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洌不确定枪是不是有用,但有“祂”这个外挂,莫名有了底气,枪口指着怪物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怪物突然在地上找什么,肉虫一样的触手在地上摸了半天,终于捡起一颗眼球,上面粘满沙子灰尘,但怪物一点不在意,又在脖子顶那团肉块上扣出一个洞,将眼珠装进去。
梁洌看着那眼珠向他转过来,接着听到了一个满是幽怨的声音。
“没关系,我不会怪你们杀了我孩子他妈的。”
梁洌不知道声音到底是从怪物哪里发出来的,但他更疑惑“孩子他妈”指的是谁?总不会是刚才的那条“红布”吧?
“刚才那个是我妻子。”
真是那条“红布”!
梁洌实在震惊怪物的择偶标准,但有孩子的意思是,怪物之间完全没有生殖隔离吗?不过怪物下一句他就明白了。
“其实我们曾经都是人。”
他蓦地把枪放下去,好像知道了“褚玄毅”叫他来这里做什么。
关震山看到梁洌突然向怪物靠近,立即一个箭步过去挡在他和怪物中间,然后把枪对准怪物说:“这样问就可以了。”
梁洌觉得关震山一路对他照顾过头了,他不知道要怎么拒绝这种好意,就这么隔着关震山问:“你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们的孩子是不是住在山坡上那个男孩?”
怪物惊讶地转动那颗诡异的眼珠,冷不防地对上梁洌的视线,梁洌还是不受控制脊背发凉。
“你见过那孩子了吗?他没有伤害你吧?”
怪物叹气叹得一堆肉都颤了一下,“这说起来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我都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那时我们这里还是一个小村子,但在官道的旁边,来往的人很多,大家虽然不富裕,但也还不错。可是、可是那天——”
梁洌在怪物那不能称之为脸的“脸”上,看出了悲恸。
“——那天是我生辰,本来说好早点下工回家的,结果因为太忙,到了天黑都还没结束……他们就下来找我,就在这里,在这棵树下遇到了歹人……他们、他们玷污了我妻子,打死了我儿子,等我赶来她……她已经吊死在树上了。”
无论什么时代这样的故事都不新鲜,梁洌不能说他感同身受,但确实见过许多类似的案子。
在现代有dna技术,有天网,可在古代凶手如是流蹿路过,没人看见,很难找到凶手,就算抓到没有dna技术也很难判定。
怪物伤心得自己解体了,身体变成了一堆零散的肉块不停往下掉,有一块还滚到了梁洌脚边。
本来沉重伤感的气氛一下全没了,梁洌被瘆得又紧张起来,盯着脚前的肉块,犹豫好一会儿最终一脚帮忙踢了回去,然后他问了一个有点怪异的问题。
“你还能继续说话吗?”
怪物还回答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