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这可是你不让我行礼的哈,届时别拿出去说我老婆子倚老卖老。” 她这一句话将屋里的人都逗笑了,各怀心思的笑了。 一并安排了坐儿,又上了茶点。 陈太太看了看梁氏,又看了看余氏,“不知哪位是孙大人的家慈?” 余氏被点名,她冲着陈太太笑了笑,到要看看这妇人要说什么,“雍哥儿是我儿子。” 陈太太笑呵呵的朝周老太太道了个万福,“周老太太,您安好,晚辈有厢有礼喽。” 周老太太没动,脸上却是挂着客气的笑,“原来是苏家的二房太太,劳你记得我这老婆子。你身边这位是……。” 陈太太心下愣了愣,她传的拜贴上可是清清楚楚写着她二人的身份呢,这又问一遍,分明就是故意刁难。而且因着苏瑜的关系,在孙家人面前,苏玫的身份到底有几分尴尬。 “这是我姑娘,玫姐儿,快拜见老太太。” 苏玫有诰命在身,按说可以不用行拜礼,可陈太太没特意点破她的身份,她也不好往自己脸上贴金,顺着陈太太的话朝周老太太曲膝一礼,“阿玫见过老太太,老太太金安。” “玫姐儿。”周老太太细念了念这三个字,然后恍然大悟一般,“可是继我家瑜姐儿嫁进沈重霖沈大爷的那位?唉哟,您现在可是诰命夫人,我老婆子无名无分,可不敢受这一礼,我还是还回去吧。” 周老太太说着,就要起身朝苏玫行礼,连章嬷嬷都伸出手来相扶。 陈太太心道这周老太太真能演。 苏玫也暗忖这周老太太得了便宜还卖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真受她还礼,偏生要做出这一副姿态来,弄得她忙忙避开,“老太太要千万别这样,您要真向阿玫行礼,阿眉可是要折寿呢。” “是啊,老太太,今日就当是走个亲戚,哪有长辈向晚辈行礼的道理?”陈太太上前将周老太太按回上首坐下,继续说道:“您快坐下吧,瞧把我家玫姐儿吓得。” “是么,那可真是太巧了。”陈太太说着,带着些慈怜的抱怨,“老太太,您说这丫头是不是太不懂事了,像嫁进皇家这么体面的事,也没来个信给家里通报一声,好叫我们大家跟她一起高兴高兴才是哩。如今我也是来了京才知道这回事,疏不知她阿爹还在下河县老家被瞒着呢。” 周老太太曾问过苏瑜要不要通知苏家大爷,苏瑜拒绝了,说暂时不告诉。她也想不明白,但苏瑜是个有主意的,她不告诉自然有不告诉的理由,所以她也没有强求。只是此刻陈太太已经知道了,她又不可能长时间住在女婿家,想来苏家知道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也不能真怪着瑜姐儿,她与王爷成婚成得匆忙,通知苏家长辈过来也来不及。而且当初她离开沈家后第一时间回的苏家,那苏家大房的何太太容不下瑜姐儿,说起来也与苏家无甚情系,通知不通知也没什么要紧。” 这是打脸她苏家在当初苏瑜离开沈家后不给她容身之地呢,这原是该大房来回的话,陈太太还真是不好张嘴,只讪讪道:“说起来,我家大伯父也时常挂记瑜姐儿,他心里定是有瑜姐儿的,毕竟是自己的骨血,哪能说不管就不顾?” 陈太太得知后,开始了夸奖奉承,“原来您就是余太太,一看您就是个有福气的,生了那么个有出息的儿子,不像我,只得这一个姑娘,还有着操不完的心。” “陈太太您太自谦了,玫姑娘嫁给夫婿是朝廷新贵,正风光着呢,你操什么心呐,只跟着享福便是。” “我也想享福了,只是儿女债,还不清。”陈太太话峰又一转,“孙大人年轻有为,又与关大学士家结了亲,足见前程无量,余太太你的福气不止如此,后头还有大福气呢,届时儿子孝顺,给余太太请个诰命回来,那还不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 余氏呵呵乐了两声,然后又把话题扯到苏玫身上,“那此事我就比不上令媛了,小小年纪就已是诰命夫人,只怕在朝廷还是独一份呢,我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这才是好福气。” “说到好福气,咱们这里的人都比不上瑜姐儿,谁成想她离开沈家,竟能嫁进皇家得这天命富贵,你们说是与不是?” 陈太太声音一落,瞬间满室寂静。 果真是冲着苏瑜来的呢,周老太太想不通陈太太得觉得自己脸盆子有多大,才好意思找上门来? 余氏和梁氏低头提帕掩唇,苏玫脸上的笑容也僵住,她就知道肯定会是这种下场。一时间,苏玫恨不能没来过,但见阿娘一副雷打不动样子,更叫她难堪不已。 陈太太就当没注意到满室的尴尬,又舔着脸继续说,“不知道我那大侄女在今日这样的好日子回来了没?我可是好久没见着她了,见着她定要好好跟她说说话。” “我那外甥女与我家感情深厚,又与府里诸多兄弟姐妹关系甚好,像雍哥儿下聘这样的大好日子,自然要回来看看的,如今正在府里呢。”周老太太知道陈太太肯定是晓得苏瑜在孙府,这么问,自以为是故弄玄虚,实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掩耳盗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