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从舱壁透进来，微弱而柔和，像是星际长夜后第一缕照进破碎心灵的安慰。

他们两人都很疲累，洛娜是身体上的，而维勒蒙则是这七日的担惊受怕，隔天清晨，意识还迷糊的维勒蒙睁开眼时，最先感受到的不是阳光，而是怀中那个柔软温暖的身体，他愣了一瞬，下意识低头，便看见熟睡的洛娜，头埋在他胸口，呼吸均匀，俨然睡得很香。

他的身体一瞬间僵硬，脊背绷得笔直，连手指都不敢动弹，心中满是惊慌失措，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他是把洛娜当女儿看待的，即使他不知道沙罗克的年纪计算是否和人类一样，但维勒蒙坚信这个说法——可当少女的发丝轻轻扫过他的锁骨时，那股无法言喻的悸动却一次次叩击脆弱的心理防线，令人难以忽视。

这不对……

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她还年轻，那是个孩子。

——我只是把她当女儿……她救了我，是我最重要的伙伴，是家人，是我此生唯一的希望。

不是其他的东西。绝对不是。

可他怀中女孩的呼吸如此平稳，毫无防备地依偎着他，那种柔软、信任与依赖，却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刺进他心底最深处，让他无法忽视自己微妙的情绪波动。

——沙罗克的年龄，是怎么计算的？他忽然想到。

那双手，那个声音，那句「等治疗结束后我们就一起去看砂海的夕阳」……不是女儿会对父亲说的话吧？

但他立刻摇了摇头，几乎是恶狠狠地将这些念头驱逐出去。他不能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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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洛娜在怀中轻轻动了一下，似乎要醒来。他慌忙松开手，往旁边退了一些，装作刚醒来的模样，甚至还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洛娜睁开眼睛，看见他，懒洋洋地笑了，「早啊，亚德里安先生，你昨晚睡得比我还熟耶，我都没好意思把你推开。」

维勒蒙干笑了两声，「抱歉，我……可能太累了。」

「我知道呀，这七天你都没睡好，我又没怪你，真要说的话还得怪我。」洛娜揉揉眼睛，像只刚醒的猫，她认认真真地将维勒蒙全身打量一遍，露出大大的笑容，「而且你看起来精神好多了！果然伊瓦人的医疗技术超强！」

他点点头，试图将话题从那令人尴尬的清晨拥抱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