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年顿了顿：“是为了……郁之薇吗？”

郁寒转头看着他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有些湿润，像什么动物一样温和无害，眼底只有她的倒影。

反正都知道这么多她的小秘密了，也不差这一个了。

郁寒坐回冰凉的椅子上，伴着晚风缓声开口：“上次你问我，她离职之前有没有什么预兆，其实是有的。”

“她在离职前一个月，曾因为公务去过一次罗伊的公司，那天回来后就做事不专心，总是发呆。”

“我想那天，她应该是见到了克维恩。”

青年安静地注视着她，听她诉说。

郁寒讲述了一遍克维恩和凯利特星的事情，然后道：“一开始我不知道，但她的种种行为，让我不得不怀疑她是凯利特星的人。”

“晚宴开始前，我问了她，我以为她会否认，没想到她爽快地承认了下来。”

“她借罗伊当做跳板，费尽心机来到克维恩身边，当然不是为了成为他的宠妃，而是想为她无辜被毁灭的星球复仇。”

郁寒顿了顿。

“使臣返程那天，是她的姐姐要与王夫成婚的日子，本该是其乐融融，皆大欢喜。”

“但他们等了一整天，她姐姐都没有回来。”

“他们向帝国询问，半个月后，终于得到了他们王妃的消息。”

“飞船失事，死在了路上。”

“她不愿相信这个事实，独自一人开了飞船要去寻找她姐姐。也正是因为这个巧合，她刚好躲开了灭顶之灾，成为了凯利特星唯一的幸存者。”

“她在星系流浪了两年，不成样子，我碰巧看到，把她捡回了家。”

郁寒轻轻吐了口气，语气很低。

“经过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五年前的那次寿宴，其实我也在，被王室以优秀毕业生的名义邀请过去，要想拉拢。”

“那时候，我看到了她姐姐。”

“准确的说，是我在离开寿宴时，在我旁边的她忽然拉住了我的手。”

“那时的我对王室的人心怀厌恶，只以为又是王室之人的什么手段，并没有理会她便离开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想起过。”

郁寒嘲讽扯了扯嘴角。

“经过之薇的话，我才联系起来，原来那时候的她姐姐已经知道了自己被克维恩盯上，所以选择向一个不属于王室的人，也就是我，求救。”

郁寒诉说中一直抬头看着黑暗夜空的月亮，许知年注视着她，有些能感受到她的情绪，自责、愧疚。

他觉得，她上次真正想说的话应该是：

人类的情感就像潮汐，明明追随着月亮就能注意到，但她却因为一时不察错失了她们情绪的方向。

郁寒说完，吐了口气，“好了，我该……”

胳膊忽然被扣住轻轻一拉，下一秒，郁寒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巧克力的甜香顿时溢了满怀，青年毛茸茸的头发蹭过耳畔，有点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