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成想说好,先应下来离开再说。但他视线一正,刚要拦辆车,那位主任慢悠悠地跨上山地车,骑到了他面前。
这让陈牧成变了心态,换了嘴边的话。
“我吃过了。”他边追逐主任的方向边打发罗清,“你自己吃吧,我还有事呢。”
“你有什么事啊。”罗清见他要走,眼尖手快,紧紧拽着他不松开,慌忙间甚至都没留意他手腕上的留下的勒痕,“跟妈妈吃个饭都不行啊。”
“哎呀。”陈牧成被碰疼了,使使劲没抽出来,有点不悦,“我都说了我有事,你自己吃怎么了啊。”
罗清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态度大变,黯然神伤道:“妈妈想你那么多天,电话也打不通,来洛山找你你连饭都让妈妈自己吃啊。”
陈牧成本来只是因为杨乘泯而焦急,现在罗清这话一说,他彻底恼了:“我让你来洛山了吗?我让你来找我了吗?你到底是想我才来找我的还是因为我爸才来找我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别拉着我。”他猛地一甩,不遗余力地推了一把罗清,罗清没料想到他能有这样的动作,没防备地向后一倾,险些砸在公交站的广告牌上。
“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妈啊。”罗清嘴角下撇,眉毛拧起,借着一旁的椅子立稳后,一边拍包上的土一边望着陈牧成大步朝前跑的背影,很不理解。
她出神似的凝想着,慢半拍捕捉到陈牧成后半句话,不知道意识到了什么,瞬时乱了手脚。
“成成。”她大声疾呼陈牧成的小名,甩着包一前一后地追赶,“是不是你爸跟你说了什么?你告诉妈妈,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这一开口,四面八方的目光集中过来,那位主任也停下车疑惑地向后看。
陈牧成脚步沉重,越来越慢,整个人僵僵地定在原地不动了。他被失张失智的罗清抓着衣角疯狂摇晃,感受她仅仅是因为他一句话就激昂失态的情绪。
“你告诉妈妈啊,你知道什么你要告诉妈妈啊,妈妈就是因为你爸才来找你的,你爸现在要跟妈妈离婚,他跟你说了什么你要告诉妈妈啊,你是妈妈生的,你不能站在爸爸那边呀。”
“妈。”陈牧成很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无法直视地问自己:“你为什么要来洛山啊。”
说完,他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跑,不要留在这里,拜托,不要留在医院这里。
陈牧成粗暴地迅速撂开罗清在他身上钳制的力,然而在得以脱身的时刻,又被罗清抓住了他拿来装烟的袋子。
两个极端的力各持一头,黑色塑料袋肉眼可见的被强扯硬拽,争执间,陈牧成先松了手,罗清失去重心猛不防地向后磕绊两步,袋子里的东西随之顺势脱落,几条烟滑出,悉数砸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