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女,孙嬉,给王爷请安,请王爷用茶。” 蒋氏知道王爷到了孙家,努力替自己姑娘争取露脸的机会。她想得很美好,苏瑜是生得好,她家嬉姐儿也不差。又以目前外间传闻来看,苏瑜的正妃之位是没法子憾动,可王府里的侧妃总还是有希望的。就算侧妃没希望,那怕是做妾,也王爷也是她女婿不是? 宣祈半阖着眸帘,冷冷睨着孙嬉,名字倒喜庆,就是这明眼人一望,就清楚她打什么主意的作派,有些让人嗤之以鼻。 宣祈一直没有动作,孙嬉也就那样一直跪着。 孙廷柏和周老太太觉得丢脸丢到天涯海角去了,脸上皆青一阵白一阵,难看得很。 周老太太抑制着内心的激动,拄着拐杖迈过门槛,不经意间目光却扫到门口边跪着冷汗涔涔的孙学武,内心的激动顿时一阵羞窘,这孩子肯定干了什么丢脸的事,不然不会这般惶恐难安。 “老身孙周氏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周老太太边说边跪下磕头。 宣祈完全可以受这一拜,只是碍于苏瑜,他微微侧开半步,没受全礼,“老太君不必多礼,请起。” 周老太太起身,神态恭敬,“请王爷上坐。” 宣祈拱手半揖,“还是老太君请,本王坐哪里都是一样的。” 良久,宣祈才示意随行而来的青蓝替他接了茶,放到桌几上却是不动。 “起来。” 明明是两个冷漠无情的字眼,却听得孙嬉喜不自胜,因为王爷和她说话了。 周老太太活了几十年,自然是人精,王爷这样客气,肯定因为瑜丫头的缘故。但是,“回王爷,礼不可废,还请王爷上坐。” 周老太太没仗着苏瑜倚老卖老,这点让宣祈满意,他也不再推辞坐到主位上,只是他双手一排开,傲视逼人的气势立显无疑,逼得这花厅里的人纷纷低下头去。 “茶呢,怎可怠慢贵客?”周老太太出声问孙廷柏。 孙廷柏低声道:“王爷亲临,儿子自要奉上最好的茶,已经让人去烹煮,马上就来。” 孙廷柏语声刚落,门口就有抹杏粉色的清丽的身影端着桃木茶盘,一步一步,姿态婀娜的走进来。孙廷柏讶然的盯着来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周老太太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冷着一张脸很是不悦。 宣祈只是想来见见周老太太,和她商量商量迎娶苏瑜的事,可没想过孙家人脸皮厚到难以想象,都想到他跟前凑一凑露个脸。同时又无比同情起苏瑜来,当初在上河县孙家也是有地儿的,偏偏容不下一个小小的苏瑜,还得辛苦她避到偏远的梧桐山庄自立门户。 “都起来吧。” 不改语气里的冷漠,看都懒得看孙玉溶母女仨个。 周老太太没与王爷接触过,但听话听音儿,也知道他有些不高兴了,忙忙告罪,“王爷见笑了,王爷恕罪。王爷可是来找瑜姐儿的?” 这个老太太很精明,一面告罪又怕他真怪罪,所以急着转移话题,“本王今日是特意来拜访老太君的。” “孙家女,孙嬉,谢王爷恩典。” 孙廷柏听着这粘腻的声声,恨不能一巴掌把孙嬉拍出去。他抑制着满腔的羞忿,低声喝,“这里没你的事的,回青晖院去。” 孙嬉羞赧无比的悄悄望了一眼王爷,一颗芳心如火中的粟火,炽烫炸开。“阿娘说,王爷难得来府里,让女儿近身侍候,万不可怠慢的王爷。” “你……。” 孙嬉这是要赖着不走,孙廷柏刚要出声厉喝,门口又进来三抹身影,纷纷跪在宣祈面前请安。 “王爷有事只管吩咐,说拜访折煞老身了。”周老太太隐约猜到王爷到访的目的,心头既为瑜姐儿有个好前程而高兴,又担心今日几房这几个厚脸皮的姑娘掉了瑜姐儿的脸皮,担心瑜姐儿在王爷面前受到轻视。 周老太太刻守规矩,不借着苏瑜拿乔自抬身份,宣祈心生了丝敬佩,“老太君请坐下说话,孙三老爷也请坐吧。” 孙廷柏被点名,心情很激荡,这可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啊,“谢王爷。” “孙家女,孙婉。” “孙家女,孙嫣。” “民妇程孙氏,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三个混账又要凑什么热闹?周老太太气得痛苦扶额,章嬷嬷赶忙将人扶住,“老太太,您没事吧。” 周老太太摇摇头,再难堪她也能抵住了。再一看,这母女仨个也是个个打扮光鲜,恨不能挤到最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