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莱德的语气能感受出他并不在意,但斯克内尔确信自己肯定对朋友造成了影响。
因为从始至终莱德都避免和自己目光接触,连这番话都充满疏离。
斯克内尔赶紧说:“不,我不是对你或者同性恋者有偏见。好吧,我昨晚的行为看起来就是极其偏见。我也自诩从不歧视,但也只是因为我从未体会过这种感受吧。”
“可是莱德,我并不害怕和你站在一起。我不知道,那种恐惧好像由来已久,但我忘了为什么。”
斯克内尔近乎直白剖析自己当晚的心情,他总愿意对莱德讲出许多。
莱德听完他的话步伐也慢了下来,终于仰起头对上了斯克内尔充满歉意但无比真挚的绿色眼睛。
能看见莱德疲惫的眼中显露的无奈。
其实无论是昨晚欧文对菲尔普斯的抨击还是对莱德的蔑视,莱德一直表现出无谓的态度。
但那并非真的无关痛痒。
莱德告诉斯克内尔,自从丑闻披露后他就听了许多对菲尔普斯的冷嘲热讽,有些比欧文的话还要难听。
而关于自己的性取向的事他一直都刻意隐瞒,虽然在自由氛围浓厚的剑桥中这种事也不算稀奇,但他从没准备像其他人一样作解放前锋。
“虽然现在都是八十年代了,但也得允许我这样的胆小鬼藏起来。”莱德自嘲道。
“而且现在还出现了传染病,说真的,我希望所有人都离我远点好了。你真的不怕吗?”
莱德转而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神情看着斯克内尔,他的声音因为不安而颤抖:
“你应该离我远点,不,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接近你。因为我就是喜欢该死的男人,是连上帝都不能容忍要下地狱的人。”
“那种传染病只会在男同性恋间流行,万一我感染上呢?万一你会因我生病呢,科林?”
斯克内尔看着莱德陷入自己的恐慌而怔愣,赶紧扶住他微微颤抖的肩,柔声安抚道:“你不会的,莱德。你没事,瞧,我也好好的。请看着我,深呼吸。”
很明显,酒精放大了莱德对外界的感知,因一夜未眠而紧绷的精神因他更敏感的情绪几近崩溃临界点。
“抱歉,斯克内尔,我只是想到一些事。”莱德为自己的失态道了歉,他用手掩面,然后猛搓了脸让自己清醒。
斯克内尔告诉莱德如果他愿意讲出来,他很愿意倾听。
莱德也不再犹豫,开始诉说令自己感到害怕的事。
几天前,莱德去见了一位很久没见的朋友,一个十分受欢迎的骄傲人士,布里。
莱德和布里很少见面,但逢年过节布里从没忘过给莱德的节日贺卡,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在他的长长的朋友名单上,他就是那种人。
但后来再没收到过布里的贺卡,莱德打听到布里现在在医院里。
再见面两人却隔着感染病房的玻璃,病床上躺着的人毫无生气,虽然咋呼着说甜心终于舍得来看他了这种抱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