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想她吗

第51章(1 / 2)

第33章

时清辞读书时候的确很喜欢及时行乐。

可工作后,这四个字行不通了。你想行乐,前提是同事,领导都不来找你,根本没有清净的时刻。

他们要的是今天考虑明天可能有的问题,要的是走一步看三步的计划。

但是现在一身轻松的时清辞可以捡起那句话,反正愁也没有用。

她人在外地,那事儿也不好在电话里沟通,她怕把时衢气个好歹。面对面交流时,至少可以察言观色,遏制一些冲动。

接下来几天,谢朝真忙着去秋口收集跟傩舞,傩面相关的文字,影像资料。

其实时清辞想跟谢朝真一块儿去,可难以启齿,毕竟谢朝真那一个圈子对她来说,只有陌生。

她自己出去玩了一天,但始终提不起心情,同样的景致,没了相伴而行的人,余下“无聊”二字。接下来索性去了商店买齐工具——这边多得是美院来写生的学生,纸笔花架等一应无缺。时清辞到了僻静的地点支了个摊画画,她原本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哪知道不长眼色的狂蜂浪蝶涌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时清辞不耐烦,整个小板子写上“五十一位”,耳畔总算是少了吵闹声。

看得是花海,画得是人。

时清辞想将回忆诉诸于笔端,可画不出那刺痛她心扉的缺陷,也画不出希冀中的美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思绪是被骤然在耳畔响起的声音打断的。

“您好,是五十一幅肖像画吗”

时清辞:“……”她就随便立了块牌子。她挑了挑眉,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对方。

是个高挑的短发女人,背着旅行包,笑得很阳光。时清辞注意到她包带上以及手腕上的彩虹手链,迟疑片刻,诚恳说:“乱放的。”

女人的脸上出现一抹失望之色,她朝着时清辞鞠了一躬说:“对不起,打扰了。”

“也没有,”时清辞想了想,比了个“五”,笑道,“不值五十,是五块。”

女人诧异地看着时清辞,只当她开的价格是开玩笑。她沉吟半晌,说:“那老师替我画一张”

时清辞问她:“有什么要求吗”她已经是很熟练的业余接单人了。

女人闻言心动,看时清辞的笑很亲和,她试着再迈出一步:“能不能再加一个人”

时清辞满口应下:“可以。”她朝女人身后看了几眼,也没见她的同伴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会来。”女人的语调有些懊丧,小心翼翼地从背包的夹层中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时清辞。

时清辞扫了一眼,照片约莫是五六年前的,看地点明显是某高校的池边,两人亲昵地依偎在一起,清澈的眼神中并没有忧虑。

女人故作平静道:“如果她在的话,大概也是那样吧,没什么变化。”

时清辞听得心一沉。陌生人的故事再感怀都跟她无关,对方也不会需要她的安慰。时清辞抿了抿唇,没多问,只是从女人手中接过照片,轻轻地夹杂画板左上角。

女人的倾诉欲很强,太多的情绪积压在胸腔,想要找一个宣泄口。

时清辞安静地听着,下笔描摹女人以及照片中的人。

“我跟她是六年前分开的,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跟家里出柜了。我妈没同意,直接断了我的经济来源,她家里则扬言要打断她的腿。一开始,我们觉得爱能够克服所有,家里不给钱,那就想办法勤工俭学。可赚钱哪有那么容易尤其是平常花钱大手大脚惯了……最后我没坚持下去,跟她分手。”

“我那时候觉得替她好,没为她着想。我家里没再提这事儿,就当我年少轻狂。我听说她还在抗争,心里有点没滋味。我跟她说没必要再坚持下去,反正我们都散了,她没听,直接把我拉黑。”

……

时清辞抬头看了眼,心想,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人读懂时清辞的眼神,笑容多了尴尬。她知道自己的举动很冒昧,但是在看到对方笔下两个女人的时候,猜测对方和自己是同类人。

大部分的故事都没圆满的结局,女人也一样。

“她出事的事情是我妈告诉我的,我想去看她,但是她拒绝了。”

“有的人分手了还有机会在同一个城市重逢,可是我们不行。她不让我看最后一眼,她在怪我。”

作为倾听者的时清辞控制不住替这陌生的两个人感到难过。

她看着女人失魂落魄的模样,没忍住说:“可能是不想你伤心。”

女人耷拉着眉眼没说话。

这样她更心痛,她宁愿被深深恨着。

女人轻叹一口气:“这些年我一有空,就去曾经她提到过的地方,可惜最后到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时清辞再度被这句话触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跟谢朝真之间像这样,可又不是这样,至少她们同行了。

女人问:“你是一个人过来的吗我看到你刚才的画了。”

时清辞摇头:“不是。”

女人羡慕道:“真好啊。”

时清辞抿唇,其实也不太好。她想了一会儿,才说:“跟我前任。”

女人:“……”她掩住伤怀,疑惑地看着时清辞,问,“你们要复合”

时清辞:“我不知道。结遗憾后也可能是释怀,然后可以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女人:“你不准备做什么吗”

时清辞认真说:“我现在想回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清辞很想回去一趟。

在回到民宿后,她看到谢朝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回家”。

谢朝真微怔。

她知道会跟时清辞分道,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将时清辞拖在蚺城,可骤然听到时清辞的话语,仍旧一恍惚,心脏像是被一根刺扎了一下。谢朝真垂着眼睫,平静道:“明天吗”

时清辞用力一点头:“嗯。”

她没问那女人叫什么,也不想去追究故事的真假,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事情。

跪坐在床上的时清辞没有捕捉到谢朝真神色间短暂的变化,深吸一口气后,和谢朝真说今日的见闻。“没去景点,也没有拍照片,我……卖了一幅画。”其实时清辞不想收钱,可那女人执意要转账给她。

“画的什么啊”谢朝真一挑眉,自然地问,态度与前两天相差无几。

“肖像画。”时清辞说,她跟谢朝真转述了听来的故事,情绪不免再度陷入低谷。

谢朝真放轻声音:“真遗憾啊。”她瞥了时清辞一眼,又说,“也许只有搭伙过日子才能得长久。”

时清辞皱眉:“你在说将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朝真看着她笑了一声:“要是能将就还会等到现在吗”她情绪不高,没和时清辞提傩舞,拿了衣服就去洗澡。

蔓延的情绪就算是垂落的水珠,剪不断,可能得等到一切干涸。

谢朝真从浴室出来的时,时清辞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全神贯注地看手机。谢朝真也没喊她,摸到吹风机就开始拨弄潮湿的头发。

时清辞猛然间抬头,她从床上滑了下来,蹭蹭蹭跑到谢朝真的床边,想从她的手中接过吹风机。

可谢朝真没有松手,肌肤贴到一起,顿时蹭出一连串火花。

时清辞低头看着谢朝真说:“我明天要回家。”

谢朝真抿了抿唇:“你说过了。”见时清辞没有松开的打算,她手上的力道一松。手指像是一尾游鱼从时清辞的掌心滑了出来。

时清辞又说:“很快就回来。”

水珠滴落,在领口洇开一团,单薄的布料紧贴着莹如玉的肌肤……时清辞的视线像是被火一烫,忙不叠地缩了回来。

谢朝真蹙眉,越发猜不透时清辞的心思。她不紧不慢地拨着湿发,说:“你把民宿当家了还回来干什么”

“你不是没结束吗”一句话脱口而出,时清辞的心怦怦乱跳。等了几秒钟,没等到谢朝真的回应,她又说,“我还没玩够。”怕听到不愿意听见的话,时清辞打开吹风机的开关,嗡嗡的声音顿时将房间填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朝真没继续问。

与她有关的,时清辞后面会让她知道。

与她无关的,她也不必知道。

第二天是周末。

时清辞起了个大早。

前几天都是谢朝真替她买早餐,这回轮到她表现了。

也没收拾行李箱,时清辞背了个包就走。

她其实有点私心,如果出现意外,她还能和谢朝真保持联系,而不是尘归尘,土归土。

下了高铁后,时清辞直接打车回老家。

时衢没在家,一猫一狗倒是在院子里撒欢,见了时清辞,客儿热情地扑了上去,狸花猫则是露出个冷艳高贵的神色,只给时清辞看她的脑袋。

“你不是在外面玩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回家的时衢纳闷地看着时清辞,听到屋里的动静差点以为进了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清辞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就这样站到时衢面前的时候,又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时衢的皮肤变得松弛,皱纹一点点地爬上她的脸,白发变多了,连染发剂都盖不住。

她们相处的日子一天少一天了。

“妈。”时清辞喊了一声,带了哭腔,“我真失败。”注定要辜负一个人的期待。

时衢见时清辞哭,吓了一跳,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开玩笑说:“被人甩了”

“没。”时清辞擦去眼窝里蓄着的泪,她深呼吸一口气调整情绪,“我有事给你说。”

时衢搬个椅子坐在阳光下:“你说。”

时清辞看着她,恍惚间回到很多年前。

每次拿着试卷回家报成绩,签字的时候,时衢都会安静地在院子里坐下。

有时候在择菜,有时候在打毛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考得好她兴高采烈,考得差在时衢开口前就先哭。

这回也是交一张卷子,只不过是人生的。

她注定要让时衢失望。

时衢很温和地问:“怎么不说话”

时清辞咬了咬唇,心情变得无比焦灼。

呼吸急促起来,心脏跳动,像是密集的鼓点。

她的脸涨得通红。

“我,我是——”脑袋开始晕眩,耳朵里出现嗡鸣。她怕时衢听了出问题,可她在开口时候就面临一个难关。

时衢原本还是从容的。

可看到时清辞的脸忽然间涨红又在眨眼变得惨白,也吓得不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站起身扶着时清辞要她进屋去休息。

时清辞反握住时衢的手,那句话终于挤出来了。

“妈,我是同性恋。”

像是开了闸,眼泪顿时作洪水倾泻而下。

“妈,我是同性恋。”时清辞无意义地重复着,“是同性恋,我不可能改变的。”

第34章

时清辞在颤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扶着时清辞的时衢,手也在打哆嗦。她的眼中蓄起了泪,唉地叹了一声。

尽管有所猜测,可听到时清辞承认,时衢的心里还是泛着钝疼。作为母亲,她更希望孩子走一条顺畅的,不被人指摘的路。但——

时衢又叹了一口气。

她跟时清辞并肩在沙发上坐下,连猫跳过来都没理。

时清辞抽纸巾擦发红的眼睛。

时衢没动弹,良久,才哆嗦着唇说:“怎么会这样”她的双唇嗫喏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怪谁。她的思绪也跟时清辞一样乱糟糟一团,好一会儿,才说,“什么时候开始的是跟你那个高中同学但是我记得这几年你们没有什么往来,最近才联系吗”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时衢的眼神也逐渐地锐利。

时清辞低着头,她说了一个“没”字。

可时衢何其解她压根不相信她的谎言。她的心里一直被锤子敲击着,之前模糊的时候还能够找到各种借口,但现在时清辞将它捅了出来。她们母女之间出现一个很大的分歧。

时清辞用纸巾压着通红的眼,说:“对,是的,高中,但我们已经分手了。”

时衢看着她:“那你现在提出来干什么啊”

“我——”时清辞的喉头滚了滚,她得压着情绪才能不哭出声。

时衢也没打算听她讲话,摆了摆手说:“你让我想想。”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歇斯底里的争执,可这样的安静依旧让时清辞觉得透不过气来。她张嘴喊了声“妈”,但时衢没理她。

几分钟后,时衢问:“行李箱没带回来还要出去”时清辞的车没在院子里,背着旅行常带的包,还塞了个保温杯,时衢不难猜到。她希望时清辞说放市里去了,可时清辞点了点头承认。时衢越发生气和伤心,她质问时清辞:“是不是我说不认你你转身就走再也不回来了”

时清辞忙解释说:“我没想这样做。我只是回来得太匆忙。”她的声音在时衢的瞪视中越来越小,最后一脸丧气地低头,连客儿来蹭她的裤腿都无心搭理。

时衢冷着脸说:“你继续出去玩吧,我现在也不想看到你。”

时清辞吸气,轻声说:“我就在家里,赶我出去也没用。”

早去晚回是个奢望,时衢要她走,她要是真走了,以后就别想回家了。

时清辞一直跟在时衢身边,看她切菜都觉得心惊胆战。

在晚上的时候,时清辞抽空给谢朝真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