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北水南

05捂住耳朵(1 / 2)

天刚亮,空气里微微带着cHa0气。一小块破毛巾被不够保暖,高载年冻得蜷着身子翻来翻去,没一会儿还是醒了,丁长夏睡在炕的另一头,没有醒来的意思。

他想要小解,下炕去推了推窑洞门,还被锁着。他走到丁长夏那边说:“你找他们开门。我要去厕所。”

丁长夏半睁开眼睛朝墙边地上放着的小塑料桶指了指,“那儿呢。”

高载年说:“我说厕所!”

丁长夏皱着眉坐起来:“就在那儿呢!夜里用完了白天去倒掉不就行了。Ai用就用,不Ai用憋着!”

“……你把脸转过去,捂住耳朵。”

他把小塑料桶挪到墙角,自己面对墙壁褪下一点K子,刚要开闸,丁长夏悠悠说了句:“害臊什么,昨天都看过了。”他一下子又憋了回去,憋得膀胱快要爆炸,顾不得许多,才哗哗地解决起来。

丁长夏说完那句又睡着了。

高载年盯着装尿的桶,再看看酣睡的丁长夏,心想这不是相当于住在厕所里吗?她怎么还能睡着?

然而她就那样睡了,他上厕所也吵不醒她,他满屋子乱翻乱刨也吵不醒她。

他到处找水龙头,想用活水洗漱,但是显然屋子里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背后的地上立着个细金属丝架子,上面放着洗脸盆,盆里的水刚没过洗脸盆底。高载年用一小块米hsE泛着怪味的胰子洗了个手就把里面的水洗浑了,洗脸刷牙就没了水资源。

没能洗漱的高载年立刻感到浑身长满了跳蚤,那跳蚤不在他皮肤上而在血管里,在全身循环来循环去,痒得他用奇异的姿势拧着肢T。

丁长夏醒了,看见他时不时拿巴掌用力地拍打胳膊和腿,一脸不解:“你犯病呢?”说着下了地,走到尿桶前一PGU坐下,也哗哗的。因为之前有人用过,水柱打在桶里的声音特别洪亮。丁长夏边排边打了个哈欠。

幻觉里的跳蚤和眼前粗俗肮脏的《村妇如厕图》让高载年一口酸水呕在地上。

丁长夏像没事人一样,提起K子,走到洗脸盆前就着他洗过的浑水涮了涮手。

没过一会儿,三骆从外头开了门锁。他进屋到炕边走了一遍,眼睛在席子上来回扫,没看见一丁点沾过血的迹象,转过头来一巴掌抡在丁长夏脸上。他娘的,原来传闻是真的。

三骆没儿子,只有一个丁长夏。村里人奚落他没后代,起初他还嘴y,说你们不懂,生男生nV都一样。

三骆一个人把长夏带大。他管长夏叫儿子,给长夏剃寸头,村里小孩骂她小秃瓢,他跟长夏说,你别管别的,抄榔头打他脑袋!三骆不怕打架,他有四个兄弟,十个侄子,在村里走路都横着走。

长夏当儿子当到十四岁。那年发生了好多事,b如三骆突然发现她长开了。

三骆以前一直说长夏的黑皮肤粗头发像自己,随着丁长夏的rT0u小小地凸了出来,来了月经,声音也从哑嗓子变得细了、脆了,三骆意识到,丁长夏还是像她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村里只有一所小学,小学毕业,要上中学,就得去镇里的寄宿中学。校长有规矩,除了春节和农忙假,全年不让村里来的nV学生们返乡,丁长夏一走就是三年。

三骆觉得丁长夏身T皮实,能g活,读书的事情他不懂,但自从邻村有个考上学的,他想着长夏读点书考一考也行。然而长夏初中毕业回来,不仅带着张县一中的录取通知书,还有她多囤了薄薄一层脂肪的昭示着成熟的身材。

长夏十八了。

长夏走在村里,路边坐着晒太yAn消耗生命的老光棍们张着嘴,停下没有意义的聊天,安静地用目光追随她的身影。年轻光棍则没有这么温和。他们朝长夏吹口哨,堵长夏的路,嘴里不g不净的。他们曾经和长夏一起长大,知道她小时候怎样不计后果地追着人打,长夏若不理他们,再过分的,他们也不敢做。

要想做,就要名正言顺。

他们找三骆说亲,三骆却不情愿,拒绝的借口有三:

一是丁家河的人多少沾亲带故,闺nV嫁给他们恐怕不符合优生优育的理念,当然大家一听就知道这是扯淡;

第二个原因是丁家河太穷,村里人能给多少彩礼?嫁到外头去,如果嫁得远,彩礼就高;

第三是长夏念书念得不错,还能接着念,没准像刘村当年出的大学生一样,学出来有出息。至于怎么出息,丁家河目前没有人知道。大家都没见过谁因为上学出息的。

说亲的人被一一拒绝,村里风言风语就起来了。

想娶长夏的和不想娶长夏的人都说,你看丁长夏小时候什么样,怎么现在长得怪SaO的?肯定是去外头上学,学坏了。他们校长为什么不让nV学生放假回家?肯定是把学生介绍给有钱的老板,陪老板睡觉了!

这样的话听多了,三骆的疑心就多了。他可不能让长夏陪外头的男的睡觉。他火急火燎地把长夏弄了回来。

念书不好,还是嫁人好。不管嫁邻村还是招上门nV婿,嫁了就行。

三骆心里的怀疑不浅,一看她和高载年洞房之后的铺面,那些流言蜚语更坐实了,连长夏怎么伺候男人都被他想象出来了。

三骆怒不可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不得丁长夏不愿意回村里来,原来是在外面把心都Ga0野了!

“你个烂B1a0子!”

三骆对着长夏破口大骂,反手又一巴掌。

别看三骆长得gg巴巴,力气不小。丁长夏身子一歪,幸而高载年眼疾手快在她身后拦了一下,否则她能磕碎在墙上。

尽管没有伤到头骨,丁长夏被打得鼻血直流,眼皮眨巴眨巴的缓着眼泪。

高载年对三骆说:“你打人做什么!”

三骆说:“你还不知道呢,你nV人是别人玩剩下的烂货!”

高载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可他本就讨厌三骆,眼前丁长夏又是被欺凌的弱小,他不自觉逞起英雄:“既然是‘我nV人’,她是什么货用不着你说,更轮不到你打!”

“小兔崽子毛没长齐还跟我说!说!我让你说!”

三骆连着高载年一起打,高载年个子高,他扇不到高载年的头,但拳拳打中高载年的下巴,打得高载年晕头转向,还没缓过来就被三骆一脚踹出门去。

丁家河所在的河谷夏天种植玉米。这个夏天雨水少,连续十几天又热又晒,玉米拔节灌浆又不能缺水,因此少不了要人工去浇。三骆像赶牲口一样赶高载年,走几步踢他一脚,一直把他踢到自家地里。

三骆搬出一卷帆布水带,让高载年铺在田垄上。

不指望他会g细致的农活,三骆就喝令高载年浇地。高载年是他买来的劳力,这么大个人两眼一睁吃他的喝他的,不让他把地里的活儿g了,都对不起他为了买高载年东拼西凑欠下的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晌午天气热起来,田间地头的人纷纷回到各自屋里去。

高载年也回到离农地不远的小窑洞。

早早就望见丁长夏在院子里忙活,走近一看是在火房的土灶烧火做饭。丁长夏拿了个大铝瓢从大陶瓮里舀水,估计瓮里水位低了,她还探着身子往瓮里够。她脸颊有快红淤,高载年不觉问她:“你好点了吗?还疼吗?”

丁长夏动作一顿,说:“我没事。”两手端着满瓢水往灶台走。高载年伸手把瓢接过来,走了两步,没拿稳,瓢当啷一声掉到地上,水也泼了。丁长夏叹了口气,把瓢捡起来,又费劲舀了一瓢水出来。

“你不能g就别逞强。歇着去吧。”

在地里g活的时候,三骆也说他,什么都不会,是个废物。

高载年一直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他会弹琴,会写文章,会参加b赛,会做模型,评得上一等奖学金,那又怎么样?他是班长,团支书,开了学还要做团委副书记,要能力有能力,要人缘有人缘,大家都说他是进步青年,前途无量,那又怎么样?

到了山G0u里,他四T不勤,五谷不分,三骆说他,丁长夏说他,地里遇到的其他村里人都笑话他:什么也不会g啊,还大学生呢。

那一盘灌溉水带他推了半天只铺了几米,还铺歪了,根本没有全铺在田垄里。他卷起来再铺,又歪了,又重来,从朝yAn温暖地斜晒一直铺到脖子被晒得发疼,也没有铺好,还是三骆铺的。

等浇完了,三骆让他把水带重新卷成一盘,他发现卷起b铺开还要难。他早上没有饭吃,饿着肚子折腾一上午,几次差点晕倒在地里,胳膊也累得像脱离了躯g一样,飘悠飘悠的。

午饭是丁长夏擀的面条。丁长夏把吃饭的小方桌放在院子当中,两盆面条搁在桌上,中间是一盆菜,高载年一看,白菜为主,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都是绿叶子,见不到一点r0U。

丁长夏让高载年看着加菜,自己就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高载年的胃都要饿穿了,便顾不上看掉漆的搪瓷盆和长短不一的筷子。

他往面里浇了些菜叶菜汤,搅合搅合也开始吃。丁长夏盯着他的嘴巴,看他夹起两根面送到嘴里,无声地把面x1进去,闭着嘴咀嚼,嚼了不少下才咽。她说:“你这样吃,到天黑也吃不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载年把面和菜都吃得gg净净,丁长夏给他端来一碗面汤当水喝。

他一上午也没有喝水,丁长夏把菜做得很咸,吃的时候不觉得,吃完了才口渴。他沿着碗口咕咚咕咚把汤全喝了,汤还热着,喝得他出了一脸汗。

他用卫生纸揩了揩鼻子两侧的汗,有了些吃饭不忘做饭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