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义辉定的包间在走廊尽头,跟他之前和蒋沐凡坐的包间间隔了两间房,贺白先是进了自己跟蒋沐凡之前吃饭的包间呆了呆,做了做样子,然后快步移到了温义辉的隔壁包间内。
这家日料店营业到凌晨四点,但到了这个点儿了,基本上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了。
所以贺白在隔壁包间藏的也是大胆,断定一会儿不会有客人进来。
这家松和精致料理是永宁市商务谈话和富豪小聚的热门之地,接待的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固定客户。
所以环境私密性的没得说的,尽管整个包间都是日式简单的樟木门,但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房间的隔音效果却做的非常好。
贺白耳朵贴着中间的那堵墙听了半天,也只听到了几个人说话的呜呜声,但具体说了什么是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贺白左右无法,但这一趟冒险却不能全无收获。
他思索了片刻,推开了自己这个包间的窗户,把手机调成了视频录制模式,用他的长胳膊探了出去——
包间隔音虽好,但墙体却是普通墙体的厚度,如果可以用手机把包间里的谈话内容直接录制下来,那不比自己费劲偷听更有力多了。
那年的贺白到底是年轻,全然不知自己原本的行为性质其实就是一个偷听,而如今如果选择用手机录制的话,那性质就是某个事件的铁证了。
一旦这个事件是某个会发生重大影响的事件,那么贺白就会连带着这个铁证,一同搅进这趟浑水之中了。
那天晚上仿佛是天助了贺白一力,温义辉一行人因为在包间里面抽了烟,所以把他们的窗户开了一个小缝。
贺白从窗户上探出了半个身子,又小心的将镜头隐蔽的露了个小头。
这里二楼给a级客户的包间不小,窗户和餐桌有个将近两米的距离,所以窗口上探出个小镜头并不好发现。
而镜头能拍出来的东西也同样,角度不好,也比较模糊,贺白在保证绝对隐蔽的前提下,只能拍到温义辉和他的秘书两个人,至于对面坐的是谁,视频中只能看到那人一只摸着酒杯的手。
不过好在那只手还算有辨识度,那男人带着一块儿劳力士的黑水鬼,在那表带的下面,有一个像是十字架样式的黑色纹身……
贺白不自信自己的手机能录出多么清晰的音频出来,他一边肘着手机一边极力的去听。
一些敏感的字眼一个接一个的捕捉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听到了贺振华的名字,听到了工程项目的名字,听到了“不好办,”也听到了个“抢”字。
贺白将那些词汇顺着自己猜测的逻辑拼凑重组了一遍,而后瞳孔骤缩。
片刻之后,他知道自己不宜久留,录像必须见好就收。
贺白抓紧收回了手机,裹紧了大衣,闷着头尽可能低调的走出了那个独栋小二层。
殊不知,在他刚匆忙下到一楼,迈出大楼的那一刻。
温义辉定的包间里,那个手腕上纹有十字架的男人,用一种阴冷且慵懒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