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哦了一声:“可怜。” 陈问宗疑惑:“可怜?” 陈迹笑了笑:“我说那小厮很可怜。” 陈问宗不禁急声道:“陈迹,正所谓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如今你已改邪归正,为兄自然盼着你能早日归家团员,我会说服父亲送你去东林书院念书,三年之后,你也可以参加科举,你这岁数,现在去念书也不算晚。” “念书?自己一理科生去学明经八股,那真是遭老罪了。” 白鲤愣了一下,“反正都已经给带出来了,我想着你要做事,肯定是需要钱的,这世道,没钱寸步难行啊。” 陈迹沉默! 白鲤笑了笑:“走吧,我已经喊了一架牛车,咱们坐牛车出城。” “你们等我一下。” 陈迹回到学徒寝房里,拔出床榻下那块松动的砖石,从洞里掏出自己所有家当揣在怀里,这才出门。 只是,陈迹抬头凝视着这位嫡长兄,对方此时真情实意,宛如说书先生故事里璞玉般的谦谦君子。 但人各有志。 陈迹笑着说道:“兄长,我们这会儿要出城区了,朋友们还等着呢。” 可他刚走到门口,却见一匹快马哒哒的从安西街尽头赶来,高头大马上,一人身着青衫,发丝向后飞扬着,当真是风流少年,英姿俊朗。 陈迹慢慢停下脚步,静静看着对方在医馆门前勒马驻足。 只见陈问宗坐于马上,喘息着说道:“陈迹,快随我回府,莫要再与父亲置气了。” 陈迹站在医馆门槛里,隔着门槛抬头望向马上的嫡兄:“兄长误会了,我并没有与谁置气。” 陈问宗劝解道:“父亲已经查明真相,是管家手下的一名小厮吞没了你的月银,如今母亲已经将小厮杖毙为你出气,连管家都挨了十个板子。” 白鲤不依不饶:“你在意的不过是你口中的纲常伦理,你来医馆劝他,也是因为书院先生们教你们要家和万事兴,经义里教你要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仅此而已。” 陈迹拦下白鲤,转头对车夫说道:“走吧,再耽误下去,怕是天黑才能到刘家屯了。” 牛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缓缓前行。 陈问宗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陈迹等人坐在露天的破旧牛车上,嬉嬉笑笑,打打闹闹。 这天寒地冻的季节里,他们新奇的模样不像是去干活,更像是春季里鲜花刚刚盛开,要去踏青。 陈问宗跳下马来,诚恳郑重道:“陈迹,你虽读书少,但也该懂的父子纲常的道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怎么能一直与自己父亲置气啊。” 陈迹平静道:“兄长,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没与谁置气,请回吧。” 说罢,他背着包袱,绕过陈问宗,坐上牛车末尾。 陈问宗追上两步,语气重了些:“陈迹,你这么做,将父子纲常置于何处?” 就在此时,白鲤忽然抬头说道:“一口一个纲常伦理,那你们陈府可有一人知道陈迹先前被歹人所伤之事?他被歹人割开胸口,刺穿大腿,却不见你们遣人关心过!” 世子调侃的声音远远飘来:“哈哈,你们看见没有,白鲤方才像是一头愤怒的小老虎。啊,你轻点掐。” 本章完。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陈问宗愣住:“郡主?” 他仔细看去,这简陋的车上不仅有郡主,还有世子。 这身份贵重的两人,竟穿着粗布衣服,和自己拿庶弟挤在一驾简陋破旧的牛车车板上。 白鲤盘腿坐在板车上,挺直了腰背,继续说道:“陈迹受伤时,咱们在白衣巷绣楼可是见过的,当日你可问候过他?” 陈问宗彻底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