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澜知他情欲灼心,分外辛苦,若是再长些时辰只怕一发不可收拾。
长澜仰头望见有烟火直入云霄,无奈叹息后收回视线,站起身向他靠近。手掌扬起朝向后颈,展护旋即失了意识的向他怀中倒。
扶起他刚走两步,却见一人挡在身前。长澜迟疑抬头,一时愣的说不出话。
来人面容英俊,双目如炬,一身华衣宝衫,不怒自威——竟是白日见着的郡王。
男人扬手叫人将他与展护分开,面无表情地问:“你是长澜?”
长澜心底一沉,细想一番也不知怎就与宫中人掺了联系。“……我是”
“果真是你”,男人哼声,似有愠怒地开门见山:“轻渡在何处?”
长澜愣住,一双秀眸染上迟疑——郡王怎会不知郡主去向,还反倒来问他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长澜心有疑虑的同时恍然大悟——这分明是与裴凛玉有关。
他自然不愿多此一举,敛容道:“我一介平民如何能与郡主相见,又怎知郡主去向”。与其因告知郡主身在结城而惹火上身,倒不如谎口不知,哪般都与自己无关。
“轻渡与裴凛玉一起,而你是裴凛玉妻子,怎会不知?”郡王似是想起什么,眼中怒意更甚,“也不知她怎就发昏,要将终身许给一早有结缘之人”
“我与他早无瓜葛,自是不知……郡王都不知亲妹踪迹,我一外人又如何知晓”,顿了顿,“我朋友身体不适,要将他送回馆驿,望郡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却冷笑着将他打断:“你尚在裴家时我便遣人跟踪过你与裴凛玉,我也算调查过你,可今日才知这裴凛玉妻子竟是阴人”,说着眼中笑意转为得意,“你腹中孩儿可是裴凛玉的?”
长澜一时缄默,侧目见展护在他们手中未有清醒:“我不知郡王何意”
“你不用知晓”
长澜见男人哼笑,刚想挣扎着强行带展护离去,不想后颈一麻,眼前发黑,接着不省人事。
五月春末,结城下了两日大雨,街上湿漉泥泞,裴凛玉撑伞回来仍是全身湿透,寒意袭人。
“老爷,轻渡小姐遣人送了书信来”
裴凛玉在书房正看书看得入神,听管事前来旋即敛容叫他将书信放下。
轻渡回宫已有半月,先前所奔波的私贩金石散等人也已查的差不多,眼下也该离开此地。
他本是不愿留在裴家才跟郡主来此,不想眨眼过了数月,来前所想的寻欢作乐未有丝毫,倒是日日为追查忙的焦头烂额,当初为掩人耳目还在此地购置家宅。
想来宫中高位命数将近,太子是为万无一失才遣郡主处处追查。倒是未料竟能从结城官匪勾结私贩禁药一事,揪出许多朝中不亲太子的臣子亲信所行作奸犯科之事。
管事见自家老爷一边看信一边皱紧眉心,不由生出担忧,迟疑许久才敢谨慎开口:“敢问老爷,今日可还要去请绾月公子来府中?”说来也怪,自家老爷年纪轻轻却无妻室妾宠,每月如此时遇上情热后皆是寻外人疏解,毫不避讳。虽说此事全凭主子喜爱,可他身侧分明有个如花似玉的轻渡小姐……
裴凛玉心知余下两日用药即可,便头也不抬道:“不用”,扬手遣他出去。只是在他走至门口时又连忙喊住,双目不曾离开手中书信:“我打算离开此地,这几日就劳烦管事将府中的人遣散安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那这宅子”
“你安排卖了,卖成的银钱拿去给绾月公子赎身,余下的你看着与下人们分”
“……恕我多嘴询问,不知老爷是要去何处?我无什么本事,当初若不是老爷雇我看家,我只怕……”
裴凛玉不爱听这等奉承感激之语,连忙挥手打断他,不耐道:“当初雇你是见你话少能干,不是生了张多问的嘴”
管事心中一惊,生出冷汗,连忙称是告退。
裴凛玉反复将信看了许久,抬头看窗外落雨无歇,更觉心烦意乱。前两日裴漠竹也来书信催他,说什么祖坟迁居,裴家子嗣理要归家祭拜。
雨水又接连落了两日,阴雨绵绵,身心浮躁,叫人眷恋暖屋,懒有挪动。好在第三日是阳晴风暖的好天气,游人纷纷趁大雨再临前赶路出行,唯恐误了时日。
六月中旬天气微热,郡王府人趁雨季来前纷纷将主子衣物被褥里外换洗,也早早制备好夏日所需物品。
长澜在屋中待了两日,眼见天晴便寻了件衣袖宽大的衣物穿上,自顾在院中走动。
“公子何不去城中走走,反正郡王从未禁你离府”
长澜却笑:“与其外出惹人揣测,倒不如细想如何脱身此地”
照看他的男人生得性情宽厚,也无心机可指,自是听不出他话是真是假,连忙道:“郡王未曾加害公子,公子怎时时想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澜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正有无奈,忽见总管事领着几人从院门路过。
男人见着率先笑道:“郡王府昨日才遣离几人,不想今日就买到新人入府伺候”,顿了顿,“公子日渐不便,院中却独有我伺候,也不知能否分到一人”
长澜知他非有恶意,笑着不再语言。腰腹沉重酸痛,若再过两月,不知会成何等模样。
午后下了场短促的晴阳小雨,引得郡王府忙前忙后。长澜在屋中抄书打发时辰,一抬头便见男人眉开眼笑地领个人进来,道:“公子公子,管事真分发了个新人来”
那新来的下人浓眉大眼,素衫粗衣,身材高大挺拔,一见他便连忙行礼道:“小人莫扬见过公子。公子莫看我五大三粗,伺候人却是得心应手”
长澜点头未有多看,反正他已身不由己,哪般皆好。
到了晚间,男人将各项事宜教与新来之人后便去管事处替他领来衣物和被褥。
莫扬将晚膳送来,立在他身侧候命,略有腼腆地笑:“我入府前不曾听闻郡王府哪个妾宠有孕,方才见着公子身怀六甲,确实有些吃惊”
长澜一愣,见他双目灼热,与自己对视后又连忙含羞低头,不禁叹息笑道:“我并非郡王府人”
“那公子怎会在此?”
“我一友人被郡王挟于宫中,故只能在此落住,求他平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原来如此”,莫扬呢喃,不敢再问。
长澜在郡王府居住已有数月,起居有人照顾,出行也无束缚,府中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郡王未有纳入的侍宠。
说来也因郡王对流言乱语全然不顾,以致心有揣测之人皆不能寻探究竟,又因惧怕惹火上身,纷纷只敢心中揣摩,不敢肆意宣扬。
“公子,为何我来府中过了三日,都不见郡王身影?”莫扬撑伞遮住两人,徐徐问道。
巷墙湿泞,细雨摇叶,街道行人寥寥,随眼望去,才知多是跑入茶楼一边避雨,一边听说书人评书说戏,好不热闹。
长澜将视线收回,足中湿冷,不由叹息起来:“郡王居于宫中本就不归,见不着自是应当”
“倒是奇怪,宫外有住宅却不居住,着实暴殄天物。若是换了我,我定要每间房都住上一日”,莫扬倒不掩藏思绪,直来直往,“对了公子,你今日为何有兴致冒雨出行?”
“走动一番才能叫他少些闹腾”,长澜看着腹部,无奈叹道,心绪恍惚,“若是不动,他便要动”。下雨时人人避而不出,街上清冷,自然再好不过。
“公子就不怕淋雨受寒,伤了胎气?”
长澜淡笑:“早时我挨过鞭也坠过崖,可他次次顽固留下,区区风寒又怎伤他”,细想那些种种,自己也觉不可思议——想来真是他命该出世,不然又怎兜兜转转数回后,仍在他腹中安然无恙。
“难怪公子脸上挂有疤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澜一愣,无奈笑问:“这痕迹当真显而易见?”同时脑中浮现什么,叹气接道:“以前有个人还安慰我,说我反正样貌普通,无人在意,有也比做无”
“倒不显眼,不过凑巧看见……这人如此出言不逊,难不成是公子仇人?”
长澜噗嗤笑出声,心间早是坦然,无悲无喜:“恰恰相反”
“那是什么?难不成是公子近亲?”
“亲算不上,只不过与我有几年姻缘”
“原来是公子的相公”,莫扬见他提起时神情平静,毫不在意,不禁笑叹:“他对公子倒是没心没肺”
长澜淡笑,刚要开口却忽然身子一颤,停下脚步,眉心皱紧,半靠在他臂前,手抚隆起的腹,不敢动弹。却不是疼的。
“……公子这是怎了?”
长澜不自知地抓紧男人衣角,缓了半晌才觉腹中闹腾渐有平息。想着腹中小人方才挣动之大,不由笑出声,打趣道:“这小人是听不得别人训说他阿爹”,顿了顿,笑意更深,“他被束缚在这一隅之地,心有不愿却只能来教训我”
小人作闹并非一次两次,方才却是最激烈的,拳打脚踢,好似在里处撼天动地。“哎呀,他又踢我”
莫扬眼前一亮,跃跃欲试:“可否让我摸摸”,顿了顿,“冒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罢手刚触上他腹部,顿觉掌心隔着宽厚衣物与什么相击,惊得他手掌一颤,触电般下意识地收回。
“怎么了?”长澜见他愣住,不由笑问,“可是被吓到?”小人初次挣动时也叫他如此惊讶,甚至惧怕——想来生育真是奇妙,在这腹中竟能从无到有。
“我还是初次见识这等……”莫扬略有失神地笑,许是觉到奇妙,又将掌心抚上他前隆的腹,只是这次那小人只微微动弹一下,再无动静。
一时有些惊愕:“……他怎不动了?”
长澜见他神情隐有失落,不免失笑,继续行走。“应是累了,他不动倒好,一动便叫我有苦难言。许是阴雨天叫他同样烦恼,这几晚动弹的尤其频繁,叫我难以入眠”,说罢眼眸低垂,苦笑低语:“也不知随了谁人,净来折磨我”
六月雨水颇多,院中池塘水已是溢满上岸,好在桥廊高出许多,叫人行过也不湿鞋。
长澜走了一日已是精疲力尽,早早用了膳食安睡。
昨日展护从宫中来信,说他一切安好。若是郡王未有何打算,确是一切安好——展护如今被郡王安排在宫中做御医,虽是半道入途却也算个官位,锦衣玉食,前程似锦……
“公子”
长澜微有清醒,静听半晌才知窗外淅淅作响,又有落雨。
许是听错。长澜不由睡意重生,只是恍惚中又好似见有一人立在床前,身形修长高挑,看不清面容。长澜双目微睁,思绪模糊,也不知是醒是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人弯腰坐下,掀开被褥后解他衣物。抬眼见他神情恍惚,半梦半醒,索性更有大胆地俯身亲吻,动作轻缓,有意避开腹部。
长澜眯着眼,脑中昏沉,忍不住从鼻中哼出呻吟,与来人十指紧扣。身躯着火般滚烫,耳边气息粗重,可拾起片刻意识后细听,又觉独有窗外落雨,绵绵不息。
“嗯……”
长澜一连几日因腹中小人未在夜间作闹,跟着睡了几晚好觉。今日见屋外阴雨不歇,索性待在屋中继续抄写书籍,聊以作趣。
“公子”,莫扬进来将暖衣披在他身上,道:“下雨天湿气重,公子注意保暖”
长澜淡笑,思绪想起什么,迟疑一番后问:“这几晚可有谁人进我屋中?”
莫扬一愣,略有惊怕:“公子这几日皆是早早歇息,我见无事可做便都跟着偷懒回房,未有见着……可是出了什么事?”
“倒是未有,许是近来雨多心烦,做了好几日浮梦”
长澜笑着也不再多想,倒是想起还未给展护回信,连忙叫他拿来信纸,提笔着墨。只是落下短短数字后又思绪成结,半日不见再动。
莫扬望着纸上“展护亲启”四字,又见他神情挣扎,无从下笔,不禁问道:“公子为何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澜叹息:“不知作何言语”。亦或心有千言,难有述尽。
他们一个在宫内,一个在离宫门不过数里的郡王府,相距何近却再未逢面。说来郡王虽不许他们相见,却也准他们书信来往,不过看似通情达理,却是好叫他们确知对方平安,从而心有顾虑牵绊,不敢自顾逃脱。
“若是无话可说,那何苦写来,实在不行,公子就告诉他一切皆好,莫有挂念,何须愁眉苦脸着勉强”
“愁眉苦脸……”长澜失笑,“我当真有愁?”
“公子的愁都快叫这笔墨跟着作苦……公子是有心事?”
长澜无奈叹气,神情自嘲地笑:“心事算不上,不过是有个许久未见的人夜夜来我梦中作乱,害我又想起他来”
“公子所说之人是谁?”
长澜见他兴致勃勃,不禁无奈道:“不过是个风流无心的薄情郎”,说着忽然想起什么,视线落在纸上,胸口发紧,勉强接道:“来年他便要与人结成连理”。这本是他求之不得,可事后想来难免伤怀,同时暗叹自己口是心非,死性不改。
长澜又想起什么,神情痛苦——只怕这便是郡王囚他之由,想以他从中作梗,就算不能毁坏两人姻缘,也能叫那人成众矢之的,颜面尽失,受千夫所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莫扬见他失神:“……公子原是惦念他”
长澜抽回神绪,沉默半响却是摇头,淡笑道:“我忘了,早就忘了。惦念有何用,不过庸人自扰”。那人本就无心于他,是他自以为对他好到极致便能叫他回头看自己两眼。那人确是肯施舍几分怜爱,只是对人人如此,也叫人人自溺。
或许那人生来薄情,就是对自以为有所偏爱的先生,都未必把持几分真心。不然又怎甘愿见他与人恩爱,别说争取,就连情思都索性懒有道出。
“……公子明明心有不舍,为何自欺欺人?”
长澜一愣,想着到底是旁观者清。知晓处处掩藏也无多大实意,索性将心间压抑坦然示人,也好得些释怀。
“他单唤我名字,都能叫我神魂颠倒……确是难有割舍,可总会忘记,忘得连他名称都难忆起”
“公子……”莫扬欲言又止,恰巧有人来喊他去他院帮忙,只得作罢。
晚间雨势更大,甚有狂风四起,叫郡王府四处走动的下人行步匆匆,唯恐衣湿身寒,误了伺候。
长澜站在高楼于夜幕眺望远方,八街九陌,灯火万家。偶有犬吠四起,惹的几户人家恼意重重,开门驱赶亦或高声训骂。人人安居乐业,俨然一副烟尘俗世模样。
楼宇鲜有人来,故未有点灯,漆黑无光,与他处灯火通明格格不入。
长澜望了又望,不禁叹道:“做冷欺花,将烟困柳,千里偷催春暮”
“尽日冥迷,愁里欲飞还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后忽来的声音叫他惊愣,回身去看,才见莫扬不知何时上来。
莫扬手中提着灯笼,火光映在他身上闪闪发亮。“公子怎有闲心跑来这处,害我好找”
长澜惭愧道:“方才孩子作闹故四处走动,走至此处恰见楼高,一时生出眺望之意”
莫扬将灯笼放下,走至他身侧倚栏同看。只是细看一番也不知有何乐趣地道:“不过城中点灯后模样,有什么好看的,况且下雨楼高风大,吹得我好生烦恼”
长澜忍不住笑:“确实如此,不过寻常模样,有什么好看”,顿了顿,叹息又道:“我倒也想在某处买个小院,尽心将这孩儿抚养”。远处灯火映在他脸侧,伴着夜幕格外柔和。
“多年前若是将那个孩子留下,如今也该有五岁……等至秋末,也能入学堂识字习书”
长澜意识到自己思绪杂乱,言语颇多,不由又看远处夜幕,叹道:“……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夜寒风大,是该回去”
不想刚转身竟觉手臂一紧,背部贴上厚实胸膛,接着男人双臂绕过肩膀环至身前——竟被莫扬纳入怀中。
同时有热息从脖颈传来,叫他诧异惊愕,忘了挣动。“你这是做甚?”
莫扬双臂浑然有力,心间也无冒犯后的羞愧,反倒变本加厉地浅吻起他的脖子,哼笑着问:“公子当真不知我要做甚?”
长澜心中一沉,敛容道:“就不怕郡王知晓,要你悔恨?”
“公子也说郡王不回此地,他如何知晓?况且郡王凭何护你?”莫扬说罢将他身子扳过,见他双目平静,不禁又笑,“公子白日时还问可有人趁夜入你屋门……公子怎么还糊涂不清,当真未有半分记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澜深吸口气,与他四目相对。沉默半响,趁他不备忽然抬脚踩下,在他惊愕吃痛地弯腰抱脚时,手肘又在他背上重重一击,叫他俯身跪在地上,口中大声喊疼。
“你若明日前离开郡王府,包括这几日的事我全当未有发生”,长澜叹道,双目无惊。权当他看走眼,真以为这男人性情耿直,老实敦厚——这几晚……权当荒唐谬悠。
长澜转身要走,不想忽听男人干笑两声,喊道:“长澜”
莫扬皱着眉从地上站起,声音竟从方才的粗厚变为清朗,宛若泉涌动人心弦。“我怎不知你想谋害亲夫”
长澜顿时愣在原地,全身僵硬宛若入定,连扭头去看他都不能,同时思绪发沉,有密密麻麻的酸楚涌入胸膛,还有什么堵在心口发颤,呼之欲出,叫他张了张口又什么也说不出。
莫扬见他背对自己,站立不动,方才生出的恼意转眼消下,哼笑着又从身后环住他腰身,下颔靠在他肩上,笑问:“好长澜,数月不见你就这副反应?”
说着鬼使神差地摸上他隆起的腹,眉心微锁:“几月不见竟长的如此之快,那郡王倒未有亏待你们父子”
长澜身子一颤,这才回过神般,侧脸垂眸道:“他哪般都与你无关”
“我是他阿爹,怎会无关”
长澜想起前几日在街上所说,顿时恨不得将舌头咬下,惊讶的同时生出迟疑,问:“你……你乔装打扮来郡王府做甚?”
“你倒爱明知故问”,裴凛玉哼笑,知他是有期待答复,于是有意不顺他意道:“自然是来救你,好叫郡王难毁我与郡主的姻缘”
长澜果真一愣,却是早料如此,未有悲喜。沉默半响,终是什么也未有说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凛玉见状顿失玩趣,解释道:“是郡主写信叫我来京城,来后才知你在此地……郡主知你因她受了牵连,故叫我想办法将你带离郡王府”,说着一顿,颇有不情愿:“至于医师,郡主会想法子将他送出宫。不过毕竟郡王也在宫中,近来老皇帝身体又不好,让太医们忙前忙后就算了,偏偏看中你那医师的医术。实难脱身”
长澜心中一沉,敛容问:“那你为何捉弄我?”
“为你我可做了好几日下人,捉弄你一番又怎么了?”况且方才还挨了顿揍,也算得了报应。
裴凛玉理直气壮地道,同时手伸入他衣内,抚摸一番又将他腰带解下,在他耳边低语:“前几夜我可未有碰你,不过听闻孩子闹腾时若有生父陪伴,大抵是能静下”。故而拥着他睡了几晚。
裴凛玉竟将他那日言语记在心上——长澜愣住,扭头见他神情认真且有隐隐委屈,一时忍不住笑出声,同时有什么在胸膛雀跃,叫他眼中酸涩。
沉默半响:“……这几日倒是多谢你”
裴凛玉哼笑:“真要谢我,那就乖乖束手就擒”,说罢扳过他的脸,低头含住他那柔软朱唇。
长澜还未反应过来,衣物转眼被脱下一半。只是裴凛玉将他里衣解后又将他外衣穿回,徒叫里头松落未掩,顶着外衣犹如寸寸环绕的的体肉。长澜觉腰身空虚,不禁抿唇蹙眉,同时侧过脸不看他。
裴凛玉见状却笑:“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每一靠近你便觉有热香袭面,浓郁虽算不上,可每次闻到都觉身体发热,想把你占为己有”
细想来应是他怀有身孕,出于本能才用这热香引他靠近,好叫他不将自己抛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裴凛玉忽然想起什么,俯身舔上他后颈露出的咬痕,沉声道:“原是这咬痕作祟”——当初礼晚怀孕后仍能与他欢好,想来便是因他入裴家多年从未被谁人咬过。
“嗯……”长澜许久未触情欲,被舔的有些心猿意马,忍不住从鼻中哼出一声呻吟。
高楼布有休歇的小间供人望景聊乐,裴凛玉扭头见到便将他拉进其中,而这层小间为观远景方便,未有布门遮掩,远处灯火便依稀传入里中,叫人看的若隐若现。
长澜坐在平日里置茶的桌沿,腿间是裴凛玉撑在桌上的手,似是有意叫他分神。
这数月的禁欲叫他此刻生出羞意与不安,侧着脸定了定神却又见裴凛玉毫无动作,一时心中发沉,轻声问:“……你怎么……”可他哪有脸面问下,顿时停住不语。
裴凛玉俯身将头靠在他肩上,侧脸看他,笑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你我已无夫妻名分,这般欢好该算得什么”
长澜一愣,旋即笑道:“算你情我愿的消遣快活事”,说罢也无遮掩之意,伸手沿他腰侧滑下,撩开衣摆后又探入裤中,隔着薄薄布料去摸中间鼓起。见巨物在掌心发热愈挺,不禁又笑:“难不成裴公子是心有不敢,怕被人知晓?”
裴凛玉被摸的呼吸一滞,热流直窜额前,险些缴械。喘息许久终于定神忍住。抬眼见他神情从容,甚有反客为主,不禁哼笑:“我有何不敢,只怕是你怕被郡主知晓”
似是戳中软肋,长澜忽然不语,掌心旋即抽离。沉默半响终于发出沉沉叹息,将手缠上他背部。
“凛玉……”
裴凛玉听着不禁哼笑,未有回应。他闻着热香早是欲火难耐,哪里顾他是何思绪。只是虽有急躁却也顾及他怀有身孕,思来想去的不敢肆意妄为。
“长澜”,裴凛玉在他耳边低语,见他轻吟一声算是回应,迟疑半晌终于伸手探入他衣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里衣早被脱下便是游刃有余,宽热的掌在他胸前愈加滚烫,四处游走一番后改去摸他胸前乳首——这小小之地并未因孕膨胀鼓起,捻捏数下倒是叫长澜身子一颤,双臂撑在桌上支起身子,不敢动弹。
“细算下来这孩子已有七个月大,你这地方如此不着准备的,只怕叫他出生后受委屈”
“嗬嗯……”过电的刺激传入脑中,长澜身子发颤,哪里听清他所讲,从嗓中哼出的呻吟更如楼外渐缓的潇潇细雨,轻缓绵长。思绪也似被风雨击散,叫他同时生出茫然,睁开眼跟着看不清眼前模样。
裴凛玉见他早是着迷,眼中笑意更甚,大手一扯,将他亵裤脱下。两腿修长光洁,肌肉坚韧有力。裴凛玉将他身子放平躺在桌上,同时抓住他腿将臀部拉出,无什物支撑地只能将下半身重量靠在他双手上。
裴凛玉见他玉腿轻颤,身子僵硬,不禁笑问:“你是起了怕意?”同时将他双腿张开,膝间各自落在自己臂弯。“长澜”
长澜一愣,身下空虚的冷意叫他心底发沉,似有难耐的欲望横在深处,叫他心猿意马,呼吸不畅。
裴凛玉故意将藏在衣下的硬挺顶在他股间,同时难耐地缓缓挺腰在他入口擦动,呼吸粗重,沉声道:“我行事不便……你帮我一番可好?”
“……”长澜知他作弄,不禁叹息一声,果真扬起身子,伸手将他巨物掏出。那物件烫如热铁,蓄势待发,光是碰到就觉触电般惊得指尖缩回,同时听裴凛玉哼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呻吟。
裴凛玉紧握他双腿,呼吸渐紧,全身欲火焚烧般热得可怕,挑眉笑问:“怎么停下?”双目灼热坚定,直勾勾地望他行下一步。
裴凛玉见他似有迟疑,不禁生出笑意,俯身与他额心相贴,同时转眼似受了冷落般垂眸轻叹:“你还说是你情我愿,可眼下你连帮我都不肯……分明是我一厢情愿,不然你又怎生迟疑”
长澜顿觉无语,同时生出无奈,笑道:“反倒是我不对”,话落却不急于顾他,而是颤抖着将指探入内部,摩挲许久。
裴凛玉双目也不避讳,视力极好的他更能见着那窄小是如何吞入双指——脑中欲望便如滚滚潮浪,叫他呼吸急促,欲望涨疼,恨不能早早没入那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长澜呻吟,手中握着的热物大的好似抓不住,刚皱着眉将前端扶至入口,不想裴凛玉早是欲火焚身地直直顶入,一口气滑至深处。极致的快意涌入四肢,同时叫裴凛玉脑中空白,思绪颤抖,下意识地弯腰留在深处,大口喘息,不敢再动。“嗬……”
长澜久违情欲,同样身子止不住地抖动,双目湿热。身下涨满的充实竟叫他生出恍惚——这与他欢好的当真是裴凛玉吗?
“凛玉……”长澜双目湿热地眯着眼忽然喊他,嗓中沙哑颤抖,听来竟似勾魂的催促。
裴凛玉终于从方才快意间回神,哼笑一声后先是缓缓挪动,待他适应些才快速抽送。硕大的热物在内部横冲直撞,期间滑出数下,皆是长澜忍着指尖颤抖,将它扶回。
“嗯……嗬呃……”
“凛……啊……蛤啊……”
裴凛玉听他欲喊自己,又见他双目迷离,神情恍惚,不禁心中一动,笑着俯身在他额心浅吻数下,轻声回应:“我在这里”
轻柔的宛若蛊惑的嗓音叫长澜眼眶一热,身子颤动。“凛玉……”又喊一声后索性闭上双目,任由沉沦这欢好。“嗯……”
灭顶快意从腹下窜动,流落全身。裴凛玉眉心微皱,紧握长澜双腿的掌心不自知地用力,在上面烙下深深红痕,似有滚烫。
裴凛玉挺腰顶送,正有着迷,眼角忽见一片昏黑,才知提来寻人的灯笼忽然熄灭——也不知是风大吹灭,还是灯中烛心殆尽。
耳边雨声渐缓,隐有他人路过时的窃窃私语,听来叫他分神恍惚——裴凛玉觉到好笑,忽然将他双腿带至腰侧,笑道:“夹住了”
长澜愣住,还未回过神便觉双腿一轻,好在及时夹住他腰身,才不叫下半身全部从桌上滑落。如此动作自然引得身下忽然用力将巨物绞拧,涨满的异物感在内部鲜明,滚烫灼热,叫他喘不过气。同时也吸得裴凛玉皱紧眉心,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