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以后,他把他接到身边来培养。”
“他跟我说,陈明宏,似乎不要你了。”
当时的情况并不完全是这样的,至少并不是完全像杨乘泯说的这么一笔带过,但杨乘泯是何等聪明,短短几句话,就猜到陈牧成今后所要面对的困境,以及他必须要给他拼出一份足够的底气。
他不想让他在别人的眼色下讨生活,他不想他被一个突然闯出来的私生子压一头,他更不想他前半生过惯随性富足的生活后半生再去习惯被压榨的清苦。
杨乘泯突然就站起来了,连试图走两步都没有的就开始跑。后来杨乘泯也想过,在漫无目的的各个国家盲目的轮转中。他想,只是读书而已,他当初明明有千百种把他留下来的办法,偏偏他离开他,是在杨乘泯最没有能力来留下他的时候。
裹挟着泪,鲜血,疼痛的成分,真的是单纯的恨吗很难说杨乘泯可以就这样定义对陈牧成的感情是什么。
人要想什么明白,至少要先失去什么,要无能为力地失去什么。而失去像双手用力地捧起一把清水,它在手中缓缓流逝,你清楚看到它的脱离。
杨乘泯一把清水捧得太久了,久到杨乘泯在它流逝的过程中后知后觉理解所有不尽人意,明白他的妈妈和他是可以并不亏欠的独自,知道原来爱和恨撕裂又相生,爱就是有如此复杂又对立的痛。
“还想让我说以前吗我其实不怪你,只是我们有各自都要偿还的东西。”
“我们还能在一起吗?”陈牧成的声音很轻。
杨乘泯捏他的手指:“我从来没觉得我们分开过。”
陈牧成摇头:“可你说你恨我。”
“恨你就是分开吗?”杨乘泯温和地摸摸他的眼睛,“你说你爱我,可你还是走了,我说我恨你,从你走后我就开始找你。”
“我没想要一个平等,也不期望你还对我有从前那样的坚执,但你回来了,不要对不起和原谅好吗?”
第65章 无能为力的怕
决定在一个城市立足,首先要有一份工作。综合杨乘泯的意见,陈牧成最后还是去了面包店。
早上的时候,因为起晚了,没有时间来做两份早饭,陈牧成只是加热了一下之前在面包店带回来的面包。
他站在微波炉前,对着里面旋转的光源发呆,问从房间出来的杨乘泯:“要是我去面包店的话,你觉得我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面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