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早晚有何关系?”
长澜摇头淡笑道:“自是无关,只是若说当年本该叫我悸动的并非是裴凛玉……”忽然停顿住,也不知该如何道尽以往情思。
“就算当初见的并非是他,就算与他相见甚晚……裴凛玉待人向来自大独断,可要说他薄情无心又是片面。我识他时他才十三四的年纪,虽是任性却也不坏,反倒在我初来乍到受人羞辱时会来出面……”虽说事后总免不了对他挖苦讥讽。
如今想起这些破碎光影,才知所谓难舍是意料之中。可论为痴情……长澜苦笑——倒是比不过古来为爱不生不死的痴男怨女。
长澜不知为何想起卓先生——卓先生待人温和谦逊,又是极注意喜爱裴凛玉,这偏爱自然叫尚是懵懂无知的少年心有悸乱。只可惜那时他因成亲而愈加寡言,不然段不会将情意掩藏至深,直至今日也未亲口与先生道出。
展护见他言语平静,神情释怀,不由觉到好笑,问:“这些就叫你沉沦至今?你倒是多情”
长澜摇头,并未在意他所言。
有一次是他稀里糊涂去给裴家祖奶奶过寿辰。他不知府中会借此攀比——想来他长居院中鲜有外涉,如何得知那寿宴是此等荒唐。
等他知晓时自然为时已晚。只是正当窘迫而不知如何是好,院中忽来人递上一颗南海夜明珠,说他是初婚羞怯,不敢亲自奉上。
等他好不容易从那荒唐中抽身回院,便见裴凛玉在院中把玩一颗同样的夜明珠。那时裴凛玉一见他回来便讥笑他何必去凑合那些,去了招人笑话倒是无碍,却害他要将双珠礼盒折为一珠去送人。
想来裴家攀比众多,妄图一花独秀百日不落的又是数之不尽,裴凛玉视而不见倒是独善其身,免受烦恼。
“你倒是记挂他的好,就怕他不过一时兴起,叫你自顾多情”
“何须再计较他当初是为哪般”,长澜无奈叹息,“若是注定要我对他生出念想,是早是晚又有何干系”。惊鸿一面固然欢喜,只是若无他事牵挂,如何念念不忘,暗自苦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展护却是哼笑,默不作声。
长澜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他毕竟年长,怎叫尚是年轻的展护如他当年生出错想。
这求而不得便如剧毒,若不及时止损便会如他这现状,心有释怀又如何,这释怀不过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这桎梏从生到死如影随形,哪怕是濒死也会在弥留之际生出来世不见亦或下世结缘的痴念。若能防范未然,何需含恨而终。
“……这房中门窗紧闭,炭火烧热着实闷人,我去院中透透气”,长澜借口离开,不想与他擦肩时手臂一紧,天旋地转,被他推到榻上。错愕间腰身空虚,惊觉是腰带被他扯下,顿时皱起眉心:“莫做此等生悔之事”
“你与我道这些是想衬你情深意切,还是想叫我知难而退?”展护双目带笑,同时掌心探入他衣内抚摸。
见他撑手挣扎,索性将自己腰带解下捆住他的手腕,高举于顶,又见他神情惊惶仍旧挣动,不由眉心微锁,嗓音低沉道:“别动”
“莫做这等悔事”,长澜不知他力气之大,一番挣动下反倒叫自己发髻松落,如水流倾泻,四下散开,盖过他的肩背与侧脸。
展护不应,将他衣衫松扯褪至肩臂,同时掌心下移滑入亵裤,指尖一勾将其褪至膝处。
长澜面色苍白,心口发紧,脑中思绪混乱,无从述起。“你且及时回头,切莫日后生悔”
“我为何生出悔意?只怕我是恨不能早行”
长澜惊骇地看他,顿觉后脊一麻,四肢发凉,只是体内被巨物撑开的涨意又同着滚烫热潮从内部蔓延,叫他脑中空白许久,胸膛剧烈起伏,难以喘息。
展护见他面露难以置信,却是毫不理会,自顾按着他腰身缓缓挺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处窄小温暖且紧窒,每一下挺动都叫它发颤着将他吸得更紧。流淌的酥麻快意涌入全身,激烈如潮,叫人强忍许久才能开始发狂挺送。
“呃……”
“哼,裴凛玉到底有何叫你好留恋的,想他娇惯自满从未对你好过,你何必自贱蹉跎”,展护顶撞着却不忘出声嘲笑。
灭顶快意叫他着迷,恨不能化出另一个自己一同承担欢好。
长澜思绪微动,一声低吟从鼻中哼出。缓了许久终于肯睁眼看他,双目微湿。
“展护……”嗓音沙哑柔情,听来便如耳边勾挑的呢喃,一双秀眸也无方才惊愕,似是释怀,又如无奈。
展护心中一沉,回过神来却伸手捂住他嘴:“别喊我”
“展护”,长澜又含糊不清地喊他,双目失神,索性抬起被捆绑成圈的双臂揽在他脖颈上,接着用力下拉,叫他低头与自己唇舌相缠。
热息近在咫尺,身下痉挛的快意激烈不已。长澜喘息着强压心头酸楚,一番尝试后终于将手腕的腰带挣脱开。
“展护……”低吟微颤,主动双腿缠上他腰身,同时双臂缠在对方肩背。
“你原是乐意与我欢好”
“呃……展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是捉弄,快速挺送的孽根怎么也不肯再深入到底,一股抵达不了的空虚便在深处蔓延,叫他忍不住眼角湿热,低声求道:“展护……嗯……呃可以……再深一点……展……”
展护冷笑一声,果真如他所愿将全部抽离,接着在他惊呼中又猛地一顶,直直撑开刚因孽根离去而生出空虚的紧窒,同时野蛮地张口撕咬他的嘴唇,将他发颤的呻吟堵在嗓中,也叫他再难呼唤自己姓名。
深处被巨根撑入顶碰到的快意叫他眼眶一湿,滑下热液。灭顶的痉挛转眼抵达深处,叫他在展护亲吻间忽地一颤,胸膛苦闷着喘不过气,同时心脏一紧,全身僵硬宛若入定。从中回神时仍觉快意余韵在全身游离,叫他肩膀颤动,说不出话。
眼见夹着自己腰身的腿要因自身高潮滑落,展护立即将他抱在怀中,转身躺下,叫他跨坐在自己腰上。
“嗯……”因身子顺势将他孽根含至深处,长澜又靠在他肩上止不住地抖动,双目湿热,嘴唇颤动,一言不发。“呃——”
展护腰身忽然重重挺动数下,眉心微锁,快意终于如愿达至高潮。热液烫得长澜又是一颤,索性将脸抵在他肩上,细听两人如鼓心跳与渐有平缓的喘息。
房内温暖如春,房外宁静昏暗,偶有冬鸟归巢路过,留下一声啼叫吵人闲耳。
“展护”,长澜闭上眼不忍动弹。泄出的孽根未有退去,交缠贴合的部位密不透风。微一动弹便能觉到孽根又在体内涨大发烫。
展护却不应他。
长澜叹息,未有睁眼挪动。沉默许久终于又问:“玩够了吗?”
“凛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展护一愣,旋即哼笑:“你怎知是我?”
长澜想笑却无力勉强,掩藏的冲动只叫他将脸深埋眼前人的脖颈,鼻息间皆是叫他心安的热息——或许是这后颈的咬痕在作祟,叫他们至少有些肉体牵绊。
长澜叹息,胸膛依旧紧贴着他的,只是腰身微微后靠,将他掌心落在自己无衣遮掩、尚是平坦的腹部。“是他告诉我”
话音刚落,裴凛玉的手仿若触电般抽离,留下一阵被触碰过的虚冷。
长澜讪笑:“凛玉……”张口又说不出什么,只知心口涌出酸楚。眼前这人总如此不顾他心情,三番两次要在他以为再无瓜葛时现身,做些叫他不明其意却又明知故问的事。
“……你身材虽比展护高大些,可厚衣遮掩又不细看下确是难以分辨。只是展护手臂有伤,他也不似你一身蛮力。你用力时刻意躲避左手,想来是因左肩胛有伤”。这伤还是前日为他所受。
“你倒观察细微”,裴凛玉也不掩藏,旋即敛了假音用回原声,只是细想一番,“那些话是你故意说与我听?”
长澜却是摇头不语。先前涂了药的地方在隐隐作痛,而身下结合之处又有难耐的涨热——那贯入体内的巨物已是充血硬挺地顶在深处,密不透风,烫的他身子跟着发热,心跳加快,忍不住哼出声。“呃嗬……”
裴凛玉皱着眉也不好受,挠人的快意叫他失了理智,索性托起他的臀部,借方才滑入他体内的黏腻上下顶弄,尽行欢好。
“嗬啊……呃……凛……”
“嗯……”不知是否会顶入更深的惊怕传入脑中,长澜失神地半睁双目,心尖发颤,脸贴在他肩上的同时紧搂他脖颈不敢松手。恍惚间叫他觉身子如置云端,摇摇欲坠,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裴凛玉顶送的同时不忘问:“若我真是展护,你可会答应?”可刚问完又开始后悔——这话倒似兴师问罪,可他何必在意两人是否欢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澜也忍不住笑:“展护不会如此,况且他为阳人……”他便是见他能安然近自己身才敢断定拆穿——若是早些反应过来,倒也不会将那些听来好笑的过往道出。想必裴凛玉又不知笑话了他几次。
可他不过俗人,动情之处自然也是不入眼的俗事。这世间多是俗人作愁,又能有多少惊世骇俗的悸乱。
“你把展护怎么了?”
“被我打晕扒走衣服后躺在房中呼呼大睡”
长澜还要再问,却被突然加速的巨物顶碰得思绪迷离,寻不回半点字句。
“啊啊……嗯……”将他环抱的暖怀还带有热香,叫他身体发热,肩颈潮红,同时心口发紧,唇齿微启喘息。
长澜轻颤着想唤他名称,可张开口后又说不出话。耳边是裴凛玉低沉的喘息,以及身下缠绵声响,之外再听不进其它。
近在咫尺,恍如天际。
腹中涨满充实,滚烫的阳物似要将他灼穿,每下顶入都似是最后一次缠绵,可一下之后又是一下,不知断绝,乐此不疲。
“凛玉……”长澜强忍下什么,终于呢喃着唤出他名。将顶的快意蠢蠢欲动,可在这恍惚中又有丝忽来的清醒,叫他觉眼眶一酸,胸口沉抑。
“……我怎就如此自贱,任你把玩”。若是将他写入话本戏文,不知能招来多少白眼口水——想来真是年岁上来叫他多愁善感,顾影自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澜呻吟一声,忽然靠在他怀中痉挛发颤,有热液从眼角滑落。
“嗯……”长澜失神的又从鼻中哼出呻吟。不知又是缠绵多久,裴凛玉皱紧眉心,腰身猛烈一颤,畅快达顶。
“嗬嗯……凛玉”
长澜轻颤着缓缓回神,长发散乱遮住后背嫣红,额前碎发汗湿,鬓发垂下落在裴凛玉肩上,也掩住当初跳崖时在脸上留下的浅痕。
裴凛玉竟破天荒的未将他推开。
长澜贪图此刻热怀,沉默半响,终于问出心口疑惑:“你何时学来的本领,不单声音极似,就连容貌也与本人无异?”
裴凛玉呼吸渐缓,思绪归拢,如往常哼笑道:“匿音之法是数月前郡主从宫中学来后教与我的,今日模仿的医师还算不得全似”
说话间目光落在比他身形宽大许多,以致稍解下衣襟便从肩部顺滑至腰间的衣物上,笑道:“你竟会挑不合身的衣物来穿”。细想以往他对衣食起居皆一丝不苟,别说衣物需得合身,就是坐的躺的也需定制适中大小。
长澜笑而不应——他哪里说得出这衣本是为遮掩胎形所备。医师要他过尽一月再行打算,而他未曾见过也未听过怀孕之人如何变化,只以为两月就要显怀。想他这等年纪对此事仍是混沌懵懂,倒是分外好笑。
长澜无奈,有意转移话题:“那这易容之术又是如何学得?”这两次缠绵他皆是不肯抬眼看他,只怕对这脸生出不安。
裴凛玉也不在乎他是否刻意转移话头,笑道:“倒不是我学来,昨日郡主抓了个私贩金石散的奇能异士,他会些易容术罢了”。而他不过想考验他话语真假,随手画了医师画像叫他给自己易容,不想竟真能以假乱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澜已是从他半点言语间猜晓什么,神情略有勉强地笑:“原来你是顺水推舟,索性来戏玩我”,虽是勉强却也坦然。
停顿一番忽然笑问:“你就不怕被外人知晓你与我藕断丝连,伤了郡主脸面?”
裴凛玉却笑,漫不经心:“我与郡主如何,哪里需你关切。郡主身居高位自然顾得脸面,可她未必能左右我”
“……你总如此自大”,长澜无奈叹息,心绪低落不宁,主动将他推开,跪在被褥间侧身穿好衣物。
滑入深处的热液从内部缓缓流落,长澜抬眼见裴凛玉穿的确是从展护身上扒来的衣物。沉默半响:“这衣物未有弄脏,走时还是还与他吧”,顿了顿,“莫再利用他人之貌尽行戏玩”
裴凛玉见他从容整理衣物便是拒绝再续方才欢好,不由生出笑意:“你就这般抗拒医师的脸?难道你真未想过与他欢好?”
长澜愣住,抬眼见他双目灼热地看自己,顿时有密密麻麻的酸楚涌出胸膛——裴凛玉与他从来都只有肉身缠绵,他在意关切的自然也只有自己与谁人又或有无欢好。
裴凛玉见他沉默着起身下床,神情不知悲喜,不禁心中一沉,刚要再说却听他平静地道:“裴公子若无他事还是早些回去为好,冬日天寒路滑,晚归只怕看不清路,多生叵测”
裴凛玉愣住,反应过来却是不以为然:“自然是会离开”,顿了顿,唇角上扬,“难不成你是顾那医师心切,想知他如何?”
长澜叹息,双目从容含笑:“我是如何,自然也由不得裴公子打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展护醒来见自己躺在床上,不由一愣,又见长澜坐在桌前等他苏醒,转瞬想起被打晕一事,急切地掀开被褥,拉着他身子上上下下细看,惊惶不安:“有歹人入宅,长澜你可有事?”
长澜见他急得心惊胆战,一时心有暖流,连忙将裴凛玉易他容貌之事告知他。自然未将两人相合寻欢一并道出。
“原来如此……”展护见他无恙这才敛了愁眉,松了口气。只是片刻又神情隐忍,似有揣测。
半夜时长澜忽然惊醒,许是心有燥恼不能再睡,一直辗转反侧直至天际微亮。好不容易再生困意,忽见房门打开,展护拿着包袱进来,动作急促紧张,点起一灯盏便道:“长澜,我们走吧”
长澜一愣,坐起身问:“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展护是深思熟虑一夜,心间也做好打算,转身将暖衣递与他。
“方才我已去医馆留信,码头也有客船作业,我们现下便走”,顿了顿,忽然笑:“我们也做私奔天涯的有情人”,他眼中虽有对此语的羞意却无懊悔。
长澜还未明白他的打算,回过神来已随他到了码头。冬日天寒水冷又是早早天暮,客船为赶行程,天灰蒙亮便挂着灯出船。
“展护”,长澜心生不忍,站在码头上止住他:“你当真要与我同行?”
展护知他所想,敛容道:“我知你对我不曾有心,可我不信日后也如此。你想我在此地安居乐业固然是为我好,可心有不喜又如何欢乐。人生在世能有几回相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展护说完又笑,脸上浮出以往羞意,垂眸道:“我对许多尚有不知,也想与你去见见世面”
长澜心中一动,思绪万千,难以述尽——展护如此定是思虑许久,他又如何劝说。
思索间他早是乱了分寸,可细想后又有释怀。既是身陷裴凛玉所予迷局,何不权当死局,脱身不理。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长澜抬头见展护轻声念着,迟疑半晌终是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船家见乘船赶路之人也有一半,为不误时辰,收了船钱便拾起绳索撑船离去。
展护本就一夜未睡,靠在长澜身侧索性睡了个天昏地暗,直至傍晚客船行至一处小镇才有清醒。
长澜见他精神恢复,不由打趣道:“若非今日得见,也不知你如此能睡”
展护觉到身侧暖热,意识到是他不曾离去的被自己靠着,一时又羞又惊,连忙借出船上岸来掩饰心间羞赧。
顺流而行一日,打听一番才知是到了个叫凤流的小镇。离结城八十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展护猜想长澜僵坐一日定是劳累,连忙寻一馆驿住下,暗想明日再做打算。
“此行虽有荒唐却也不失奇妙”
展护见他眉眼含笑地诉说许多在船上听来的见闻,不由心中一沉,隐隐懊悔:“是我发昏行了冲动事,叫你毫无准备的如此奔波”,况且……况且他还有孕在身。
展护似是惊醒什么,顿觉胸口发紧,抿着唇说不出话。待前来客房整理床铺的小厮离去,展护迟疑半响终于问道:“我可否……可否替你把脉一番?”
长澜旋即明了他意,将手放在桌上,打趣道:“那便劳烦医师告知我一下,明日我要如何行事才能走些大运,生笔横财,一劳永逸”
展护听罢笑出声:“我只能诊病,不能算命”。脉象往来流利圆滑,如珠滚玉盘。确为滑脉。
“说来也奇,你明明奔波不歇,先前也受过许多伤势……这脉象平稳如常,当真难得”
“许是他想出世,故有顽强”,长澜说完自己也是愣住,不是滋味。
“……既是天意,何不将其留下,反正你孤身一人,日后待他长成也好照顾你”,展护心知不该僭越干涉他,旋即笑着转移话头,“你我初来乍到颇有新鲜,何不在此地休整几日再做打算?”
凤流百姓多以制瓷为业,逗留的这两日除去休整,也见识许多官家富户前来置购的大场面。要说难得一见的,是在一制瓷名家处望见身份显赫的郡王,当朝太子的第三个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人是为阳人,可谓相貌堂堂,不怒自威。面容虽是英俊却叫人不敢多情留恋,唯恐触及逆鳞,惹火烧身。
长澜对宫中人不甚了解,知得此人还是因与展护路过,听见路人议论,一时生出好奇,探看一二。
倒是长了个无足轻重的见识。
在凤流馆驿闲度三日后适逢本地庙会,展护兴致勃勃的要与他前去赏玩。
这两日天晴日暖,晚间又是少风月明的好天气,如此出行确是叫人乐在其中。
“说是庙会原来是供商人挑选中意的货源”,长澜细望四周琳琅满目的瓷器,不禁笑道,“若不是不方便,我倒也想采购一些”
“我们用眼亲见,何尝不是种采购”,展护略有腼腆地笑道,“能与你出行可比美物好上数倍”
展护说罢忽觉胸口发紧,一股燥恼从脑中闪过,眨眼不见,叫他定神细觉后又生恍惚,不知其因。
长澜见他愣在人群中,不由生疑问道:“可是觉人群过多,身心不适?”
展护迟疑着摇头,细想后也不知其因。“许是天寒受了些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澜怕他染疾身受病痛,刚要开口让他与自己先回馆驿,忽见前方人声嘈杂,有数名官家打扮的人给身后骑马的男子开路。
“让开让开”
“不要挡道”
长澜看清后不由生出笑意,扭头看展护:“郡王就是不同,连出行都……”长澜兴致勃勃地说着,却在扭头看清展护模样时身子一僵,惊愣不已。
展护皱着眉,紧捂口鼻,面红耳热,气喘如牛,似用极大定力强忍什么。
已有路人察觉异样地看过来,长澜连忙脱下衣物盖住他头顶,拥着他慌张离开。
展护意识已有三分茫然,双目发红,全身燥热可怕。热息从指缝倾泻窜出,腹下欲望粗涨,单是靠在这人胸前走动就已是欲火焚身,躁乱地想将他……将他……
“……长嗬……你不用……管我……”
长澜尽量将他裹紧,不叫他身上热息流出引起骚乱,同时敛容道:“说什么蠢话,难不成叫你乱来,惹起祸端”
好在他们行步快速,街上行人又顾着买卖未有留意,叫他们总算有惊无险地远离人群,到一处抬眼四顾也寻不到几人的巷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人生地不熟,别说不知何处有医馆,就连回馆驿的路也寻不到。好在是摆脱人群,方才那处不知有多少阴人,若是泄出这情热,只怕惹上许多祸事。
长澜让他靠在巷中,敛容问:“你可有随身携药?”细想以往裴凛玉这般皆是与他欢好来疏解,所谓的药也只在外出时带在身上,等回了院自然只顾欢快的和他缠绵,顺其自然。
“……在馆驿”。展护嗓音沙哑,身子发烫,思绪迷乱,视线被头顶衣物遮挡,叫他看不清眼前这人是何神情举止。喘息间皆是这衣物上的清香,让他心猿意马,几度抬手又止住。
“你以为我为何会留他数年?”
展护想起什么的猛地一颤,全身气力紧绷,欲望胀痛,叫他终于失了理智地将眼前这人压在身下,接着掌心颤抖却是蛮横有力地脱他衣物。
长澜仰头见他双目发红,灼热坚定,不由心中一沉,生出许多无奈。
“展护”,轻声喊他,重量压的他心跳加快,热息扑面。叹息一声索性闭上双目。只是片刻身子一轻,展护触电般跪在身侧紧捂口鼻,垂眸看向地面。
喘息许久,意识渐有清醒,羞愧溢心,欲哭无泪:“……对不起……”
“展护”,长澜坐起身,无奈叹息:“你到底忘了阳人不能近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长澜知他情欲灼心,分外辛苦,若是再长些时辰只怕一发不可收拾。
长澜仰头望见有烟火直入云霄,无奈叹息后收回视线,站起身向他靠近。手掌扬起朝向后颈,展护旋即失了意识的向他怀中倒。
扶起他刚走两步,却见一人挡在身前。长澜迟疑抬头,一时愣的说不出话。
来人面容英俊,双目如炬,一身华衣宝衫,不怒自威——竟是白日见着的郡王。
男人扬手叫人将他与展护分开,面无表情地问:“你是长澜?”
长澜心底一沉,细想一番也不知怎就与宫中人掺了联系。“……我是”
“果真是你”,男人哼声,似有愠怒地开门见山:“轻渡在何处?”
长澜愣住,一双秀眸染上迟疑——郡王怎会不知郡主去向,还反倒来问他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长澜心有疑虑的同时恍然大悟——这分明是与裴凛玉有关。
他自然不愿多此一举,敛容道:“我一介平民如何能与郡主相见,又怎知郡主去向”。与其因告知郡主身在结城而惹火上身,倒不如谎口不知,哪般都与自己无关。
“轻渡与裴凛玉一起,而你是裴凛玉妻子,怎会不知?”郡王似是想起什么,眼中怒意更甚,“也不知她怎就发昏,要将终身许给一早有结缘之人”
“我与他早无瓜葛,自是不知……郡王都不知亲妹踪迹,我一外人又如何知晓”,顿了顿,“我朋友身体不适,要将他送回馆驿,望郡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却冷笑着将他打断:“你尚在裴家时我便遣人跟踪过你与裴凛玉,我也算调查过你,可今日才知这裴凛玉妻子竟是阴人”,说着眼中笑意转为得意,“你腹中孩儿可是裴凛玉的?”
长澜一时缄默,侧目见展护在他们手中未有清醒:“我不知郡王何意”
“你不用知晓”
长澜见男人哼笑,刚想挣扎着强行带展护离去,不想后颈一麻,眼前发黑,接着不省人事。
五月春末,结城下了两日大雨,街上湿漉泥泞,裴凛玉撑伞回来仍是全身湿透,寒意袭人。
“老爷,轻渡小姐遣人送了书信来”
裴凛玉在书房正看书看得入神,听管事前来旋即敛容叫他将书信放下。
轻渡回宫已有半月,先前所奔波的私贩金石散等人也已查的差不多,眼下也该离开此地。
他本是不愿留在裴家才跟郡主来此,不想眨眼过了数月,来前所想的寻欢作乐未有丝毫,倒是日日为追查忙的焦头烂额,当初为掩人耳目还在此地购置家宅。
想来宫中高位命数将近,太子是为万无一失才遣郡主处处追查。倒是未料竟能从结城官匪勾结私贩禁药一事,揪出许多朝中不亲太子的臣子亲信所行作奸犯科之事。
管事见自家老爷一边看信一边皱紧眉心,不由生出担忧,迟疑许久才敢谨慎开口:“敢问老爷,今日可还要去请绾月公子来府中?”说来也怪,自家老爷年纪轻轻却无妻室妾宠,每月如此时遇上情热后皆是寻外人疏解,毫不避讳。虽说此事全凭主子喜爱,可他身侧分明有个如花似玉的轻渡小姐……
裴凛玉心知余下两日用药即可,便头也不抬道:“不用”,扬手遣他出去。只是在他走至门口时又连忙喊住,双目不曾离开手中书信:“我打算离开此地,这几日就劳烦管事将府中的人遣散安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那这宅子”
“你安排卖了,卖成的银钱拿去给绾月公子赎身,余下的你看着与下人们分”
“……恕我多嘴询问,不知老爷是要去何处?我无什么本事,当初若不是老爷雇我看家,我只怕……”
裴凛玉不爱听这等奉承感激之语,连忙挥手打断他,不耐道:“当初雇你是见你话少能干,不是生了张多问的嘴”
管事心中一惊,生出冷汗,连忙称是告退。
裴凛玉反复将信看了许久,抬头看窗外落雨无歇,更觉心烦意乱。前两日裴漠竹也来书信催他,说什么祖坟迁居,裴家子嗣理要归家祭拜。
雨水又接连落了两日,阴雨绵绵,身心浮躁,叫人眷恋暖屋,懒有挪动。好在第三日是阳晴风暖的好天气,游人纷纷趁大雨再临前赶路出行,唯恐误了时日。
六月中旬天气微热,郡王府人趁雨季来前纷纷将主子衣物被褥里外换洗,也早早制备好夏日所需物品。
长澜在屋中待了两日,眼见天晴便寻了件衣袖宽大的衣物穿上,自顾在院中走动。
“公子何不去城中走走,反正郡王从未禁你离府”
长澜却笑:“与其外出惹人揣测,倒不如细想如何脱身此地”
照看他的男人生得性情宽厚,也无心机可指,自是听不出他话是真是假,连忙道:“郡王未曾加害公子,公子怎时时想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澜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正有无奈,忽见总管事领着几人从院门路过。
男人见着率先笑道:“郡王府昨日才遣离几人,不想今日就买到新人入府伺候”,顿了顿,“公子日渐不便,院中却独有我伺候,也不知能否分到一人”
长澜知他非有恶意,笑着不再语言。腰腹沉重酸痛,若再过两月,不知会成何等模样。
午后下了场短促的晴阳小雨,引得郡王府忙前忙后。长澜在屋中抄书打发时辰,一抬头便见男人眉开眼笑地领个人进来,道:“公子公子,管事真分发了个新人来”
那新来的下人浓眉大眼,素衫粗衣,身材高大挺拔,一见他便连忙行礼道:“小人莫扬见过公子。公子莫看我五大三粗,伺候人却是得心应手”
长澜点头未有多看,反正他已身不由己,哪般皆好。
到了晚间,男人将各项事宜教与新来之人后便去管事处替他领来衣物和被褥。
莫扬将晚膳送来,立在他身侧候命,略有腼腆地笑:“我入府前不曾听闻郡王府哪个妾宠有孕,方才见着公子身怀六甲,确实有些吃惊”
长澜一愣,见他双目灼热,与自己对视后又连忙含羞低头,不禁叹息笑道:“我并非郡王府人”
“那公子怎会在此?”
“我一友人被郡王挟于宫中,故只能在此落住,求他平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原来如此”,莫扬呢喃,不敢再问。
长澜在郡王府居住已有数月,起居有人照顾,出行也无束缚,府中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郡王未有纳入的侍宠。
说来也因郡王对流言乱语全然不顾,以致心有揣测之人皆不能寻探究竟,又因惧怕惹火上身,纷纷只敢心中揣摩,不敢肆意宣扬。
“公子,为何我来府中过了三日,都不见郡王身影?”莫扬撑伞遮住两人,徐徐问道。
巷墙湿泞,细雨摇叶,街道行人寥寥,随眼望去,才知多是跑入茶楼一边避雨,一边听说书人评书说戏,好不热闹。
长澜将视线收回,足中湿冷,不由叹息起来:“郡王居于宫中本就不归,见不着自是应当”
“倒是奇怪,宫外有住宅却不居住,着实暴殄天物。若是换了我,我定要每间房都住上一日”,莫扬倒不掩藏思绪,直来直往,“对了公子,你今日为何有兴致冒雨出行?”
“走动一番才能叫他少些闹腾”,长澜看着腹部,无奈叹道,心绪恍惚,“若是不动,他便要动”。下雨时人人避而不出,街上清冷,自然再好不过。
“公子就不怕淋雨受寒,伤了胎气?”
长澜淡笑:“早时我挨过鞭也坠过崖,可他次次顽固留下,区区风寒又怎伤他”,细想那些种种,自己也觉不可思议——想来真是他命该出世,不然又怎兜兜转转数回后,仍在他腹中安然无恙。
“难怪公子脸上挂有疤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澜一愣,无奈笑问:“这痕迹当真显而易见?”同时脑中浮现什么,叹气接道:“以前有个人还安慰我,说我反正样貌普通,无人在意,有也比做无”
“倒不显眼,不过凑巧看见……这人如此出言不逊,难不成是公子仇人?”
长澜噗嗤笑出声,心间早是坦然,无悲无喜:“恰恰相反”
“那是什么?难不成是公子近亲?”
“亲算不上,只不过与我有几年姻缘”
“原来是公子的相公”,莫扬见他提起时神情平静,毫不在意,不禁笑叹:“他对公子倒是没心没肺”
长澜淡笑,刚要开口却忽然身子一颤,停下脚步,眉心皱紧,半靠在他臂前,手抚隆起的腹,不敢动弹。却不是疼的。
“……公子这是怎了?”
长澜不自知地抓紧男人衣角,缓了半晌才觉腹中闹腾渐有平息。想着腹中小人方才挣动之大,不由笑出声,打趣道:“这小人是听不得别人训说他阿爹”,顿了顿,笑意更深,“他被束缚在这一隅之地,心有不愿却只能来教训我”
小人作闹并非一次两次,方才却是最激烈的,拳打脚踢,好似在里处撼天动地。“哎呀,他又踢我”
莫扬眼前一亮,跃跃欲试:“可否让我摸摸”,顿了顿,“冒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罢手刚触上他腹部,顿觉掌心隔着宽厚衣物与什么相击,惊得他手掌一颤,触电般下意识地收回。
“怎么了?”长澜见他愣住,不由笑问,“可是被吓到?”小人初次挣动时也叫他如此惊讶,甚至惧怕——想来生育真是奇妙,在这腹中竟能从无到有。
“我还是初次见识这等……”莫扬略有失神地笑,许是觉到奇妙,又将掌心抚上他前隆的腹,只是这次那小人只微微动弹一下,再无动静。
一时有些惊愕:“……他怎不动了?”
长澜见他神情隐有失落,不免失笑,继续行走。“应是累了,他不动倒好,一动便叫我有苦难言。许是阴雨天叫他同样烦恼,这几晚动弹的尤其频繁,叫我难以入眠”,说罢眼眸低垂,苦笑低语:“也不知随了谁人,净来折磨我”
六月雨水颇多,院中池塘水已是溢满上岸,好在桥廊高出许多,叫人行过也不湿鞋。
长澜走了一日已是精疲力尽,早早用了膳食安睡。
昨日展护从宫中来信,说他一切安好。若是郡王未有何打算,确是一切安好——展护如今被郡王安排在宫中做御医,虽是半道入途却也算个官位,锦衣玉食,前程似锦……
“公子”
长澜微有清醒,静听半晌才知窗外淅淅作响,又有落雨。
许是听错。长澜不由睡意重生,只是恍惚中又好似见有一人立在床前,身形修长高挑,看不清面容。长澜双目微睁,思绪模糊,也不知是醒是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人弯腰坐下,掀开被褥后解他衣物。抬眼见他神情恍惚,半梦半醒,索性更有大胆地俯身亲吻,动作轻缓,有意避开腹部。
长澜眯着眼,脑中昏沉,忍不住从鼻中哼出呻吟,与来人十指紧扣。身躯着火般滚烫,耳边气息粗重,可拾起片刻意识后细听,又觉独有窗外落雨,绵绵不息。
“嗯……”
长澜一连几日因腹中小人未在夜间作闹,跟着睡了几晚好觉。今日见屋外阴雨不歇,索性待在屋中继续抄写书籍,聊以作趣。
“公子”,莫扬进来将暖衣披在他身上,道:“下雨天湿气重,公子注意保暖”
长澜淡笑,思绪想起什么,迟疑一番后问:“这几晚可有谁人进我屋中?”
莫扬一愣,略有惊怕:“公子这几日皆是早早歇息,我见无事可做便都跟着偷懒回房,未有见着……可是出了什么事?”
“倒是未有,许是近来雨多心烦,做了好几日浮梦”
长澜笑着也不再多想,倒是想起还未给展护回信,连忙叫他拿来信纸,提笔着墨。只是落下短短数字后又思绪成结,半日不见再动。
莫扬望着纸上“展护亲启”四字,又见他神情挣扎,无从下笔,不禁问道:“公子为何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澜叹息:“不知作何言语”。亦或心有千言,难有述尽。
他们一个在宫内,一个在离宫门不过数里的郡王府,相距何近却再未逢面。说来郡王虽不许他们相见,却也准他们书信来往,不过看似通情达理,却是好叫他们确知对方平安,从而心有顾虑牵绊,不敢自顾逃脱。
“若是无话可说,那何苦写来,实在不行,公子就告诉他一切皆好,莫有挂念,何须愁眉苦脸着勉强”
“愁眉苦脸……”长澜失笑,“我当真有愁?”
“公子的愁都快叫这笔墨跟着作苦……公子是有心事?”
长澜无奈叹气,神情自嘲地笑:“心事算不上,不过是有个许久未见的人夜夜来我梦中作乱,害我又想起他来”
“公子所说之人是谁?”
长澜见他兴致勃勃,不禁无奈道:“不过是个风流无心的薄情郎”,说着忽然想起什么,视线落在纸上,胸口发紧,勉强接道:“来年他便要与人结成连理”。这本是他求之不得,可事后想来难免伤怀,同时暗叹自己口是心非,死性不改。
长澜又想起什么,神情痛苦——只怕这便是郡王囚他之由,想以他从中作梗,就算不能毁坏两人姻缘,也能叫那人成众矢之的,颜面尽失,受千夫所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莫扬见他失神:“……公子原是惦念他”
长澜抽回神绪,沉默半响却是摇头,淡笑道:“我忘了,早就忘了。惦念有何用,不过庸人自扰”。那人本就无心于他,是他自以为对他好到极致便能叫他回头看自己两眼。那人确是肯施舍几分怜爱,只是对人人如此,也叫人人自溺。
或许那人生来薄情,就是对自以为有所偏爱的先生,都未必把持几分真心。不然又怎甘愿见他与人恩爱,别说争取,就连情思都索性懒有道出。
“……公子明明心有不舍,为何自欺欺人?”
长澜一愣,想着到底是旁观者清。知晓处处掩藏也无多大实意,索性将心间压抑坦然示人,也好得些释怀。
“他单唤我名字,都能叫我神魂颠倒……确是难有割舍,可总会忘记,忘得连他名称都难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