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若薇拿来庄子所有租户的名册和记事簿,上头都清楚写着谁家几时买过几亩田,却又发现荒田无人可租,只能烂在手上,这几年闹过旱灾,粮食收成一般,亏空一直填不上。
与其坐在宅子里对着账本忧愁,不如直接到庄子里查看实际情况。
于是沈钰在田里看似闲逛,实则看庄上到底有多少人在种,经过农户人家,她也会叫人多准备些茶水供应,没多少功夫,大家都认熟了这位小娘子,是田庄的新管事。
正好转悠到颗粒无收的荒田,沈钰停下脚步,细细想着是该卖掉还是找人来开垦,开垦又需多少银钱。
转身之际,她瞧见对面有道熟悉的身影伫立天地之间,目视前方,神色认真。
许是都发觉对方的存在,隔着空旷的土地,两人遥遥颔首,便各自分开。
齐穗这次没有和沈钰搭话,她心道来日方长,还能再续。
饿得太狠,齐穗到家后三两下功夫就搞好饭菜,不过是一碗饭配着一盘西红柿炒蛋,鸡蛋是在别家买来的,齐穗吃饭时候总爱在脑中想事,正夹起一块蛋,便敲定等这阵子忙完就养几只鸡,免得院子里空落落的,到时过年都没有荤腥。
明天正好赶集,齐穗想着进镇买鸡崽的事,入神时听见屋门外有东西坠下,好大一声响。她连忙跑去看,发现是悬在屋角的横木经不住蛀虫蚕食,终于垮了。
齐穗怕屋子还要掉东西,站在栅栏外,仔细观察这座屋子,用摇摇欲坠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她唉声叹气:“这要是现代,我估计都是低保户。”
系统:“你这也不赖。”
齐穗一噎,说不出话来,只能找个木匠暂且修缮一番,等这批西瓜长成以后,看能不能大赚一笔,到时再重新建房。
沈钰走了一天早已腰酸背痛,回到府里已是天黑。
若薇将菜热了又冷,冷了又热,总算是盼着自家主子回来,忙为她净手更衣。今日她虽没跟着沈钰,但在府上也没闲着,从上至下她都打点一遍,凭着自来熟的性子,这些日子也知道不少消息。
“原管事在大娘子去世后的第二年病过一场,便将庄子事务暂且交给他的妻侄林大郎,也就是那年开始,庄子的田卖出不少,也买进很多,但是账本的银子和粮食却年年减少,怕是都进了林大郎的口袋里。”
沈钰正喝着热汤,闻言皱眉,这件事父亲从未说过。
她搁下碗,问若薇:“林大郎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