。
方咛还是决定问自己最想知道的:你跟沈小姐他们,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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