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厕所,何乐为立马问:“我不懂,他为什么要骗我?”
“你好骗。”陈政年回答。
“我又没有钱。”
水龙头被何乐为摸索着打开了,水凉凉地冲在手上,他的心有点乱。
人们总是这样不真诚。
陈政年说:“这个世界不是只有财可以图。”
“那他图什么啊?”说实话,比起生气,何乐为更多的是好奇。
然而,好声音并不准备帮他解答,“待会儿你出去就直接走,别回头。”
“好吧。”
守在门口的服务生忽然跟人大声讲话,但声音很快让陈政年的话盖住了,“躲到隔间里去,立刻。”
“在你左手边,锁门。”
刚落锁,浮生后脚就进来,边敲门边喊:“小为,你怎么还没出来?”
“让他出去。”陈政年说。
何乐为站在门边,头疼地摸摸鼻子,绞尽脑汁才编出个理由:“闹肚子了,你回去等吧,我很快的。”
浮生不愿意走:“我就在这等你。”
“别啊,你在这,我拉不出来。”
耳机里隐约传来“嘶”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荒谬的借口,何乐为硬着头皮说下去:“很臭的,你快点走吧。”
浮生并没有就此离开,“不臭,我不嫌弃你。”
“怎么办?”何乐为急得脑袋都冒汗了,还得努力降低音量。
又听见浮生在外头说:“小为,你很、你的衣服很香,刚才坐在你旁边,我就闻到了。”
换作平时,何乐为只当人真心在夸赞衣服,今天听了,鸡皮疙瘩却长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法解释这种生理反应。
“想知道你今天穿得好看吗?”听筒这边陈政年突然问。
何乐为不懂怎么就扯到他穿着去了,思维一时没跟上,迟疑片刻:“嗯?”
“问他,他知道。”陈政年说。
何乐为愣一下,忽而灵光乍现,用沮丧的语气回答浮生:“香不管用,大家都说我的衣服丑。”
“不丑!好看,天蓝色的、”
说话声戛然而止,空气顿时陷入安静,浮生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你明明能看见,为什么要骗我?”何乐为有点儿生气。
“谁告诉你的?那个服务生吗?”
“多管闲事。”浮生低声暗骂,解释说:“我只是想跟你更快熟悉起来。”
他突然用脚尖踹一下隔间门,像是等不及了,催促何乐为出去。
何乐为还不至于真这么傻,手抵着门,瘪嘴问:“那我们早就是好朋友了,你怎么不告诉我真相?”
浮生把掌心拍在门上,“小为,我真的没有坏心思,你别生气。”
拍门声逐渐急促,浮生远不如印象中那般温和,把何乐为靠在门边的那只耳膜都给震疼了。
引得服务生开门进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