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镇热闹依旧,跟到了夜间只剩寥寥路灯的浪尾村截然不同。
穿梭在熟悉的路径上,我接连几次趁停红灯时掏出手机查看,终于在最后一次收到夏日阳传来的房号。我不耐烦地嘖了声,再次嫌弃起他的行径。
整个下午都在挑对象吗?该不会已经约过一轮了?难得回家不去看家人,约什么炮!博士生那么间哦?不是在研究蝉吗?那干嘛不把握时间去后院待着?搞不好还能看到萤火虫,比约炮好多了。
心情越发愤慨,抵达旅馆后我一路衝往房间,叮咚叮咚地不断按门铃。
等门开的时间难等得不可思议,我脑中兀自浮现上回场景──夏日阳浑身飘着让人想入非非的沐浴香,扎得松松的浴袍里头啥都没穿。
可恶。
当我准备加上拍门之际,喀擦,门开了。夏日阳蹙眉的严肃表情衬着房内柔和的黄光映入眼帘。而正因为我盯着他瞧,所以能清楚捕捉到那微啟的唇呼出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
他叹什么气?
「哈我打扰你……了……吗……」随着视线向下瞄,与预期相悖的装扮硬是打乱我要说的话。
夏日阳仍穿着跟早上出门时一样,长袖长裤,包得密密实实的,彷彿不怕中暑,顶多脱去外套。
「对,或许也打扰到其他人。」夏日阳淡淡应声,然后开门侧身示意我进房。「吃了吗?」
即便当前没任何曖昧氛围,我还是忍不住扭曲「吃」的意思,酸酸地反问:「那你吃了吗?」
「嗯,刚在朋友那吃完。」夏日阳关上门,跟在我身后入内。
我凝着神环顾四周,企图找出一丝可疑的蛛丝马跡。然而,房内同样毫无情趣可言,梳妆台上摆着夏日阳的笔电、书本,以及一些器材。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打炮的样子。那既然如此,他干嘛点进去那个软体?
果然还是有那个打算,不然要唸书的话,回家去不就行了?
「你现在是赵纬廷还是sky?」夏日阳绕过我走到梳妆台前,在电脑上随意操作几下后单手脱下眼镜,接着转过来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那姿态不知怎地给人一种狡猾掠食者的感觉,我犹如掉进陷阱的猎物。
「我……你在这里干嘛?为什么看得到我的讯息?」我嚥了口口水,竟一股脑儿吐出心底话。
夏日阳浅色的褐眸闪过一丝狡黠,「我在赶论文,回家我不能专心,我已经跟家里讲了明天回去。至于为什么会上那个app……是因为这个环境让我想到你,毕竟这阵子和我最亲密的人是你。」他讲得落落大方,一点也不害臊。「你呢?为什么从那边传给我?约不到人?」他顿了下,「但你知道约我的意思吗?」
「我……」夏日阳明明站在原地没动,整个人却散发出步步逼近的压迫感。「刚好滑到而已……不是在……」我顾左右而言他,可惜精明的脑子马上意会出他在指什么。
我们撞号。不对,我没要和他约,撞号什么的问题根本不该出现。
「纬纬,我们喝点东西吧?」
夏日阳打开冰箱,里面有不晓得是旅馆附赠还是他买回来的饮料。他一手轻松地扣住两罐啤酒朝我走来,我的注意力自然地落到他的虎口。
那颗痣还是那么显眼。
待他将其中一罐递给我时,我忽地反应过来,「我骑车来的。」
「反正这是双人床。」夏日阳悠哉地坐在床尾,啪地打开易开罐,仰头喝了一口。
他的喉结随之滚动,在颈间划出漂亮的动态。
杵在一旁的我不自觉地跟着吞嚥。我不懂,这人穿得正经八百,为什么看上去还能如此充满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