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想她吗

第45章(1 / 2)

距离约定的出发时间将近一旬。

或许是跟谢朝真聊天的次数多了,时清辞没觉得时间难捱。

出发前夕,时清辞光收拾行李箱就磨蹭到大半夜,总怕自己遗漏什么,给谢朝真添了麻烦。

直到谢朝真给她打了个语音电话。

“怎么还不睡”

时清辞疲倦道:“收拾东西呢,怕漏了。”

谢朝真笑了一声:“又不是去穷乡僻壤,缺了什么直接买不就行了”

时清辞以前也是这样处置。

但现在多了顾虑。

谢朝真温和安抚她:“不要紧张。”

时清辞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朝真也没拆台,她道:“那……晚安”

时清辞轻声说:“晚安。”

时清辞没再继续收拾,将行李箱拉链拉上,她洗了个澡后定下闹钟。

原本准备自己开车过去,可想到谢朝真还有事要忙,可能不太方便,就放弃这个念头,准备到蚺城后再看情况租车。

心中想着事,时清辞醒得很早。睁眼时闹钟没响,她靠坐在床头醒醒神,后知后觉地浮现一股不真切感。

年后,她跟谢朝真的联系逐渐变多,可碰面的次数其实还不够。

现在一起去旅游,突然进入朝夕相处的阶段。

她曾经期待的甜蜜旅行,被安置在这么个尴尬的时间点。

不似朋友,也不是爱侣。

九点半的高铁,约两个小时车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清辞的座位和谢朝真相连,车一动她就开始犯困。睡得晚,醒得早,她想保持一个最佳的状态都很难,毕竟身体的困乏不由她的意志来控制。

她扭头看谢朝真,睡眼惺忪。神智一点点被倦意侵蚀,岁月也变得迷离虚幻,将她扔到一个现实交错的梦境里。

“睡吧,到了我喊你。”谢朝真坐得端正,手里拿着平板,正在看傩舞相关的资料。

时清辞迟钝地点点头,闭上眼睛。

谢朝真看了一会儿资料,又转头看时清辞。车厢里有些嘈杂,那些令人烦恼的气息如同浪潮逼来,像是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她们困在一方狭小的空间里。谢朝真朝着时清辞倾了倾,她用视线无声地勾勒时清辞的面容,和记忆中做对比。少了肆意张扬和灵动,多了疲倦和内敛——算不上美好。如果她少年时碰到是的这样如死水的时清辞,她或许不会爱她。

但这是多年后的重逢。

她构建的回忆轰然倒塌,白月光的形象也变得支离破碎。

谢朝真轻轻叹气。

“怎么了”时清辞在这时候睁眼,她捕捉到谢朝真眼中的情绪,可浑噩的情绪让她以为在当年那辆开向春游地点的车上。她眯了眯眼,看见谢朝真眉间的愁绪,下意识伸向口袋中摸糖,可袋中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骤然从迷离中惊醒。

谢朝真轻声说:“没事。”顿了顿,她问,“继续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清辞抚了抚僵硬的脖子,在车上就算是只睡几分钟,浑身都会泛着一种被人痛打的不通畅感。她低声说了句:“不了。”视线落在早已经熄灭的屏幕上片刻,又转移到谢朝真的脸上。时清辞找了个话题:“傩舞的话,可能除夕那段时间去更热闹。每年那时候傩舞团都会去跳鬼。”

谢朝真说:“那时候还没接到消息,也不一定能腾出时间。”

时清辞点头,正准备继续说话,谢朝真手机微微震动了。时清辞立马噤声不语,适时地收回视线。

谢朝真回了消息,看着时清辞解释说:“是我妈。”可能是被瞿兰带的,谢昙也开始问她“旅途”。她毫不掩饰对时清辞的兴趣,开始旁敲侧击。

时清辞问:“她知道你出门吗”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她对谢昙的映象很大一部分来自谢朝真的描述。像是一套无情的枷锁,她在无形中也升起几分惊惧。谢昙知道她跟谢朝真曾经纠缠的事情吗如果她知道了,会怎么样

“知道的。”谢朝真的话语打断时清辞游离的思绪,“她知道我们一起去。”

时清辞心尖一颤,干巴巴道:“是吗”她想问谢昙这些年有没有提到她,毕竟她是唯一一个被谢朝真带回家的“朋友”;她还想问谢昙会不会知道她们的事……可她理智拉扯着她,告诉着她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触摸旧伤疤。

“怎么了”同样的话轮到谢朝真来问她。

时清辞掩饰性地打了个呵欠,佯装疲乏。

谢朝真说:“你昨晚应该早点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清辞乖巧点头:“今天一定。”顿了顿,又问,“到了之后你就要去秋口那边吗”

谢朝真:“不着急,先去办入住。”她定的那家民宿入住时间在十二点后,不用等太晚。

时清辞眨眼,住处都是谢朝真张罗的。她想帮忙,可在定下地方后也没什么事儿用得上她。

谢朝真又很自然地说:“对了,我订的是双人间。蚺城这段时间是旅游旺季,空房比较少,你应该不介意吧”

时清辞:“……”她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啊了一声,半晌才回神。她的心怦怦乱跳,可在看到谢朝真坦荡赤诚的目光时,沸腾的血液又冷了下去。她控制着发颤的语调,尽可能平静地回答:“不介意的。”

第30章

时清辞能介意什么呢

谢朝真很从容,像是早已经释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的情绪激荡反复都无法跟人言说,活像个笑话。

可这些跟谢朝真无关,是她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一种希冀,是她让渴望压过理智。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谢朝真低声说。

时清辞勉强地笑了笑:“车里有些闷。”

“这样啊。”谢朝真拖长了语调,她偏了偏头,看着像是和时清辞依偎到了一起。她眨了眨眼,“我还以为你不是很愿意,毕竟——”

毕竟什么

谢朝真是否有打破僵局的意愿提到旧事是为了结

车厢中提到的站点播报声打断时清辞的沉思,车厢里越发躁动。准备下车的人推着行李箱在狭窄的过道上走,人人推挤将座位上的人向着更里侧挤压。谢朝真坐在通道边,在拥挤的人潮推动下,迫不得已地向里处靠。原本就很近的距离顷刻消失,时清辞不假思索地扭身伸手去扶她。

“时清辞。”谢朝真小声地喊。

“嗯”两个人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如同羽毛扫过面颊。嘈杂的声音逐渐退去,那些浪潮仿佛被无形的结界隔住,里头只有她和谢朝真。

“没什么。”谢朝真嘴唇翕动。她只是想喊喊时清辞的名字。过去在梦里,在迷茫时,在清醒时……在很多时刻,她都想喊她,然后等一个没可能的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澄澈的眼神像是一汪湖泊,而时清辞在湖泊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谢朝真。”

谢朝真手肘依旧抵着扶手,她凝视着时清辞一挑眉。

“没事。就是……”时清辞的嘴唇动了动,她搭下眼帘,欲盖弥彰似的。一会儿,她才压低声音说,“就是想喊喊你。”

她以前经常喊谢朝真,有时字正腔圆,有时可以拖长语调,一咏三叹似的。一开始,谢朝真转身时,她会用“帮忙传个试卷”“这题怎么做啊”当掩饰,到后面就不装了。她就是很单纯喊谢朝真名字,尤其是她跟王希文说话时,她迫不及待地要加入,她想要谢朝真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两人都回忆起旧事,一时沉默无言。

短暂的停驻的列车缓缓开动,继续旅途。

收拾垃圾的乘务员拉着大袋子走来,谢朝真这才重新坐正。

一缕发丝从时清辞的手指轻轻滑过,时清辞的视线追逐着发梢,慢慢攀到谢朝真如白瓷般的侧脸上。

时清辞看得专注。

谢朝真强忍着没转头看她,拿出平板继续看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小时的车程不算久,在睡觉,神游中很快就到了。

两个人没去挤公交,打了个车一直到民宿外头。这边往来的人的确不少,有些看着像学生。时清辞猜测是来写生的,要么就是提着大家伙拍纪录片做毕设,毕竟“傩舞”“傩面”都是个很好的选题。

民宿那边安排的房间在二楼,有个小阳台,能够看到远处的景色。油菜花已经开了,绿野里撑开金灿灿一片,隐约见着古朴的白墙错落其间,跟网上流传出来的图相去不远。时清辞嫌麻烦,没带她的宝贝相机,心想着手机留影也行。可这会儿看了风景,心中起了几分遗憾。

“趴那里干什么呢”谢朝真四面检查了一番,出来时看着时清辞趴在木制的栏杆边,半个身子都快探出去。她吓了一跳,等时清辞缩回来,才拧着眉问她。

时清辞转头看着谢朝真笑:“风景不错。”

谢朝真挑了挑眉,她嗯了一声,又问:“不饿”

时清辞听她一说才感到饥肠辘辘,她摸了摸肚子,快步走到屋中。合上阳台门,低头看着还没打开的行李箱一会儿。

谢朝真见她的反应有些好笑,可也没太意外。她说:“回来再收拾。”

时清辞说声“好”,摸出手机搜索附近的美食,她之前看好几家,准备一个个去试。“这是特色店,有傩舞相关的壁画,听说老板那还有一张从他祖辈传下来的傩面具。”时清辞说。可惜这家特色店菜肴不怎么样,去那儿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谢朝真不置可否,只是问她:“你想吃什么”

时清辞:“辣炒鸡爪,炒蛋皮,粉蒸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朝真又说:“看好哪一家吗”

时清辞讶异地看谢朝真一眼:“我能吃吗”她从小到大吃菜不怎么沾辣椒,以前习惯很差,一边吃饭一边挑,等到最后辣椒比饭碗还高,还是读大学到了外地时才学会吃辣。

谢朝真反问:“为什么不能”她还能拦着时清辞吃辣吗对上时清辞惊诧的视线,谢朝真想起一件事,她叹了一口气,说,“之前是因为你生病了。”

见谢朝真不在意“特色店”,时清辞就扒拉出一家评论都说“地道”的饭馆。

时清辞原本想点中辣的,可考虑到谢朝真,便改成“微辣”。这替人着想救了她,因为就算是微辣,她也觉得喉咙里像是着了火,一张脸辣得通红,眼睫挂着泪,可怜又可笑。

时清辞被辣得思考能力都丧失了,她看着谢朝真问:“想吃冰激凌,你要吗”

三月中旬,春风骀荡,晴光正好,没有料峭的寒。

谢朝真点头,赶在时清辞前头买了一个冰激凌,一盒牛奶。她将牛奶递给时清辞,假装没看到她眼中的茫然和困惑。

人群熙熙攘攘,鸣笛声没有一刻是停的。

可有那么一瞬间,喧嚣似是离她们很远,只能够感知着自己不断被情绪鼓胀的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朝真问:“要我帮你开吗”

时清辞慢吞吞地摇头,跟在谢朝真的身后。

她也没问谢朝真要去哪儿,两人就那么安静地走着,像是要走到天荒地老。

蚺城要说好玩,其实也算不上。

毕竟没有不可替代的风景,商业气息笼罩下的人间逐渐趋同。

不过她的身边,倒是有个……特殊的人。

谢朝真也没做计划,她偏头看时清辞,问:“想去哪儿”视线停留在时清辞唇角的牛奶渍上,她指尖蜷了蜷,片刻后,才取出纸巾递给时清辞。

时清辞面色微红,擦了擦唇角,一会儿才低声说:“去花田那边”

谢朝真点头:“行。”她们买的是联票,有效期好几天,不跟团很是自由。本来准备租车,可一想到停车场可能爆满,就打消这念头,坐景点的车走。

到了高岭上,放眼望去,是金灿灿的黄。人比时清辞料想的要少些,在小径上行走的只有零星几对手牵手的情侣。

时清辞走上石阶,视线有远处回到了狭窄小道两侧的花树上。

“海棠梅花”时清辞不太认得清这些植物,毕竟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里不怎么见,后来有了她也不感兴趣,只在诗文里吟诵那么三两句相关的句子。至于画画——她个野路子,平日里用不着画这些,当然也不会费尽心思辨认。

“都不是。”谢朝真笑了笑,伸手一指,“这边是桃花,那儿是梨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清辞轻声说:“你都认得了。”以前谢朝真比她还五谷不分,高二的时候,因花坛中一株形似夹竹桃的树到底学名叫什么,发生过一场辩论。按理说树木都挂牌的,可能是那株小小的树年份不久,被打理植物的老师忽视了。最后谢朝真拉着她在信息技术课查各种资料,是她认错了。她大多数时候都是一时兴起一提,过去就忘了,可谢朝真跟她不一样。

谢朝真一挑眉,眸中笑意越发浓。她问:“不准备赋诗一首啊”

时清辞道:“我只能说一句‘哇,真好看’。”

她见桃花,想的是“人面桃花相映红”,怕是的“人面不知何处去”。

她看梨花,想的是“青旗沽酒趁梨花”,怕是的“梨花满地不开门”。

桃花有意流水无情,像无解的困局。

谢朝真与时清辞眸光相对,款款深深,似是包含着无限柔情。

许久,谢朝真开口:“这里是山阶,不要倒着走。”

时清辞扭头看了眼蜿蜒向下的台阶,一句“我没”还未说出,就因谢朝真伸来的手,心尖一颤。

谢朝真将时清辞带到身边才松开她,指尖还停留着一股温热,她说:“来这边玩,春秋最适合。”

那个她们期待的夏季假日,并不能带来眼前的风景。

时清辞顷刻间明白了谢朝真的言外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她还是遗憾那个没能成行的夏天,就算天地间只剩下烈阳和蝉鸣也不要紧,她只要能看着谢朝真就好。

“拍张照”时清辞从不远处拍照的旅人处得到启示。

她们分开得太匆忙,以为会有未来,便忽略很多,到最后想要寻找承载记忆的东西,也只有零星的书信与一些逐渐在岁月中残损的小礼物。回忆是美好的,可过去却没能过去。时清辞忽然很想留下点什么。

谢朝真颔首:“你来拍。”

时清辞往后退了一步,本意是留下谢朝真单独的影像。

可谢朝真向着她笑,问她:“你不过来吗”

第31章

时清辞很少自拍。

虽然自认审美,构图都不错,可拍下来的照片怎么都不满意。

谢朝真也听话,任由她摆弄着,直到路人也觑准那片风景,不耐烦地瞧着她,时清辞才意犹未尽地收起手机,腾出那块绝佳的拍照地。

时清辞语气懊恼:“我拍得不好看。”

谢朝真犹豫片刻,说:“那你回去修修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清辞听了这话才找到点自信,点头道:“修完后发给你。”

两人并肩从台阶上往下,踏入金灿灿的花田中。

蜜蜂在花田里穿梭,飞来飞去有些恼人。但是聊天的时候,什么烦恼都抛掉了。两人一边散步一边谈傩舞,傩面的事情。这些跟谢朝真的工作方向相关,慢慢的,谢朝真也提到过去,提到醉酒时候没有谈到的往事。

“跟你比起来,我的生活乏善可陈。”时清辞低着头叹气,“跟过去向往的一切背道而驰。”世界很大她想出去看看,可看到的不是没有天花板的浩渺天地,而是无可奈何的世俗人情。“其实除了身体,还有一种心态上的疲惫。”

“以前的一个老主编说,我们不是隐瞒,报导是部分的真相。”

“可部分这两个字,就等同于扭曲。”

“有一年某个区大火,之后都在严查用电安全。走访了好几个地方,其中有个大通铺,混杂着几百号人,大冬天的,就用棉被一裹。那边要他们搬出去,他们就说没地可去。但这又能怎么样呢底下的东西不能深挖,挖了也不能说,因我我们要‘正向’的反馈。”

……

时清辞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有时候是工作,有时候是生活。她也没看谢朝真,语气中混杂着一种疲惫和无奈:“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就是我变得不爱跟人说话了。”

谢朝真问:“为什么”

“不知道。”时清辞耸了耸肩,她像是一艘漂泊的船,找不到港湾。也不是,是她不愿意回头。时衢能够给她温暖,但她已经学会不给时衢带来麻烦,她不想让时衢担心。有几次进了医院她也没跟时衢说,甚至没打电话回家。后来时衢还阴阳怪气她,问她是不是手机坏了,她打哈哈过去了。不是不想,她怕一开口就止不住眼泪。痛苦的时候可以忍,但是到了一个能够宣泄委屈的地方,心脏一抽一抽的,情绪反而难控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清辞又说:“大家都一样难,可能是我承受能力太差。”

谢朝真温声道:“又不是没有其他选择,累了停下来也不错。”

时清辞扭头看她:“这不像你说的话。”

谢朝真反问:“那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你说的话,难道像以前的你吗”

时清辞哑然失笑,把脚下的枯枝踩得吱呀响。“人——”

谢朝真接过时清辞的话茬:“是会变的。”

“如果——”时清辞看着谢朝真的侧脸,心中一紧,自己截断话题。

谢朝真像是猜到时清辞的话,她轻笑一声,“有一千万种可能,但现在也只能,也只是这样了。”

时清辞茫然,低声说:“是吗”

谢朝真轻快地笑:“不这样你还能坐时光机回去啊”

说到时光机,时清辞抿了抿唇角,终于吐出了点隐秘的心思。她问:“你最想回到什么时候”这话一出,两个人都安静下来。蜜蜂振动翅膀的嗡鸣声,一时间像夏日的滚雷,在耳边回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久,谢朝真将话题抛了回去:“你呢”

时清辞故意说:“太多了,选不出来。”她想回到那年的生日,她不要负气远走,她要学会体谅,而不是一味索取。

谢朝真莞尔一笑:“我也是呢。”她也开始顺着时清辞的问题思考,她想如果能重来,她不要听到谢昙与瞿兰的争论,她不需要知道谢蘅的存在,她只当自己是谢昙的女儿,那该有多好

两个人在田里逛了一下午,回去后直接找家餐厅,时清辞中午吃了苦,没敢再去挑战辣菜,老老实实地点了对肠胃好的清淡菜。吃完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灯昏黄,两人并肩走在街头。春风拂面,是久违的惬意。

时清辞轻声问:“你什么时候去秋口那边”

谢朝真道:“不急,我们先玩两三天。”

我们。

一直到回了民宿,时清辞还在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终于有一天,我和你又变成了我们。

洗完澡后,时清辞坐在床上打游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浴室里头水声哗啦啦的,时清辞听着有些心神不宁。

操作失利几回,时清辞索性将手机扔到一边,披着外套坐在阳台上吹风。

夜色如潮,弦月在天。

可能是远离城市里的高楼大厦,总算是能看到几颗眨着眼的星星。

时清辞依旧认不出哪个是哪个,只失神地看着夜空,心绪空茫无依。

听到拉门声的时候,她飞快地回头一瞥。

谢朝真没走出来,她只是将阳台门拉开一条缝,探出脑袋问:“在看夜景吗”

时清辞“嗯”一声往回走。

谢朝真侧身让出位置,跟时清辞带上门后,她才拨着仍旧有些潮湿的头发问:“怎么不继续看了”

时清辞答非所问:“你头发还是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朝真眉头一蹙,抱怨一句:“烦。”

时清辞觑着她,以前谢朝真就有这个坏习惯,到现在都没改。

时清辞又想起以前说的大话,说什么以后会一直替谢朝真吹头发,可一次都没做到。

谢朝真面颊泛着红晕,眼眸好似秋江横雾,像一株出水芙蓉。

在她视线望来的时候,时清辞怦然心动。受到一种莫名的鼓舞,她脱口道:“要帮忙吗”

谢朝真讶异地看着时清辞,片刻后,弯着眸子笑了起来:“谢谢。”她在床畔的木椅子坐下,吹风机就摆放在触手可及的床头柜上。时清辞见谢朝真没动,猜测这一句“谢谢”不是委婉的拒绝。她往前走了几步,又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想到指尖在谢朝真发丝间穿梭,她就莫名地颤栗。

可时清辞还是走上前去了。

她没给别人吹过头发,手法算得上是粗糙,她小心翼翼地不让长发卷入吹风机里,可左手避这避那,没多久就拢着几根断发。时清辞咬着下唇兀自懊恼,一张脸涨得通红。谢朝真一直没说话,低着头,谁也看不到谁的神情。时清辞暗暗庆幸,要是现在有面镜子在跟前,她一定承受不住。

被“断发”刺激,时清辞还是选择甩开那点局促。要是手法稀巴烂,下次谢朝真不会让她帮忙了。下次,还会有下次吗

等到放下吹风机时,时清辞的手心沁出了汗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莫名地感觉到燥热,尤其是谢朝真转眸,用那双水润的眼眸看向她时,心脏更像是被一股莫名力量挤压。她想脱掉外套,可在动作时,又猛然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实在是太怪了。

时清辞匆忙地逃向厕所。

谢朝真听着脚步声,眼睫轻颤。

那张淡漠的脸像是白瓷描上桃花色,提笔起承转合,都是旖旎的春色。

时清辞走出来的时候,发现谢朝真已经坐在床上了。手里拿着平板,抿着唇,神色有些严肃。时清辞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出什么事情了吗”

谢朝真摇头说:“没有。”她没看傩舞相关的资料,也没回谁的消息。她的备忘录是这些年的心情,她一条条往上翻,再跟此刻做对比,试图理清自己的念头,可无疑是失败的。各种各样的画面在她的眼前旋转,最后定格是的时清辞那蓄着欢愉之泪的眼。她平复着有些急促的呼吸,转向距离不到两米的时清辞,问:“照片发我几张”

时清辞回神,跪坐在床上,咬着唇说:“还没修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朝真笑道:“这也不冲突。你到时候再发我一份精修的。”

话说到这份上,时清辞也不好拒绝了。她拿出手机开始精挑细选,可滑过一张张照片,她发现自己的眼神根本就藏不住。

会不会被谢朝真看出端倪

谢朝真说:“挑不出吗给我看看”

时清辞扫了眼手机相册,表情包,游戏战绩,画……还有很多的旧物痕迹。她哪敢让谢朝真看她手机

谢朝真下床,朝着时清辞走来。她背对着灯光,脸色半笼在暗影里。

时清辞愣了一会儿,她原本想说“我都发给你”,可看着谢朝真坐下来的时候,她又将话咽了回去。

她想跟谢朝真坐在一起,那样近的距离近得像互相依偎,比幻念要真实些。

时清辞跪坐着滑动照片。

谢朝真的视线有时在照片上,有时停留在时清辞的指尖。

一直滑到最后一张,谢朝真都没发表意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清辞觑着她素白的脖颈,视线渐渐蔓延到领口。时清辞没带沐浴露那些,用是的谢朝真的。可同样的香味,在谢朝真的身上总附着着一股让她着迷的冷冽。

“我也选不出来,怎么办”谢朝真微微仰头。

随着她的动作,有一绺头发滑落到锁骨,谢朝真抬手拨了拨。

“要不你都发给我吧”谢朝真又说。

时清辞啊了一声后,又接了句“哦”。她的心跳速度极快,神思不属的,手机也没拿稳,从手中滑了下去。她去捡手机的时候,手压到谢朝真的腿上。时清辞触电似的缩回手,眼中除了惊惶还藏着几分无法再掩饰的情愫。

第32章

两人对视片刻,谢朝真先低头。

她捡起手机递给时清辞。

时清辞接过往后挪了挪,她心跳的速度很快,她要竭尽全力对抗失衡。她双目一瞬不移地看着手机,仔仔细细地挑选照片发送,省得混入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在一声轻响后,她故作平静地扬扬手机,说:“发你了。”

“好。”谢朝真抬眸看时清辞,她站起身,淡淡一笑道,“谢谢。”说着便拉开距离,退回到床上。

时清辞视线没敢往谢朝真身上瞟,她只看了几眼床边的压痕,慢慢地平复心跳和呼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乎意料的一夜好眠。

谢朝真醒得早,时清辞睁眼的时候就看到她带着早饭回来,朝着她说声“早安”。

时清辞的瞌睡虫顿时消失无踪。

两个人都没有必须将景点都走遍的心思,只选了三个地方,时间很是充裕。期间倒是考虑过换个民宿,最后仔细思考,放弃再来回倒腾。

回去之后,谢朝真在阳台打电话。

冲了个澡的时清辞趴在床上,给夏槐安发了几张照片,满足她的“云旅游”心思,感慨道:“旅游真是体力活。”

“可不是吗”夏槐安回得很快,不过她更在意的还是八卦,矜持了那么三秒钟,她就忍不住问,“你们怎么样了”

时清辞:“说不清。”

夏槐安:“”

夏槐安:“更上头了还是下头了”

时清辞反问:“你觉得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槐安:“她对你怎么样”

时清辞:“她让我能很安心地当废物点心。”

夏槐安:“你不会真瘫着吧”

时清辞:“哪能啊。”正聊着天,阳台门重新打开了。谢朝真走进屋,视线在时清辞两条晃悠的腿上停留一瞬,便挪开视线。时清辞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姿态过于随意,忙不叠翻身坐起,腰杆挺得笔直。

夏槐安:“”

夏槐安:“怎么不说话了”

谢朝真很随意地问:“在聊天吗”

时清辞没看手机屏幕,她的心突突跳,有种莫名的心虚。她解释道:“在跟夏槐安说事儿。”她观察着谢朝真的表情,见她神色没有丝毫的异样,想到之前夏槐安说的话,后知后觉。过去的都过去了,她们不再是少年。那些曾经被斤斤计较的事,放到现在也不过是一笑。

“我明天去秋口那边,跟人约好了,不能跟你一起继续玩了。”谢朝真转了话题,停顿片刻,又说,“至少得一周,你怎么打算的回家去还是去其他地方玩这个时节爬——”谢朝真一停,没把“山”字说出口。时清辞那双饱经摧残的腿,怕是没法经受登山的“苦”。

三天转瞬就过,时清辞开始感慨时间流逝。

在出门前她就知道谢朝真来蚺城还有正事,可听她一提,仍旧恍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朝真耐着性子等待,她抱着双臂靠在椅子边,距离时清辞的床只有几步,可又像是很远。

“这边还有些地方没去,我还打算留下写生来着。”时清辞声音很轻,她忽然仰头看谢朝真,故作轻松一笑,“我还住在这边,不会打扰到你吧”那层隐忧掩藏在调笑中,就像多年前,明明牵肠挂肚,可还要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承认自己在爱情战争中失败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那时她不知道爱要微微低下头。

沉默维持很久。

凝滞的氛围让人如置身于海水中,窒息感无处不在。

时清辞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她不安地调整坐姿,乌黑的眼眸中藏着的情绪像是要奔涌而出。

良久,谢朝真开口:“你这个玩笑——”

时清辞沉到谷底:“怎么”

谢朝真抚了抚眉心,无奈道:“让人有些不痛快。”在时清辞跟她道歉前,她又说,“我原谅你。但是你以后,别再这样问了,好吗”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时清辞,很郑重地说:“我没有厌烦与你相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清辞心尖一跳,仿佛有一颗深埋在心底的种子要破土而出,她清晰地听到哔啵一声。她应该抓住这个时机,她暗想道。眼眸中笼着水汽,迷蒙的视线在谢朝真的脸上停留,她才说了一个“我”字,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

时清辞:“……”好不容易积蓄的情绪如泄洪,顷刻间便散得干干净净。

她微微张着嘴,有些气恼。

谢朝真问她的:“不接电话吗”

时清辞叹气:“接。”

是时衢打来的。

时清辞看了眼松散的睡裙领口,又想着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没出去。

她低低地喊了一声“妈”,时衢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传到她耳中了。阴阳怪气她是个大忙人,都不晓得发条消息,甚至连朋友圈都不见旅游照片。时清辞心虚,支支吾吾不敢说话。要只是这些就成了,哪知时衢话锋一转,忽地提到回家有个人和她相看的事。时清辞一股火气瞬间涌上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她看到房间中的谢朝真,到底忍着没跟时衢说重话,只是压着脾气,冷硬地说:“那我不回来了。”

时衢沉默一会儿,问:“你怎么就说不听”

时清辞破罐子破摔:“我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

时衢:“真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清辞:“不行。”

时衢沉默半晌,留下一句:“等你回来再讲吧。”没等时清辞应声,就挂断电话。

天黑了。

时清辞的房间灯亮着,时衢在门口打量着熟悉的一切,忽地产生一种从没来过的陌生。她隔段时间就替时清辞收拾屋子,可时清辞很少会回来。时清辞小时候什么都会跟她讲,现在都塞在心里了。可能也是不好讲。她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憋闷得很。也许时清辞的房间里能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但时衢犹豫片刻,没进去翻看。

等时清辞回来吧。

就算时衢的声音从耳边消失了,时清辞的心脏还是像要爆炸。

她将手机丢在一边,皱眉坐着。

谢朝真开了一瓶矿泉水递给时清辞,没说话。

时清辞拿着水连灌好几口,等谢朝真又递纸巾来,她才露出一抹惨淡的笑。

之前高兴得太早,时衢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急了起来。跟那些在她心目中十分丑恶的嘴脸重叠。意识到自己想什么,时清辞脑子嗡一下了。她后悔用那两个字形容时衢,心里很是难过。

谢朝真问:“催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清辞察觉谢朝真听了大半,心情更是压抑了。她搭着眼帘,用平旦无波的语气说:“到了年纪都得经历这一关。”

谢朝真沉默一会儿,才点头说:“也是。”

时清辞意识到一些不对劲,她心中各种复杂情绪如潮水退去,只留下惊诧:“你妈没催你”

谢昙恨不得掌控谢朝真的方方面面,怎么可能不从“婚姻”上着手毕竟要剪断一个人的翅膀,“婚姻”是行之有效的手段。

谢朝真摇头:“没。”

谢昙厌恶男人,她跟瞿兰没有挑明,但是她一直看在眼里。

时清辞周身的气压更低。

她不会听时衢的,但依旧忍不住难过。

替自己,也是替时衢。

她想要时衢支持她,达成密不可分的同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清辞问谢朝真:“你考虑过怎么面对吗”

谢朝真:“我家的情况比较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