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全的问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铁金刚与刘道长的心中炸响。

他们一生为武，追求的是武学的最高境界，但同时，也身处於俗世的权力斗争之中。他们自诩为「道义」的化身，为匡扶正道而战，但他们所追随的，却是那个腐朽不堪的清廷。

铁金刚沉默了。他想起自己从小在金刚寺长大，师傅教导他的，是「金刚伏魔」，是惩恶扬善。然而，当他看到清廷的官员鱼r0U百姓，贪官W吏横行时，他却无能为力。他安慰自己，这是为了更大的「道义」，为了整个天下的太平。

刘道长也沉默了。他想起自己在太虚观修道，师傅教导他的，是「以柔克刚」，是顺应天道。然而，当他奉命追随清廷，围剿太平军时，他却发现，那些被他称为「妖人」的太平军，却是为了吃饱饭，为了活下去而战。

他们不知道，洪秀全的这句话，究竟是讽刺，还是在拷问他们灵魂深处最脆弱的部分。

「天王，我等奉命行事，别无选择。」刘道长打破了沉默，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洪秀全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世上，从来没有所谓的别无选择。只是，你选择了，你所认为的捷径。」

他指了指身後那些刚刚经历了血战，却依然士气高昂的太平军士兵，道：「他们，是为了活下去而战。他们的力量，源於他们的信念。而你们，力量源於修炼，却无法撼动我的归一之道。因为，你们的内心，并不归一。」

洪秀全的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彷佛能直达人心最深处。

「你们的内心，被道义与权力所撕裂，被名誉与利益所捆绑。所以，你们无法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而我，所追求的，是建立一个真正的天国，一个凡人皆能安居乐业的天国。我的力量，源於我的信仰，所以，我的力量，可以归一。」

铁金刚与刘道长听着洪秀全的话，心中如同惊涛骇浪。他们从未想过，一个他们眼中的「妖人」，竟然能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天王……你说的，难道都是真的？」铁金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洪秀全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过身，缓缓走回自己的队伍。

「留下他们。」洪秀全对身後的一名太平军将领下令道，「不要杀他们，也不要伤害他们。让他们，亲眼看一看，我们的天国，是如何建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