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原因,还是可能是气动出了什么毛病。
同志们面面相觑,这气动看起来完全没毛病啊,正正常常的,而且导研院也搞了好几种导弹了,也没遇见过这么邪乎的毛病。
就好像是人看病,知道症状是发烧,但是为什么发烧,左想右想想不明白。
“老总,我们回院里去,开个诸葛亮会吧。”集体主义的优势在这一刻就显现出来了,召集全院的同志,集体诊断。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嗯,走,你们把这枚弹的情况记录好,我们回去找同志们商量商量,在没找到问题之前,这遥测弹是不能再打了,纯纯浪费钱。”这年头因为一个小问题,就把整个工作拖到停滞不前好几年的情况可不少见,导研院这几年有强援相助,倒是好久没碰见过这种情况了,没想到现在又来了。
同志们赶回院里,万万没想到的是,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负责超远程空空导弹的同志,在会上一听他们的情况,眉头皱的跟麻花似的。
高振东要求的80公里以上的远程弹,被正式命名为超远程空空导弹,因为弹体有不少的改变,和那枚中程空空导弹的双脉冲改型正式分道扬镳,成了两个课题——超远程空空导弹和远程空空导弹。
“你们也出现这个问题了?”超远程空空导弹的同志问道。
“也?什么叫做也?你们也是…”近程雷达地空导弹的同志问道。
超远程这边点点头:“嗯,我们也有类似问题,我们这几天做了两种遥测弹,一种是中程空空弹的加长型,一种是中程空空导弹的放大型,结果都不是太好。”
他们的想法,是想先试试哪条路子能走通,至少能让导弹先飞起来,确定一下导弹总体方案的结构。
这时候没那么多导弹各类性能的分析理论和工具,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做个导弹先来一发试试,然而结果却不是那么的美妙。
跟近程地空弹一样的问题,弹体飞行失稳,无非就是他们要少一种故障状态——他们没有助推器,现在也没有双脉冲。
但是不论是主动力段还是惯性段,一样的出问题,无非就是几率问题,他们这个的几率比低空弹要少一些。
同志们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一组同志,他们和中距空空弹一样,也是在现成的成果上改进的,而且从弹体上来说,改进主要是两个。
——十X弹翼变成双X弹翼,且前翼变长边条。
这个改动不是很大,至少弹体基础还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然而负责这块儿工作的同志看着他们,面色有点古怪。
“那啥,偶发,偶发,很偶发…”
偶发,那就是还是有咯,再偶然,也是会发生的,有和没有,那就是两个层面的事儿。
同志们都惊呆了,这尼玛是个啥情况?这可是建国后十多年了哈,不管什么东西都不能再成精的。
但是这一整个院的课题,就跟集体吃错药似的,都一个毛病,非要说的话,就是病情严重程度不一样。
这让同志们有一种碰见鬼了的邪门感觉。
当然,这是一种调侃,同志们知道,肯定是哪儿出了毛病,只是这种毛病还没找到。
“不对啊,前面所有的导弹都一帆风顺的,怎么到了现在就集体出幺蛾子,这邪了门儿了。”
“是啊,要说有什么毛病,怎么早不出晚不出,偏偏这个时候出?而且要说经验,以前经验更少,怎么没出这问题?”
这是同志们最想不通的地方,颇有点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的感觉。
“关键是就跟传染病似的,真是全体都有啊。”这就是邪门的地方,要说课题出问题,无论什么问题都是正常的,毕竟这是新东西。但是多个课题扎堆儿的在一个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情上出现相同的症状,那是真的古怪。
但是同志们也知道,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意味着可能会彻底解决导弹设计工作中的一个系统性问题,能为后人彻底把这条支路铺平。
所以同志们兴致很高,发言非常积极。
他们从各个方向、各种可能性,都在绞尽脑汁的找原因、找问题、寻出路。
但是却没有太多的结果,主要是这几枚导弹的情况天差地别,不论他们找什么原因,都很难形成一个完整的、逻辑自洽的闭环,能满足所有导弹的情况。
同志们想了很久,讨论了很久,却一直没找到问题真正所在,甚至连怀疑对象都没找到,这就很难受了,说是一筹莫展也不过分。
同志们商量来商量去,抬起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得,我们也别琢磨了,摇人吧!”多花时间肯定能有办法,只是这个时间要多长就真没谱,为了不浪费宝贵的时间和经费,那就只有开大了。
说到摇人,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往十七机部那边跑一趟吧。
几位型号总师对望一眼:“行,负责气动布局和导弹总体的同志,我们去三轧厂那边走一趟。”
众人纷纷点头。
那个地方倒不是手到病除,但是至少是一个希望,而且那边能开拓思路和视野,有时候还能收获一些新的技术,这些新技术可能来自那个人,也可能来自那个人带领或者知晓的其他兄弟单位。
既然要见人,就得先找防工委办手续。
防工委的回复倒是挺快:“明天去吧,今天高振东同志有事。”
听起来,高顾问也是元旦都在工作,同志们肃然起敬。
高振东:不至于不至于,逛个庙会那是真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