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桐在钝痛中醒来,她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心想大概是他将她抱回来的。
然而现在她下腹尖锐的疼痛着,将她搅得不得安寝,勉力支撑起身体,往身下一探,果不其然的触到一指粘稠的湿润。
她叹气,看着葱白手指上的猩红,觉得胸口像堵了一口气般郁闷。她太过忙碌,导致生理期一向不准时,上一次来还是叁个月前的事了。
她掀开被子,吃力的移动双腿,自从十六岁过后,每次来月经她都疼的像开膛破肚一般,手脚冰凉不说,连行动都不便,好在某人给她研制过特效药,尽管她一而再再而叁的告诫她: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好好休息调养。
可戚桐哪有那个资格。
在她忙碌的生涯中是可以忽略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的,只是每每想起,都觉得辜负了那个拥有温柔眉眼的人的一番心意。
她下了床,慢慢呼出一口气,希望能坚持到卫生间去。然而事与愿违,她腿脚一软便狠狠摔在了地上,还带倒了一旁的挂衣杆,结实的金丝楠木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再然后自然把戚梧吸引了进来。
戚梧甫一进门看见的便是女儿扑倒在地,一抹倩影纤细得让人心忧,然而更让他惊慌的是她那毫无血色的脸庞。
快速走过去扶住女儿的身子,触到她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明明是酷暑夏日,她的手脚却如此冰凉,将她打横抱起,低沉着声音,“没事,我们这就去医院。”
戚桐真是无语至极,她抓紧了他的前襟,翕动着嘴唇:“我…我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听话!这样还叫没事吗?”他又着急起来,她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戚桐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或者干脆死了算了,她就不用面对这样尴尬的境地。
“真的没事……我……”她气若游丝的说着,因着羞耻,本来苍白的脸色出现了一抹醉人的红晕,她视死如归的开口,“我生理期来了……”说完彻底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一副被抽干灵魂的模样。
“那你怎么会痛成这样?”戚梧虽然得到了解释,但仍然皱着眉头,他又不是不知道女性的生理期是什么样的,没有道理会疼成她这般虚弱的样子。
戚桐快要崩溃了,“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啊,你快放我下来!”她语气里都带着哭腔,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小腹却疼得像针扎般,顿时又出了一层冷汗。
“你别动!”他轻斥她,却是万般怜爱,然后将她抱到卫生间,才小心翼翼的放她下来,“……我先出去,你好了再叫我。”可见她因为羞涩而眼里凝着泪水,一时好笑又心疼,“不准逞强。”
说完便出去了,留下满心羞耻得快要当机的戚桐,甚至觉得自己的脸已经丢到马桶冲走了。
戚梧则径直去了厨房,但翻遍了大大小小的柜子都没有找到红糖姜茶一类的东西,无奈之下打开冰箱想给她做点吃的,却只发现一份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蔬菜沙拉,一瞬间觉得女儿根本无药可救了……
最终只能烧了点开水,然后回到卧室帮她换上干净的床铺。等戚桐洗好澡出来见他料理好的各种事已经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才好了。
只有麻木的躺回床上,喝掉他放温的开水。戚梧倒是半点不尴尬,坐在床边温柔的注视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良久听见她叹息一声,无奈的开口:“您能出去吗?”
他眨眨眼,“我不能陪着你吗?”
她很想说不能,可他一副会受伤的模样又教她无法开口,只能破罐破摔地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背对他。
戚大公子俊朗的面孔上浮出一个得逞的笑,想了想还是掀开被子躺了上去,抱住女儿冰凉的躯干。
戚桐没有丝毫可挣扎的力气了,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搂紧……不过确实很温暖就是了,对于她现在像掉进冰窟里的身子来说,不亚于救命稻草。
“凤凰儿……”他带着叹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柔得不像话。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以后的打算?”他虽然迫切的想要弥补了二十年的空白,但同时又害怕揭开她伤心的往事,他不迟钝,女儿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她这些年过得并不是那么轻松如意。
既然过去不能提,那就展望一下未来吧。
戚桐怔愣,她的未来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回顾自己进入这个漩涡以来的十几年,一时只觉自己浑如溪间一片左右打旋的柳叶一般,飘忽不定,随波逐流。再多的努力都能被命运的大潮轻而易举地化于无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恐怖无常的生涯会将她送往何处。在渺茫晦暗的前路里,她望不见希望。
所以怎么能谈得上未来呢。
“可能,还是像现在一样,每天在戚氏上班,一边赚着数不尽的钞票,一边又挥霍不完。”她轻声道,说出来的话却让戚梧忍俊不禁,宠溺着点了点她如玉的额头,“你是印钞机吗?”
戚桐失笑,这么一说也挺像的,她的人生不就是在各种各样的名利里挣扎么,本质上都是钱没错。
“然后呢?”他又问道,“总不能一直都是赚钱吧?”
光赚钱还不够么,人生哪有这么多的事可做,“然后会找一个旗鼓相当的人联姻吧。”
气氛一下冷了下来,她敏锐的察觉到他不开心了,心里紧张起来。
然而戚梧只是觉得无言以对,压低了声音问她,“非要结婚不可?”
“爸爸,你知道的。”戚桐平静地看着他:“我们避无可避,除非——”她故作轻松:“我要是能做到以一己之力把控市场,那我就不用和谁在一起维持谁的体面。不过事实上是,我在戚氏都没有绝对话语权,噢,我不是要主宰什么,毕竟搞一言堂的地方都灭亡迅速。只是爸爸,我得保护得了身边人才行。”
他又如何不知道大家族的儿女从来身不由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梧抚了抚女儿的脸,“那让你选的话,你会选择谁当你的丈夫呢——不考虑利益因素。”
戚桐拿不准他的意思,抿了抿唇,“莫言哥吧,我们比较熟。”
他气笑了,原来她择偶的标准就是看谁和她熟?
“我不准。”他颇为生气的开口,人生大事,怎么能这么草率,更何况……他不愿她被别的男人拥进怀里。
“可你还不是和妈妈家族联姻嘛?”她小声的说着,有些小叛逆的模样是极可爱的,戚梧一时接不上话,又很想亲亲她气鼓鼓的小脸。
于是真的吻了上去,两人便都愣住了,过了许久,戚梧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女儿柔嫩的脸颊,慢条斯理的开口:“桐桐,除了周莫言,你还有别的朋友吗?”
戚桐还没从他的吻里回神,下意识的碰了碰被他亲热了的那片肌肤,灼热的感觉在她脸上蔓延,她只有逃避似的闭上眼睛,生怕泄露了自己的怯懦。
“有啊。”她回想着,笑了出来:“除了莫言,我还有一个挚友,一个损友。”
“叁个?为什么不多交一些朋友?”他轻叹,她却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一样笑起来,“叁个还不够多么?而且不是每一个朋友都值得信赖呀。有的虽然没有出卖你的心思,却也会被有心人利用;有的就算交付真心,却是同道殊途……能让我放心相信的,这么多年只有他们两人。”
某个人虽然能算朋友,但是不敢轻易相信的,谁知道她会不会坑死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她活在这名利场里,谁都是朋友,也谁都不能是朋友。
女儿的话无奈又通透,让戚梧也不自觉怅然起来,他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闷闷的开口,“这么说,你们的关系很不错?”
戚桐点点头,笑意不减,“当然了。”
他应是为她开心的才是,毕竟她还有能交付真心的人在……可为什么心里就是烦闷得不行呢?
“那个他,是谁呢?你会带他和我见见面吗?”
戚桐迟疑道:“可以是可以,只是她目前不在京市,在国外,和她男友…噢,现在是丈夫了,他们一起支援战场。”
戚梧楞了一下,然后笑起来:“女孩子啊?”
戚桐点头:“是啊。”
戚梧把那股子开心的感觉压到心底,又问起周莫言:“那你和周莫言好到什么程度?”顿了顿又解释道:“你别多想,爸爸不是要干涉你交朋友,只是……只是想多了解一下。”
戚桐含笑:“我以前觉得,我大概是不会介意和莫言哥哥分享同一个男人那样的关系。只是可惜他和我喜欢的类型相差很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戚梧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戚桐却无辜的眨眨眼,“咦?我没告诉过您莫言哥哥喜欢男孩子的事吗?”
“……”
她笑出声来,实在是因为他的表情太有趣了,“这也没什么,他一向把工作和私人感情分得很清楚。悄悄告诉你,莫言换男友比我换的香水还快。”她郑重地和他说着悄悄话,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在他眼里激起一片如萤的亮光。
她又笑着对他说,“我想和莫言哥结婚不是开玩笑的,他帮我太多了。周叔叔很排斥他是同性恋的事,曾经还自杀过。而我没什么能帮他的,除了和他结婚,帮他遮掩一下,然后学着你和妈妈生我那样,生下一个小孩子。”她喃喃自语,“这样不管是对我,还是莫言,都挺好的。”
这番话既让戚梧心疼,又生出些无可奈何。原来她的人生和幸福,在她心里不过是用来争权夺利和报答恩情的工具。
他叹气,又把她巧笑倩兮的脸按进怀里,抚着她的柔顺长发,“我不是问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你有没有什么心愿,真正想做的事?”
戚桐沉默了,良久才摇摇头,“没有了。”
是么……
“那以后,你还愿意和爸爸住在一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她茫然失措,他的问题都教她答不上来。
他轻笑,挺好的,至少没有敷衍他。
“那现在有什么喜欢做的事吗,我陪你去做,好不好?”他低声道,指尖触在她柔嫩的脸颊上摩挲,勾起一捻温柔。
戚桐认真想着,如今能让她开心放松的事也就只有——摄入尼古丁和酒精。这真的很让人解压,虽然醒过来以后会更难过。
于是问道:?“抽烟喝酒……算吗?”
“……你说呢?”
她埋在他的怀里笑了起来,越来越大声。戚梧心生忧郁,这到底还有多少坏习惯,半点没拿自己当回事是吧。
“你平常在家都吃什么?我看你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我平常不在家吃饭啊。也没办法,工作太忙,交际太多,能简单一些挺好……的。”瞧着他不善的脸色,她从善如流的闭嘴了。
有些泄气,看来她这个女儿是让他失望了,于是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他却收紧了手臂,还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爸爸……”
“你啊!”他笑叹,“怎么,你的莫言哥哥不管你?”
戚桐迷茫,这和周莫言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不,他可能比我还严重些……”
“好了,你给我睡觉吧。”这话看来是聊不下去了,再聊他就要哭了。
戚桐轻笑,“晚安爸爸。”
“嗯,晚安。”他柔下声音,吻在女儿的额头上,予她一个安稳的好眠。
第二天戚梧起的很早,醒来看眼还在熟睡的女儿,目光柔和了些,轻手轻脚的下床。
然后简单的洗漱后便出了门。他的目的很简单,去菜市场买菜,再回家把女儿那个又大又空旷的冰箱塞满。
有他在,她休想再糟蹋自己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他满载而归,却看见她醒来了,正坐在梳妆台前上妆。她捏着眉笔,从镜子里看见他,回头向他勾起一个明媚的笑容。
她的化妆技术很不错,苍白的面色被腮红盖住,绝丽的脸庞焕发出活力来。
他轻皱眉,“你要去上班?”
她点头,将手机口红等物件收到包里,“是啊,公司还有事等我处理呢。”
“你还疼着,就请一天假不可以吗?公司没你不能转?”
戚桐眉眼匀出些无奈“可能是的。”有些事没她还真不行。
“……”
“我没什么事,您放心吧。”
“我送你。”他闷闷的开口,“驾照的事黎袁也一并解决了,我也认得路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去哪里呀?”戚桐从公司出来,就被等在门口的戚梧塞进了车里,丢下一脸懵的周莫言扬长而去。
她无奈的看着父亲沉着的面孔,小腹依然坠坠疼着,也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
“到了你就知道。”
好吧……她乖巧的闭上嘴,一路无话,心里的想法却变来变去,从今天谈的各种合同方案到他开车的技术真不错,一点都不晕。
不愧是开宇宙飞船的?
她突然笑了起来,把脸偏向车窗,轻轻掩着唇。戚梧瞥了她一眼,也勾了勾嘴角。
于是车内的气氛总算松泛了下来,一直到了目的地。
戚梧先下了车,然后过来扶着她,“爸……”她无奈了,用得着这么夸张吗?他却不由分说的紧紧揽着她的肩。
戚桐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来的是中医院。
她疑惑的看着他,“爸爸,您不舒服吗?哪儿不舒服,您昨天怎么不告诉我呢?”
“……你就跟我来吧。”他牵着她的手,虽然戚桐摸不着头脑,可他的手温暖宽厚,她又把疑问都吞了下去,全心全意的跟着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扣扣——
“请进。”门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戚梧示意了她一下,然后一起走了进去。
“舅舅,我把桐桐带来了。”他先向坐在椅子上的老先生问了声好,然后又向戚桐介绍道:“桐桐,快叫舅公。”
戚桐从未听说过自己还有个舅公,却还是温顺知礼的问好。
其实今天戚梧把戚桐送去上班后,他就来找了自己舅舅。戚桐的奶奶是在她两岁那年去世的,从那以后戚梧的舅舅就再也没和戚家有往来了。那时戚梧虽来拜访过他几次,但都被拒之门外,更别说后来他还失踪了二十年。
这次他是因为女儿才来麻烦这位从来就不怎么待见戚家人的舅舅盛巍林的,戚梧的母家世代行医,而盛巍林更是国内驰名的妇科圣手。
戚梧紧张的看着舅舅搭在女儿手腕上的手,像是深怕他诊出个孩子来似的。
“……舅舅。”
“别吵。”
戚梧立马闭上了嘴,戚桐不由莞尔,自己父亲看来是很怕这位舅公啊。
盛巍林又问了几次她的症状,她一一答了,可老先生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你跟着这位陈医生去抽血化验一下,再回来找我。”
戚梧啊了一声:“舅你不是中医吗?”
盛老冷冷地觑他一眼:“你懂个蛋。”
戚梧:“……”为啥过了这么多年舅舅还是这么不待见他啊?
等戚桐的血检出来了,盛老斟酌了一会儿便着手写药方,对戚桐和蔼道:“孩子,你跟着去拿药吧。”
戚梧却立马接过药方,一脸真切道:“我去吧,让她休息一会。”
盛老瞬间冷下脸色,“你胡闹,让孩子自己去,有些医嘱你听了有用吗?”
助理医生忍着笑从表情悻悻的戚梧手里接过药单,笑着招呼戚桐。
戚桐也柔柔的对着自家父亲笑笑:“没事的爸爸,我去去就回。”
“那你小心点。”他还是忍不住嘱托道,深怕女儿在这一眼能看个周全路上能出什么意外一样。
等目送到戚桐的身影不见了,才失落的转头对着自己的舅舅,摸了摸鼻子,“舅舅,您有什么事和我说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来失踪二十年,你的脑子还能用。”
那不然呢,脑子丢在外太空喂外星人吗?但也不敢顶撞他,只得恭恭敬敬地听着舅舅的嘱托教诲。
哪怕他有心里准备,但盛老一开口还是让他愣住了,“阿梧,你女儿的情况很不好。”
等戚桐取了药回来,看见他已经在走廊尽头等着自己了,她忙快步走到他挺拔的身姿旁,眼里是她自己从没察觉过的雀跃期待:“抱歉,久等了吧。”
戚梧笑着牵过她的手,表示无所谓,又关切的问道:“还疼不疼?”
她的脸又红了,看来自己父亲是绝不可能意识到这是件尴尬的事了,垂下眸子不去看他,细声说着:“不疼了……”
“那我们回家吧。”
“诶?可是我还没有向舅公告别呢。”“不用了,他老人家脾气大,不喜欢别人拖拖拉拉,你要是进去指不定他还发火呢。”戚桐将信将疑:“真的?”
戚梧一脸灿烂的微笑保证:“真的!”
等两人坐上了车,戚桐还没系好安全带呢,便有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掌轻轻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爸爸?”她觉得他今天的花样实在多了些,这回又不知道想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桐桐,把嘴张开一点。”
“啊?”
“快点嘛。”他轻轻哄着,像是半点没看见她红透了的耳垂。
戚桐无奈,只好轻轻张开檀口,又觉得自己太傻了,想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嘴里却先被塞进了一颗小圆球。
“唔……”味蕾刚接触到这个球体,荔枝的甜味立刻在口腔里蔓延。
戚梧放下手,见女儿呆愣的模样再次感叹道她真可爱。
原来他给了她一颗荔枝味的棒棒糖。
“爸……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发动车子,坚定的说道:“在我这里,你当然是。”
她腹诽着他的不讲道理,却还是低下了头,遮住自己红得不像样的脸颊。
良久,她听到他语气认真的说:“桐桐,刚才你舅公说了你要戒烟戒酒,你能答应爸爸么,不再碰那些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桐沉默了会,才叹气道,“我尽量。”
“那你想抽烟的时候其实吃棒棒糖也一样的,真的。”他很诚恳的向她建议道,又从口袋里抓了一大把糖塞给她,“甜份能让人心情变好,你试试。”
她看着自己手里这一堆五花八门的糖果,奶糖、水果糖、棉花糖、巧克力……怪不得今天早上去了那么久,感情买了这么多东西。她珍重地拢在洁白的手心里,向他温柔莞尔:“我会的,谢谢你。”
“真谢谢我,你就按时吃药好了。我会很开心的。”
“遵命。”
于是父女二人一同笑出声来,也在彼此的心间划过一抹难以磨灭的柔情。
戚梧倒是一点不含糊,回到家立刻就开始熬药,等到戚桐洗好澡,立刻就收获了一大碗黑漆漆直泛苦气的中药。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有些想反悔,却在接触到他泛着担忧怜爱的眼神时哑口无言,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了。
苦得她想吃十个棉花糖来弥补自己受伤的味蕾,不过还未等她自己有动作,他剥好的奶糖就递到了唇边。
“我的凤凰儿真乖,诺,这是奖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装作淡定的模样,区区一碗汤药而已。却是立刻就着他的手把奶糖含进了嘴里,然后轻咳了一声。
看得戚梧直想把她抱进怀里狠狠揉一通才好,努力克制着自己,转身去洗碗。
戚桐每天要处理的公事有很多,晚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通常她都是泡一杯咖啡,然后再熬上半夜。
然而现在是不可能的了,咖啡被无情的倒掉,换上甜香的鲜奶,被监视着喝光之后被一把抱起回到卧房睡觉。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爸,我真的不能睡,明天文件下达不出去会有很多损失的。”她无奈的看着他抱着手不为所动的样子。
“怎么,现在戚氏已经废物到一点损失都赔不起的地步了?”
她哑然:“不是……”
“不是你就睡觉,听话。”他把她按在床上。可这次戚桐也是铁了心了不能依他,“爸,这真的很重要,我不能光顾着我自己,下面的人也要吃饭的。”
戚梧皱眉,“那周莫言是干什么的,这些工作在公司都处理不完吗?”
“哎?这怎么又说到莫言哥哥那里去了,他已经很尽力帮我了。我真的要处理掉那些文件才能睡得着,不然,我会失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果父女二人都各让一步,戚桐挑了其中几个比较重要的案子来处理,戚梧就在一旁守着她。
该说认真做事的人身上就是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魅力,她眉头轻蹙,似远山一般黛美,眼里弥漫着经久不衰的雾霭,偶尔思考时轻咬着水润的下唇,一碰就散的涟漪在戚梧心中荡开。
他很想吻她。不管是忧愁的眉眼,还是娇小的檀口,他都想一亲芳泽。
他明白自己有问题,却不想再逃避了。他也不能再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他已经爱上了她,无可救药般的。
戚桐呼出一口气,终于处理完毕,将笔帽盖上,笑着望向他:“好了……”却迷失在他深邃的黑瞳里,里面好像有万丈惊涛要把她淹没。
还有那压根让她不敢细想的情绪,她快速低下头,轻笑一声:“好了,我处理好了,可以睡觉了。”
戚梧嗯了一声,也将自己的目光收回,简单收拾了一下,平躺在她身侧。
戚桐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已经快要找不到自己心在哪了,酝酿了一会才开口,“爸爸,我们之后去给你买张床吧……嗯,这里还有一间房间的,只是很久没人住,需要整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梧心里划过一抹考量——是那间紧锁的屋子吧,却不动声色的开口:“是吗,好啊。我帮你打扫吧,不然你多费劲。”
戚桐却笑着拒绝了他,“不用了,一些杂物而已,叫阿姨过来就可以。”
他也没有勉强她,心想还是要另外再找时机才是。“凤凰儿,今天你舅公说你是因为受过寒才这样的,你能告诉我发生过什么事吗。”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舅舅同他说的话还犹在耳边,想到她吃的苦,心就像快要撕裂一般疼着。
他问舅舅,她的身体究竟不好到了什么地步。
——子宫受寒,很大几率不能受孕,就算怀上了也会流产。
烟酒过量,重度疲惫,会过早衰亡。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舅舅,盛老眼里却连怜悯都没有,他告诉他,一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他连为她看病都不想。
如果不是她还算长得像戚梧母亲的话。
不过——盛老饶有兴趣地说道,她一直在吃特效止痛药,虽然不能根治,却能避免痛苦,到问题存在就是存在,不会因为它不发作就当它痊愈了。
戚梧喉结滚动,冷汗直冒。甚至想跪下求他了,求他救救自己的女儿。那个傻丫头,甚至还想用自己去报答别人的恩情,怎么能落得如此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盛老最后不耐烦地挥挥手,叫他可以滚了,只要遵照医嘱,按时服他的药就不会有问题。
“还有你后背上的伤……你黎叔叔说九年前看到你受伤了。”
戚桐陷入回忆中,一时不由得苦笑,虽然她没有想过瞒着他,却也没想到这么快说出口。
过了很久,她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却是连她自己没想到的平静释然,“其实这两件事都是一件事来着。”她的目光透过黑沉的夜幕,穿梭回到了那年的盛夏。
“我曾经被绑架过。”她觉察到他的手瞬间牢牢的握住自己,轻笑了一声,安抚着他,“放心,我逃出来了。”
“你也知道吧,有钱人家的小孩子嘛,被绑架再正常不过了。而且是我的错,抛开家里的保镖一个人去了沙漠里,以为自己有点拳脚功夫就有恃无恐。”结果就被狠狠教训了一顿,直到今日还后劲绵长,“他们是一群雇佣兵,大概是受了某人指使,既想威胁戚氏又想威胁李家。”她短促的笑了一声却是嘲讽有加,也让他狠狠心揪。
“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不管是戚氏还是李家,都不会为一个一无是处的小丫头搏命的,特别是我的死,对某些人来说好处很多的。”
那个时候她被关在箱子里,每时每刻都在想象自己会怎么死,是被沉尸还是被分尸。
奇怪的是她一点都不害怕,非常的冷静,或许也因为这样,才得到了一线生机。
“我终于找到机会跑出来,但也很快被发现。他们警告我,再跑就开枪杀了我,我心想横竖都是死,才不要落在那些人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在一股剧烈的疼痛袭击上她的后背时,她跳进了海里。
“海水很快淹没了我,背上的剧痛让我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切的声音都好模糊,我以为我死定了。”她仿佛还沉浸在当年那场生死追逐里,重重地一喘:“可我到底命不该绝。”
她眼神像是发光一样看着戚梧,“有人救了我,我活了下来。”
戚梧拥她更紧,恨不得让她再也不离开他半步,颤抖着,压着声音问:“救你的人是谁。”他要去感谢那个人,让他有机会和她重逢。
“就是我的另一个挚友,有机会我会带你去见见她的。”
“好。”他捧住她的脸,珍而重之的说道。他此刻真的很感激很多人——教她武术的老师,把她救回来的朋友,还有当年那个勇敢果断的她自己。
她窝进他的怀里,靠在最温暖的那个位置上,眼眶有些湿润。
“所以,我没事,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你不用担心我。”她近乎呢喃的说着,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其实还有很多次,包括莫言哥哥为了保护我还挨过一棍子,我身边重视的人为了我都付出过本不该他们承受的代价。”然后她一件一件的说着她那些惊险的过往,又几乎每次都化险为夷,“爸爸,有关于过去的那些事我都不害怕,也不痛苦。”她终于又笑了,满不在乎。“但……希望您理解我。我无法放弃戚氏,因为我如果后退,那么我爱的,和爱我的那些人都会一起遭殃。”
“而且……你知道吗?其实我从小到大,其实能拿得出手的痛苦只有一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梧觉得自己心像是掉进了冰窖里,等着她最后的死亡宣判,可她却不再开口,往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温柔至极的说道:“晚安,爸爸。”
日子就这么过了下去,戚桐仍旧忙碌,但日常的生活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每天早晚各一次的中药;比如一日叁餐都有人提醒,甚至做好送到她嘴边;再比如,他们还是睡在一起,没有人提出分开,几乎是装傻般的逃避,戚桐舍不得他的温暖,而戚梧偶尔会亲吻她的脸颊,心思已是昭然若揭,可惜他的凤凰儿还想着自欺欺人。
一个多月后,戚桐参加一个晚宴,提前告知了他一声便直接关了机,叹了口气,这个宴会不止是商界精英,还有政界名人,如果她一点酒都不碰,是说不过去的,但却害怕让他知道。
挎着周莫言的手,她又换上了自己习以为常的笑容,可近来她发觉这样的笑容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小桐,你没问题吧?”周莫言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语气里自然有些担忧,别人看不出来,却瞒不住相处了十几年的他。
戚桐垂下眸子,轻轻摇头,“放心。”
周莫言在心里叹气,却也知道这是避无可避的,得到的同时总是意味着即将失去。他能做的只有做好自己的事,帮她多喝两杯酒也不是不行。
当然这宴会的真正目的也不是喝酒,更多的在于联络人脉,虽然表面上戚桐和戚枫还是感情泛泛的叔侄,但背地里却暗流涌动多时了,成败得失又总在一念之间。
戚枫自然也来了,远远地看见戚桐,便拿起手里的香槟向她示意,勾起一个和善的笑,也藏着一把寒光硕硕的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桐回以一个得体的笑容,便挽着周莫言走向了自己继父那边,半点眼神都不想多停留。
说起来自从上次陈伯文生日过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特别是戚桐有意避开李暴男的情况下。
陈伯文见她过来,便同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笑着来迎她,“桐桐来了。”仍旧是一副关切的模样。
戚桐向他问好,又拿着酒杯和他碰了碰,“抱歉叔叔,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去探望你们。”这倒是真的,她这一个月都能称得上连轴转了。
陈伯文摇摇头,虽然知她一贯礼数周全,却还是不想她总这么客气,“哪里的话,你忙你的,我们好着的,况且你总是让人送东西过来,我都要不好意思了,就是那两个小家伙有些想你了。”
戚桐眼神柔和了些,对自己那两个可爱的弟弟妹妹也是想念,“等我空下来就带他们出去玩。”然后又斟了酒再次诚恳的向陈伯文道谢,“多谢叔叔帮我和妈妈斡旋。”她心里一清二楚,如果不是陈伯文从中劝着李暴男,恐怕她早就上门质问戚梧回来的事了。
“唉,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总说谢谢呢孩子。”陈伯文叹气,慈爱的看着她,“让你和你妈妈都开心可是作为我人生的第一信条啊。”
戚桐被他的幽默逗笑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一切都在不言中。
陈伯文见闲话聊得差不多了,便正色起来,“桐桐来,我给你引荐一下王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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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桐自己却苦笑不已,这个合约几乎让她熬了整整一年的黑夜,熬出了胃病和失眠症不说,现在还收获了父亲给她准备的一大碗苦药。
如今为了这该死又甜美的生意做最后的收尾,她不得不出席各种交际场所——有的时候谈生意,可不是买卖双方你情我愿就足够了的,如果不面面俱到,很可能等着戚桐的就是一场铺满了鲜花和蛋糕的甜蜜陷阱。
好事变坏事,总在一瞬间。
虽然当她喝多了回家时畏畏缩缩不敢看自家父亲的心情也着实够呛……可到底她和以前还是不同了,如今的她每天都有人关心,心情显而易见的好起来,尽管被骂了,但在心灵中升腾着的简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愉悦。
不行不行,如果被莫言和奚奚他们知道,一定一准取笑她抖m的。
于是戚梧先生看着女儿一边诚恳地挨批一边又在傻笑……想说她的话又都堵在胸口说不出来了。
“你啊。”最终戚梧抱起女儿半软的身子,带她回卧室睡觉了,谁让她是他的心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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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梧抬腕看看手表,时针与分针晃悠悠指向了下午叁点。今日的天气有些阴,厚重的沉云笨拙地在天空中挪动着,疏疏朗朗的日光随之自浓云之隙渗落人间。渺茫的温光笼绕着繁忙的航天局,于静默中为世间镀上一层温柔绵软的色泽。一瞬间他忽然很想见自己的女儿。
然后他习惯性掏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却忽然想起来前几天她就与他说过最近工作安排极其紧凑,大概要有一段时间白日都不见人影了。戚梧皱着眉头想了一瞬,还是选择给她发了封简练的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时候有空?”
然后他百无聊赖地把手机收回衣袋里,和航天局里请教过他问题的后辈们一一道别就往外面走去,忽然手机正合时宜地叮咚一响,他一激动,手忙脚乱地将手机往外掏,映入眼帘的便是新消息的提示。
“明天要去法国出差,所以今天可以有空了哦,爸爸在哪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他心里先是欣喜,而后愁了一愁。她要去法国出差么,那必然要有几天不能见面了。不过这也算是明确了她今天有得来不易的自由,可以相聚一会,若不是他明天也有工作上繁重的任务,可真想买张机票跟着女儿一起去得了。
他已经在短短个把月时间里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女儿控,并且为此沾沾自喜着。
如愿以偿般让她坐进他车中的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了。夕阳烧得半面天空都洇出树莓酱般的紫红色,黏黏腻腻地在云间渗透开来,似乎暂时将闷热与这疏旷世间分出泾渭。沿道的街灯鳞次栉比地亮了起来,涣散的车灯在眼前淌作一条不见尽头的银河。行车的当口他偷眼望在副驾上安安静静的她,是时她眼底像都落了明闪闪的星辰,纷然璀璨,晃得人几乎移不开眼。
“爸爸。”
“嗯?”
戚桐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这个时候耳中需要淌入些他的声音才可将这世间空旷的寂寞驱散。她实在是太不喜欢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人间的一切了,而似乎只有在重逢了他之后,一切的难题才不再是难题,她也有资格去奋力捕捉什么被世人名之为美好的事物。
她的父亲与这世间万众都完全不同,因为他是绝无仅有的美好,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不如你给我唱首歌怎么样?”倒是戚梧先开口这幼稚的请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桐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逗笑了,自顾自地落下一簇笑声便开始认真地思考要唱什么。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戚梧听到一串音律自身边飘入他耳中,是他从前就听过的《whitechristmasdance》。与平常熟听的舞台版不同,此刻落入耳中的音调不疾不徐,声音也沉静了许多,更像是无意之间拨人心弦的悠悠吟唱。
渺茫温柔的声音最终化在潺缓的夜色中。最后一个音符落定,如旧般的沉默又一次在车中绵延,随之而来的却不是被他们二人习以为常的寂寞,而是彼此心灵中得之不易的安宁。戚梧深吸一口气,以只有他们二人听得到的声音慢言:“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么?”
她内心温暖熨帖,窗外漂泊的灯光依旧如川而逝,嘈杂与喧扰被隔在车外,飘忽的光影在戚桐的脸上投下一片斑驳陆离。然后她听他接着说:“说多了对不起你也听腻了吧?我能和你保证的只有这个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所以……”
她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缓缓温柔而笑,“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在我这里,你可以一直任性下去。”
戚桐像还是一个得到糖果的稚童般,脸上的笑意甜蜜单纯,眼睛灿然发亮。
“好。”
第二天由于要赶飞机,戚桐自然是起了个大早,没想到的是戚梧比她起的更早。
她颇为无奈的看着父亲把一样样的东西往她箱子里塞,“爸爸,我只是去出差而已,用不着这么费劲。”
“谁说的,好歹是出国呢。”戚大公子一边嘀咕着一边将女儿的行礼箱塞得满满当当,半点没想起来自己当年去国外求学时只背了一个书包的光荣事迹。
“你要记得吃药,我特意找你舅公换成了药丸。”差点被他老人家的眼神杀死,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戚桐含笑答应,“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记得吃饭,一日叁餐都得吃,多吃水果。”
“嗯。”
“虽然说是出差,但应该比在国内轻松一点吧?不准熬夜知道吗?”
“知道。”
他叹一口气,真是舍不得。站起来看着女儿笑意明媚的脸颊,忍不住捧着揉了一会,直到戚桐眼里都写满了控诉他才依依不舍的放手,清咳一声,“还要记得想爸爸知道吗?”
“我才不要,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她撇过头,脸色微红。
可不管她怎么说,他的眼神温柔至极:“我也会想你的。”
最后他送她去机场,临了还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戚桐虽然嘴上嫌他啰嗦,但心里却徜徉着无限喜悦,以往不管她去何处,都没有人这般关切的嘱咐过她。
“我都记得了,您快去上班吧,不是说今天黎叔叔要让您去听分析报告吗?”
戚梧抚了抚她柔顺的黑发,“放心,不耽误这点时间。”
直到广播通知检票了,两人才停止说话,戚桐忍不住抱了抱自家父亲,埋在他胸口好一会,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在她远行之后挂念着她,期盼着她回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爸爸。”她扬起头又对他笑着,“我走啦,会很快回来。”
“好。”他捧住女儿的脸,认真的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一切顺利。”
戚桐红着脸走去检票,窈窕的背影却一直映在戚梧眼里,直至她消失在涌动人潮里。
等飞机慢慢飞向天空,变成一道银白的直线隐没在云层间,他才转身离去。
而坐在飞机上看着渺渺云层的戚桐则是勾起一个无奈的笑容,还说不会像幼稚园的小朋友,结果这么快就开始想爸爸了……她白皙的脸颊像是漫上了天边的红霞,心里觉得自己幼稚可笑,又难免沉溺在这样的思念当中。
戚梧却没有去航天局参加讲座,随便用了个理由搪塞了黎袁便回了家。
他看了眼手上的工具,握紧拳头,他准备了十来天,就是为了今天来撬门。
虽然听起来十分的猥琐……他轻咳一声,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能更了解女儿,如果那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就当他多疑敏感罢了,总之无伤大雅。
将铁片插进锁眼里,脑海里慢慢勾出它的结构,操作了几下之后门锁应声而开。
卡嗒一声像是敲在他的心上,顿时有些莫名的紧张。然而已成定局,他微微吸了一口气便打开了房门。
入目的却是一片昏暗,空气里微微沉淀着家具腐烂的味道,他身后的光争先恐后的侵入这像是被遗忘许久的房间,他看见缥缈的尘埃在光线中沉浮起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伸手在墙上摸到开关,啪的一声打开日光灯,眼前的图景才一五一十的浮现在他面前。
他眨了眨眼,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落脚比较好,这屋子被塞得满满当当不说,基本都被白布盖了起来,应该是为了防止它们被落上灰尘,他踌躇了一会,决定从面前一样样来看起,伸手揭开一方形物体上的布,他顿时被扑头盖脸的灰尘呛得咳嗽起来。
用手使劲挥了挥,才看清这到底是什么物件——一张儿童用的书桌。
他怔了怔,很快便认出这是什么,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半年前的事,是那张他亲手为女儿做的小书桌。
他擅长木工活,甚至更精细一些的模型他都能做的惟妙惟肖,毕竟在做航天飞具模型的时候要求的就是越细致越完美。
戚梧伸手抚了抚这张经过岁月变迁已经微微腐朽的木桌,一时恍惚起来,他像是看到小时候的戚桐端坐在桌前画画写写,偶尔累了打个哈欠,忽闪着水灵的大眼睛问他什么时候吃饭。
嘟着嘴的小模样实在是可爱极了,他内心忽然温柔酸胀得无以复加,也大概明白这屋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了,他一一掀开来,果不其然都是他当年置办的一些家具。
刻着她身高线的大衣柜,他曾说每年都要为她丈量一次身高,记录女儿长大的一点一滴,可那划线仅仅只有一条,旁边是他飞扬豪气的字迹——“凤凰五岁”的字样。他伸手摩挲着这划痕,它们的痕迹停止在此处,但时光荏苒,一切事物都落下深厚的尘埃。
他亲手做的小木马和简易的秋千架也静静立在一旁,当时鲜艳明亮的红色油漆早已斑驳脱落,小马驹本该欢快的模样变得寂寥落寞,封闭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将近二十年,它的小主人将它与快乐一同丢落在未知之境,经年一路跌跌撞撞,再寻不回那样单纯美好的童稚时光。
他将瑟然的目光收回,扫视过这一圈陈旧的家具,却无一不是承载了他们那美好却短暂的记忆,他压住叹息,不敢惊动此处尘封多年却望不到尽头的思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目光突然掠过一只从未见过的半人高柜子,眉头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避过这些家具,来到它的面前。
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他置办过的东西,可会出现在此处也必然与她有关,他想也没想便打开了柜门。
柜子里分成了上下五格,每一格都陈列着不少的东西。
目之所及的大部分是书籍,他一本一本的翻开来,发现竟都是他过去读过的,不论是着作,理论,甚至是消遣时看的人文轶事都一一用牛皮纸包好,他发誓自己从未这么细心的对待过它们,那是谁做的便一目了然了。
上面的字迹有些是年少时的他随手写下的,张扬跋扈,对待作者观点的看法和犀利点评,他不禁有些汗颜,他之前在网上看到过这种做法似乎叫做中二病,女儿竟然还将他们妥善收藏起来了,一时失笑不已还掺杂着些不好意思。
他随手翻阅了几本,可渐渐地他的眼神沉下去,因为在他有力的笔锋旁时常出现一道娟秀端正的字体,有时表达出对他激烈言论的反驳——就算是反驳也是温和幽默的,读起来让人大感服帖。有时是赞成他的看法,孺慕之情跃然纸上。或是看到有关宇宙理论的书籍,在印刷黑字的旁边又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的阐述,大概是涉及到专业知识较多,她不是很明白,于是便做了个记号,写上一句:我不太明白,想问问您却也徒劳……盼望有一天能听您亲自为我解惑。
仿佛是隔着时空在与年少的他对话,戚梧一时觉得有些慷慨激昂,她的思想竟然和他如此的合拍,不是毫无主张的一味崇拜,而是用自己的思想明白地书写出岁月真章,她的神思,她的风采,都一一在眼前呈现。又觉得思念难当,等她回来他一定抱着那些她看不明白的书一一为她解惑。
他合上书本久久不能言,难窥年少的她打开这些书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在写上这些字迹时脸上挂着的又是怎样的神情,而他却像得到了吉光片羽,拾起他们隔着时空共同书写的箴言,心头滚烫不已。
哪怕只有只言片语他都丝毫不想错过,当即一本本翻阅起来,每看完一篇随手笔记,都犹如更了解她多一分,唇边不知不觉地挂起笑容,不知疲倦的观看。但却越到后面越是皱眉,不知从哪一个节点开始,她的笔触刻板起来,仿佛每一个字都写的勉强无力,从光华流转到暗淡颓唐,他心里明白,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是和她被绑架有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何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困兽一般的绝望,像置身万丈深渊之中,奋力抬头也望不到煜煜星光。
他指尖捏紧书页,从昂然风发的意气到满纸颓唐,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绝望?
最后几本书上已经完全看不到她的笔记,只有他一个人的,骤然缺了她的陪伴,他显得像一个滑稽的小丑般可笑。他呼出一口郁闷的气,将最后一本关于星体研究的书放回书架,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丝亮光,赶紧又将书取了出来,他没记错的话这本书又一层夹页!
他迅速翻动着,终于透着光看到了一排排的笔记,他小心翼翼的将黏和的书页撕开,暴露了这尘封已久的字迹。他当年因为对这本书的作者持有的观点嗤之以鼻,故而将自己的看法一股脑的写在了书页上,并且发誓一定会做出研究来纠正该作者的观念是错误的,然后将书页黏在一起,等着他实现的那一天才能打开。
如今他仔细观察,发现书页已经是被打开过一次,又重新粘合上的。戚梧深呼吸着,看了下去——他在结尾写到对宇宙星河的向往,若是让他能投身于那片无穷浩瀚间,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甘之如饴。
戚梧一点点看过这些早在岁月里被磨平的棱角不由失笑,梦想虽然不变,但如今却不是什么都能舍去的了,他最重要的是……
思考在接触到一行字时停住,手指颤了一瞬。在最后的结尾处,那娟丽的字迹再次出现了,却并非感想,而是落下透着无力的一句诗,狠狠砸向他的心扉。
像是质问又像自问。
“式微式微,胡不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深不见底的墨色在纸上跌宕铺张着,窗外的雨不曾停歇,编成一条条不断的线,雷声偶尔撼动,天光淌作一层闪着银芒的河流,自窗口滂沱倾入小室。戚梧躺在地板上,身边散落着书页翻张的书本,紧紧闭着眼,作着一个没有尽头的梦。
他梦里,十五岁的女儿刚刚归来,将衣帽随意一搭,换了拖鞋便往室中走来。伏案描画图纸的戚梧忽闻声响,抬头望着行来之人,唇边噙一丝由衷欣然的笑容。
“桐桐过来,看我画了什么?”
少女戚桐闻言垂头端详着眼前图画,心中百转千回,终究还是难辨其所以然。半晌后只认输似地向人摇了摇头,温柔地惭笑着:“是雨季么?”
“是北极极昼。你闻,绘画用的墨是用酒调开的哦。很有意趣吧?”
戚梧眼里的神采犹如向人显明自己能力的伶俐稚童,笑容焕然夺目,一从不绝望的双眼中熠熠然点着光。戚桐好奇地看着那画许久,忽而不知为何,没来由地问了一句:“那爸爸笔下的我又是什么样呢?”
戚梧想也不想,挤了些白色的油画颜料,换了根还没用过的细刷,蘸上颜料便在画中勾抹起来。不一时,漆黑的墨色中竟腾出一簇皎皎火焰,整幅画瞬间明亮了起来。那簇火焰似乎蕴了生命与灵魂,不歇腾跃之下竟欲将整间昏沉小室点亮。
“这是我的凤凰儿。”
窗外沛雨稍止,墨云渐次四散,淋漓的天光自云隙流泻而下,宛转笼绕着浩瀚人间。枝间有鸟鸣啁啾,点染了一派盎然兴荣,天地皆是一般的可人。
梦与现实的短暂相见,这才是人间吧。
戚梧凝眸望着聚精会神端详画作的戚桐,一时间似乎望见了从未逢遇的,传说中上天赐予每一个人的馈赠。往日的一切在他的脑海中缩小成了几片错综不齐的残篇,而或许只有眼前的一切,才堪称真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桐桐,你眼中的人间是什么样的呢。”他向脸庞仍旧青涩的女儿发问。
可还没等少女将目光放到他身上,这场梦便轰然碎裂。
他在冷雨中睁开疲惫不堪的眼睛,头颅铿锵的疼痛着,似乎有烈风倒灌,烧得他视野不清。
撑着头好一会他才勉力站起,面无表情的打理自己在屋子里待了叁天而变得不修边幅的仪表。
他今天约了一个人,一个可以直接告诉他所有真相的人。
***
戚桐去国外,虽然带着自己的亲信团队,却把周莫言留在了国内。没办法,毕竟总要有放心得下的人驻守本营。当周莫言在接到戚梧说想见一面的电话时其实是惊讶的,这位和他的交集应该只是和戚桐联系在一起,如今她并不在这座城市里,他想不出他找他的原因。
等他到了约好的咖啡馆时又是一惊,眼前这个人面色青黑,形容潦倒,看起来状态十分糟糕,他内心忐忑,老板的爸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等老板回来会不会怪他个失察的罪责?
于是犹豫着向面前人开口:“叔叔,您还好吗?”虽然叫一个身体年龄只有二十五的青年叔叔还是略让他不自在,但礼貌是不能缺的,毕竟是老板亲爹。
戚梧从来不似在这世上兢兢业业维生的人们,自上至下也没有一丝资本后代不思进取,漫无目的蹉跎浪费的肮脏意味,相反的,眉目之间宛然自成清朗之气,似是被无数湛月净风淘磨过后,方可现于眸中的一派天然。虽然现在看起来他的烦恼有些大,可这双眼眸却似又证明这人从未于红尘中耽身。
周莫言常年陪着戚桐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确实戚梧是一个不染污秽的人。不知为何,这样的“干净”让周莫言内心深处生出一股不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忍于戚桐,谁又不是干干净净地来到这世上,难道因为做了谁的女儿就必须每一日都折磨自己吗?她又何错之有?
而戚梧望着他,温文尔雅地笑,笑意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在眼底落下。周莫言仰首一饮的茶水猝然在他喉头灌出一脉冷意,他咳了几声,不明缘由地不想与他对视。
“很抱歉让你在百忙之中出来见我,实在是有些困扰我很久的问题想弄明白。是有关于桐桐的过去。”他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平静得仿佛在叙述一件不值一哂的小事,可周莫言还是被话语中的内容惊了一惊。一时间他开始泛难,因为在老板身后揭她黑历史似乎很不好。
戚梧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周莫言最终只有妥协的叹气。说到底,他不忍心某人又回到那个吞噬着噩夜与微灯的无底洞中。
“您问吧。”
戚梧点点头,微笑了下,像是感激他的配合,然后从随身的袋子里取出几样东西,看清是什么物件后周莫言眼皮一跳,心想这位也太会戳死角了,他发小这次怕是要被查个底掉。
“我听桐桐说你是她唯二的朋友,另外一位也联系不到,所以现在能为我解惑的只有你了。我想你应该清楚这些东西的来历对吗?”
周莫言无奈点头,“没错。”
“好,我想先知道有关这本相册的事。”戚梧修长的指翻开一本厚厚的相册,眼神在接触到里面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时变得温柔似水,“这是桐桐小时候,我抱着她在水族馆里一头蓝鲸前照的照片,这孩子似乎从小就格外喜欢海洋生物。”他缓缓而谈,周莫言也不打断,静静听着他叙述过往。
“后来我每一年都带她来同一个地方照相,算是想给她留一个美好的回忆……只是她五岁以后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戚梧脸色似乎白了一点,周莫言也沉默,没有人比他清楚那个人是如何的形单影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接着向后翻,“从她六岁到十二岁都是一个人,可在十叁岁之后我发现一个绝不可能的人出现在了照片上,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周莫言的心沉了沉,看着他把照片摊在他面前,十叁岁的戚桐笑意如春风柔和,用绚烂明媚地模样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而这个男人赫然长了一张和面前人一模一样的脸。
“他是谁。”戚梧又问了一次,暗自咬着牙,竭力忍耐着什么。
周莫言很想叹气,但还是尽可能平淡的说出口:“是一个整容成您的样子,想要骗取戚氏财产的不法分子。”
“本来您始终是高度机密,这人也不知在哪听到的风声,”周莫言一哂,眼里出现嘲弄,说是那么说,但究竟是谁要那么做他和戚桐心里都有数,那些人为了股份真是煞费苦心。“在小桐十叁岁那年,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们自然都惊住了,一时没有想得太深入,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戚桐哭,就在这个男人的怀里。”
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至今想起来他都觉得像是场梦。不过可不就是一场梦么,对她来说,得到失去,总是一念之间。
“她很开心‘你’终于回来了,和冒牌货相处的叁天里她每时每刻都挂着笑脸,自然是比现在真诚得多。”
“不过这冒牌货暴露的太快,他急着拿走您的股份而让桐桐怀疑了他,又或者从一开始她就感觉到了什么,但心里始终存了希望吧。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同时也拿到了dna鉴定报告,她带着这个男人去水族馆照相,后来便送他进了监狱,当然是先强制整容之后。”
她怎么会允许有人顶着她深爱的父亲的脸招摇撞骗呢,她宁可自己活在清醒痛苦的现实里。
这也是她变化的开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梧一言不发,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周莫言等着他慢慢消化这个事实,毕竟后面还有更难以接受的。
过了一会儿后,戚梧又拿起一张被撕碎过的通知书,“桐桐被帝国理工学院海洋科学录取过?”
“是的,在她十五岁那年。”
戚梧眸色晦涩,“为什么没有去,她告诉我她是在国内念的金融学。”
“因为她没办法,也不能去。”周莫言看着这张通知书,那张绝望后妥协的脸蓦然闯进他的脑海,让他翻覆起些细微的烦躁。
“您还记得吗,桐桐为什么出生。”
戚梧捏紧了拳头,脸色彻底苍白。他听他继续淡然的说着:“作为您替代品的她,是没有机会去实现自己的梦想的,很抱歉说得这么残酷,但或许您不清楚,她当时听到的教训比我现在说的残酷上百倍。”
“李总对她一向要求甚严,完美还不够,她要最完美。您离开后,戚桐自然是戚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还有您的股份,当然,如果不是戚枫这个私生子出来横插一脚的话,戚氏如今可能改姓李了。”
周莫言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李暴男防着戚枫,却不知道戚桐一直在暗地里平衡他们的势力,不让其中一方真的大权在握。
“小桐从小就没有自由二字可言,李总要她事事顺她的心,想尽办法让她去法院申请您的死亡证明,继承股份,但一直没有成功。而这份通知书曾经也被当成筹码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梧闭上眼睛,耳里的嗡鸣越来越响,他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感觉绵绵不断。
“只要签了死亡证明,她爱去哪去哪,自由、梦想、未来,她都可以拥有,这是李总向她提出的条件,否则是绝不会允许她往前走一步的,您应该清楚,如果家族不支持,她是没办法在国外求学的。”
戚梧怎么会不知道,他当初能顺利去念书,也是仰仗老太爷对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她就自己撕掉了通知书,从此和追求梦想彻底告别。”周莫言说完这些不属于他的过往,但就是奇异般的感觉到一股畅快感。他拿起最后一样东西,那是一只小小的风铃,铜铃早就锈迹斑斑发不出声响,几枚链着铜铃的贝壳是破碎开来的,有人将他们重新拼接在一起。
“还有这风铃也是因为同一件事,李总看小桐执迷不悟,从她房间里拿出这个她珍藏了许久的风铃,她父亲留给她唯一的礼物,狠狠地踩碎在了脚底。告诉她,你永远不可能再回来,宁愿抱着一个死人执迷不悟,为什么不肯看看身边的活人?李总说她对戚桐很失望。”
戚梧心脏钝痛,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死死的看着那枚破烂不已的风铃。一时间只觉得这世界的凄风苦雨都砸向了那个小姑娘头上,他只是听说这过往都觉无法忍受,她却独自熬过了这漫长的岁月。
“当时的小桐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默默把风铃拼起来,可当天晚上就离家出走了,再之后她跑到沙漠却遭到绑架……”
“够了。后面的事我都知道了。”
周莫言眉宇一松,知道就行,让他再说下去指不定就要幸灾乐祸了——只针对现在痛苦的戚梧。
想了想露出一个斯文的笑容:“您知道吗,第一次在桐桐家看见您我还以为她终于疯了,重蹈覆辙随便找了个人整成您的样子当成是自己父亲陪着自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梧冷漠的抬眼,“你什么意思。”
“不要误会,我没有说您是冒牌货的意思,事实上我第一时间拿了您的dna去检验过。抱歉,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虽然没本事让她开心,但不让她被伤害也才对得起我拿她的工资。”他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的说:“小桐需要的,或许只是这样一张脸,我那时是这样想的。”
所以才会什么都不问就带他回家是么,不管他是谁,只要长了一张和他父亲一样的脸就行。
开什么玩笑。
五天后戚桐就从法国回来了,落地之前她就期盼着会不会第一时间看到父亲,然而真没让她失望,他就在之前送她离开的地方,连位置都没变似的,脸上挂着和曛的笑容,目光宠溺温暖。
戚桐惊喜地露出一个甜美的笑,第一次不顾形象的冲到他身边,扑进他的怀里。
“我回来啦。”她微喘着说。
戚梧紧紧搂住她,“欢迎回来。”
以及,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戚桐从法国回来后也没有时间休息。哪怕戚梧特意来机场接她,却也只能在机场的快餐店一起简单的吃个早饭,吃完她又要去公司开会。
忙碌又紧张,于她而言商场不仅是战场,还是她的归焉。她早就打算和一切与名利挂钩的东西纠缠一辈子,直至耳目闭塞的那天。
只是……
“桐桐,我给你买了好些东西,等你回家可以一个个拆开来看,虽然保不准你喜不喜欢,但一定有趣。对了,我学会了几个新菜,你下班就有的吃了,还有上次和你说的我想搬家的事,我这几天得空,去看了几块地方,到时候你帮着参谋,咱们一起好好装潢——你喜欢带小花园的还是修个喷水池?我们种花好还是种菜好?诶,其实都可以?想想其实好些蔬菜结的花也是很美的,有些美丽的花谢后结的果子也很可口,是吧?柳暗花明又一村嘛。”戚梧点点头,为自己的绝妙想法忍不住得意。
戚桐只默默听着,垂着头轻笑。只是这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人,让她那冰冷惯了的心肠又重新有了熨帖的温度。
从肌肤到心脏,再没有感受过一刻的寒冷。
“爸,我这次出去发现一件事。”等他絮叨得差不多了,戚桐开始说她几天的经历,不光只他分享,戚桐也想告诉他关于自己、关于值得为之动容的那些事。
维系爱的途径之一,便是互相分享生活。
“我到法国后住的是一家酒店,住在第五层,从窗外往远处眺望,还能看见塞纳河,离凯旋门也很近,只需要走五六分钟——这些我在电话里都没来得及和你说呢。”在那里她也几乎没有做任何与旅游性质有关的事,全程不是谈案子,就是签合同。戚桐婉转地笑了笑,“塞纳河可是很适合航游的。我有一个朋友就很喜欢,要不是这次没时间,不然我会央她和我一同去游玩。”
谁知戚梧露出些怀念的笑意:“可能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我带你去过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桐一怔:“什么时候?”
“就在你两岁多一点,我正好去法国参与讲座,你又粘我,不肯放我走。”他随口捏造了一下,其实是他舍不得女儿:“我带你去塞纳河畔的草地公园玩了,你还追着人家的布偶猫跑,我怕你摔着,又想着如果不让你摔一次两次,是否会让你的童年变得脆弱如莬丝花。”戚梧看着女儿柔情似水的眸子,克制住自己抚摸她脸颊的冲动,“不过后来你猜怎么着?你不仅没摔,还追上了那只呆头呆脑的猫,小心翼翼地去抱它,和它说了一句我才教你不久的法语。”
“tuessibelle,monbébé.”戚桐低声念出这句话,记忆突然从深处复苏,让她不禁微红了眼眶。
“对,”戚梧最终还是伸手,轻触她的眉骨,描摹着她最温存的器官所在之地,用最缱绻的声音道:“你真漂亮,我的宝贝。”
只是这里毕竟人来人往,若是被有心人抓住,只怕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戚梧很快收回了手,尽管他念念不舍。
“只可惜我马虎大意,没能把拍下你所有样子的相机保护好,在航游的时候不慎掉进了水里。”他微微一叹:“你可以怪我笨,没关系。”
戚桐刚被调动起来的情绪又被欢乐替代,忍俊不禁道:“怎么会呢,爸爸在我心里永远是最聪明的。”
忽略女儿话里的打趣,他又关切道:“还有呢,在法国还发生了什么?”
“我……”她刚想开口,就被电话铃声打断,她眉眼有一刻的失落,却还是第一时间接起电话:“莫言哥,嗯,我已经到了……我知道了,大概一个小时后在公司见吧。”戚桐和周莫言做好了约定,便歉意地看着戚梧:“抱歉爸爸,我得去公司了。”“好。”戚梧站起来,替她拿过行礼和包,又笑着宽慰她:“等你下班了我们再慢慢聊。”
戚桐的目光闪动,千言万语都汇在心口,最终却只有轻轻地嗯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戚梧没有回来之前,戚桐对回家这件事从无期待。
而如今,她每一刻,都盼望着回家见到他。
***
等在戚氏唇枪舌战,勾心斗角了一整天后戚桐才于晚上十点回到了家。
其实她知道他的厨艺一般,最拿手的也不过是煮面条。
今天似乎也不例外,她开打房门,在厨房里寻见了戚梧一本正经地煮着面的样子。
汤头在锅子里咕嘟咕嘟地响,氤氲出来的热气把他的背影照得暖融融的。戚桐脱掉高跟鞋之后像只小猫一样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她似乎没有经过思考便贴上那个踏实的背影,听到葱那个男人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
“手怎么这么凉啊。”
他放下手里的汤匙,轻轻地把她的手牵起来,一点点地捂暖。
戚桐想,怕是谁也不知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双裹了家的味道的双手,对她来说,有多么珍贵。
不让他看见她又开始泛红的双眼,她故作轻松问:“不是说今天有丰富的大餐吃?”“诶,是谁回来的这么晚?大晚上的吃得太好可不消化,别忘了你还要喝药呢,不过就算没有大餐,但我保证这碗面条也不会让你失望。”
戚桐被他说得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认错:“对不起嘛,我下次一定早点回来。”
说完后才后知后觉——这话听着哪哪都不对。
但戚梧先生很开心,为女儿终于认识到加班是一种不好的行为。嗯,对谁都不好。
最终戚梧将一碗热腾腾的海鲜面摆在了戚桐面前,让她不得不感慨:“这看起来比大餐还丰富,爸爸,我不得不说,身为一个女孩子,我觉得我这样不太好,你知道我其实是易发胖体质,每个星期都要去健身房叁次呢。”她说的时候闻着面条的香气,话音一落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噜噜的在响。
“……”
戚梧眼神亮亮的,“你胖了才叫我高兴,好了快吃吧,不然面要坨了。”
好吧。戚桐屈服在了美味和他的眼中。
母亲常说,淑女的守则之一是在吃饭时不能说个不停的。但自从和他一起用餐的这些天来,这个守则被她作废很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你早上不是还没说完吗?”戚桐点点头:“就是想和您说一些见闻罢了,唔,生意上的事枯燥无聊,说了我自己都觉得乏味。”她夹起一筷银丝面,微微呼了呼就送入口里,面条被汤汁浸得咸鲜,加上海鲜又清甜,于是面条口感也爽滑丰富,让人回味无穷。
果真没叫人失望。
其实哪怕是一般的清汤挂面,只要在他含着温柔的目光注视下,她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吃了半碗,她才又开口:“见闻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好像不和喜欢的人一起去玩,很多美丽的风景都差点意思似的。”她说罢顿了一下,然后不知是在掩饰什么似的道:“我是说…我是说这次没和莫言或者奚奚一起去玩是种遗憾。”可在他洞悉一切的目光里,她又用极低的声音加上一句:“……还有您。”
没能和他创造美好的回忆,是种缺憾。
“会有机会的。”戚梧保证道:“我们未来还很长呢。”
戚桐闻言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双眸清澈婉转,笑意如何也掩饰不住。
“其实还有一件事想告诉您,”戚桐却踌躇起来,微微抿着唇,“不过我说了您可别笑我。”
戚梧十分感兴趣:“我怎么会笑你呢,我自己不也很鲁钝吗?”
戚桐失笑:“哪有……爸爸,我发现我好像怕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怕黑?”
“嗯。”戚桐的模样似乎有些苦恼:“我以前从来不怕的。但是这回出去我又一个人睡的时候……”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意识到什么,脸色变得通红。因为在这些时日以来,和他同床共枕几乎是天天发生的事。
看着女儿要烧起来似的面颊,戚梧低低地笑了笑,“那以后……”像是怕他说出什么来,戚桐心惊胆战地打断他:“我想是因为大概是因为七八岁的时候看多了鬼故事,十几岁的时候看多了恐怖片,现在二十几岁见多了人情冷暖。”说着,戚桐的声音又趋于平缓冷静。
在戚梧搬过来住之前,她一个人睡觉,都习惯性地关着灯。
她不怕吗,还是单纯的不相信呢?不信而无畏,那么现在呢?
戚桐意识到,直到他走到她的生活里,然后把所有习惯都换掉。
有一天晚上她似乎做了噩梦,他把灯打开,然后把她拉进怀抱里面,在耳边轻轻地慢慢地说着话,温热的气流悉数打在她的后脖颈上。
“桐桐,不怕了,不怕了,我来了。”这个男人温热的手指和软和的嘴唇把她从像潮水一样的黑暗中拉出来,变成一场踏实的好梦。
这次去法国,当她一个人关上灯躺到床上的时候,仿佛还能听到他的声音,重复着她的名字,他极尽温柔。
于是戚桐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开灯,惊觉回忆是比黑暗还要更令人恐惧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她不是怕黑暗,而是怕有朝一日失去他后日复一日的孤寂。
她愣住,然后嘲笑自己。不可能得到的事物,谈何失去?
他们是不可能的,哪怕彼此都存了不可说的心思,但最终也不会有结果的。
他是父亲,她是女儿。
仅限于此。
面条在不知不觉间吃完了,两人不知为何也沉默下去。
直到戚梧默然起身,走到了戚桐看不见的位置去了。
戚桐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她是不是太放肆了?这些天以来的温情已经让她有资格发梦了吗?
她是不是……该早点抽身?
可下一刻来临时,戚桐便知道自己已经避无可避,只能沉沦进那永无解脱的情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梧抱着一束开得热烈的玫瑰花来到她的跟前,单膝跪在她身前,笑道:“诺,第一样礼物。”
戚桐又开始觉得她前所未有的喜欢花。
被心上人柔软的喜欢包裹起来的女孩子,仿佛总是可以生活得任性又开朗。他若送给她鲜花,那她便爱上了鲜花。
他举着花,嘴唇里面说出来的话又甜又软。
这一支,送给戚小姐好看的眼睛。
这一支,送给戚小姐好看的嘴巴。
这一支,送给戚小姐好看的鼻子。
戚桐终于落了泪,而这眼泪,似乎又与情爱无关。
“我好想你。”她听见自己终于不带任何克制地开口,然后跌入他的怀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戚桐谈完生意,不可避免的要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一时又是连着叁天没见着戚梧的人,因为每次都要弄到很晚,她怕打扰了他的休息,只好住到了别的房产里。
连通电话都极其简短,一来是她太忙,二来…她有些心虚。最近一次通话似乎是惹恼了他,他问她几时才回家休息,她答不上来,又不想骗他,只好低声说着抱歉。那边传来一声叹息,然后嘱咐她不要喝太多酒便挂了电话。
戚桐失落至极,又觉得自己是活该。
她再这样顶着他的偏爱兴风作浪,迟早有一天会将他的耐心都挥霍殆尽的吧?
眼前的图景一如既往。一泓威士忌闪着促狭的光芒瘫在杯底,摇摆着的冰块随着碰杯的动作散在威士忌中。她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宴会上仍旧觥筹交错。还有这钉入骨髓的长夜,恣肆的冷顺着衣袖滋生出万千藤蔓,与孤独一共将她层层迭迭地纠缠裹缚,直至昏聩窒息。
推杯换盏的祝酒之声不绝于耳,在往来的人群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扰得她脑海中无一刹清明。她本能性地想要投身于如此狂潮之中,与所有人一共颠舞欢笑不舍昼夜。这样的做派于她而言绝不陌生,可以前每当她别过众人,万籁俱寂时灯光与醉意都变成昏昏头脑中一派斑驳陆离的碎片。
她实在是喝的多些,晚宴结束,同众人道过别,被周莫言扶着坐上了车,司机尽职尽责的将她送回居所,她用还残存的清明提醒着司机再将同样不清醒的周莫言送回家去。然后她摇晃着在二十余岁身体中苟居的那抹枯槁死寂的灵魂回到家中,在半梦半醒之际环顾这周遭一切时,她突然觉得陌生又熟悉。
桌前高悬的壁灯是艳赤色的,轰轰烈烈灼得人双眼痛不欲生,桌上单薄酒浆拥了这尖厉的光芒,在眼前翻滚作一盏腥血。这酒液将她的生命偷了去啊。她自嘲地笑笑,将这地狱的焚火一饮而尽,任凭其在肺腑中嘶吼沸腾,然后察觉出有些不对,这酒……怎么是苦的?
而身后传来一声笑,“回家还记得喝药,我是不是该夸奖你?”
她呆愣地回头,见他站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脸上的阴影愈重,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宛如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紧张地站在桌前,等着他开口教训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等了许久,都不见他过来,她脑海里便嗡嗡响着,是不是他以后都不想管她了?突如其来的伤感将她淹没,她本就不算稳当的身姿顿时失去了支撑般向旁边倒去,她静静地等着自己难看的摔在他面前,并觉得这恐怕是自己的报应。
没成想,跌入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听到他的沉稳心跳,倏忽便流了泪,他叹息一声,抹去她的泪珠,将她扶在椅子上,“我还没什么都没说,你哭什么?”
可有时候沉默比斥责更让人难安惶恐啊。她低着头,不答。
“你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戚梧向她问话,声音都涣散在茫夜之中。
戚桐茫然地抬起眸子,不明他话里的含义。
“我不可以爱你么?”
她已经醉过一场了,这使她的头脑在此时此刻的境地中并不很清醒。似乎有着数不胜数的面孔在她眼前川流不息,形态各异的表情汇作一卷不见终始的图谱。她此时正坐在椅上,双手局促地放着,似懵懂稚子般仰首久久凝望着这一切,一如幼时随母亲拜谒庙字时,借一霄荒芜夕阳照望殿宇里诸天神佛的笑怒斥谑,历历分明。
然后终于有一幅面容自酒气的汪洋里挣脱出来,明明白白跃上她双眼。又如雷霆轰彻肺腑,入眼的一瞬间她只觉得周身一颤,却来不及辨清这是战栗或抖擞。
她艰难的张口:“你说……什么?”尚不灵便的大脑在这时笨拙地行进着,她无比清楚她与眼前这人的关系,但此时难以从无数即将涣散的记忆光影中拈出一个答案,他是她最熟悉的陌生人,消失了二十年,如今他向她开口,却让她不知所措,更不知如何应答。
那人始终保持着冷静的望向她。她看见一个嘈杂的世界在那人眼中跌宕漫延,却在最后换作自己的形影。那人眼里的她——鬓发散乱,昏眼酡然,却没来由地显出一派,被醉意涤荡后的天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我爱你,不是父亲爱女儿,我正将你当做一个女人来爱,我无比的渴望……拥抱你。”
她怔怔的,认为是此时的自己尚不清醒,所以眼前流转的这场梦实在太过荒诞无稽。然后她就看到那人缓缓俯首,鼻间焦灼的热气都敷上她手背,之后极虔诚地,于其上落下了一个轻吻,如浮动在春日间的蝴蝶在樱瓣上单薄的一踮。
喝醉的其实不止她一个人吧。
她彻底迷失了自我,那人的眸光在昏沉的夜里灿然发亮。
“如果逃离这里的一切,你会带上我吗?”她答非所问,却像一个溺水之人发出最后的求救信号。
戚梧笑了,在满室的昏黄与垂星的簌光间他拥上她,并在浅薄的空气里,予她此生第一个吻。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于她而言像是一场醉后的绮梦,她被他抱进了卧室里,在纠缠不休的拥吻中她又是那么清晰的记得——这不是梦。
这不是梦,简直让她想哭,如果是梦该多好,她就能不管不顾的放纵自己,与他一起沉沦进这无边的夜色。
可戚梧却没有放过她的打算。轻而易举的便把她的晚礼服脱了下来,撕开她的乳贴,于是她的胴体便暴露在他眼前,白皙纤细,却比他想象中丰满许多,特别是……这一对圆润饱满的娇乳。
他搂起她的身子,让她靠近自己的怀里,“桐桐……”他似叹息又似情动的唤她,修长的手在她光滑细腻的背肩上游移。戚桐不禁颤栗的呻吟,而后恐惧的望着他,“不……我们不能。”
“嘘……让我来安慰你吧,我的宝贝。”他轻笑间,拥着她倒在了床上。“你总是这样忧愁,我来教你如何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解下自己的腰带,束缚住了她的双手,她眼里涌出泪水,哀求着他,“不,不要……”
可他却觉得她的喘息是如此迷人。揉了揉她圆润的小耳垂,俯到她耳边低声:“你会喜欢的。”
他的手便握住了她的丰腻娇软,挑逗着她雪丘之上的嫩蕊,戚桐死死咬住下唇,不敢泄露一点呻吟。
不一会儿,她两粒玫红的乳珠便怯生生的翘起,被戚梧的指尖揉弄着,他温柔的夸赞她,“真可爱,宝贝你看,喜不喜欢?”
她怎敢答,只有闭上眼睛,任泪水汹涌的流出眼眶,却在下一秒感觉到湿润温暖的事物裹住了她的乳头舔吮。
“啊啊…不…不要舔…”他的口舌是那么用力,她的秀背微躬,小腹一阵一阵的战栗,“凤凰儿,你好甜……”他痴迷的吸咬女儿的玉乳,又嫩又滑,肌肤还带着她独有的香甜。
他抱紧了她的腰身,更加卖力的吃着她的娇乳,戚桐终究忍不住呻吟,脑海里像是有狂钟敲响,不息地在她耳边回荡。
等他依依不舍的放开她时,她的两枚樱果已是醴红挺翘,肿胀不已,他眼神幽暗的看着女儿满面的泪水,和她茫然无措的眼睛。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将他精壮的上身露了出来,块垒分明的肌肉一一呈现在她眼前。
明明是那么文质彬彬的人,怎么会……戚桐觉得自己很蠢,如果真的文质彬彬,怎么会对她做这种事?
戚梧轻笑,伸手拢住她的细腰,将她拖到自己身下——那蓬勃的欲望下。
“你!……”她试图挣扎,却又被他牢牢的禁锢,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腰身,直把她弄软了身子,无力的娇喘,再也无法反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把那事物露了出来,尺寸竟是大的吓人,沉甸甸的肉棒直直的竖起,颜色猩红,棒身上凸起怒怒的青筋,他的雄风在她眼前毕露。
还是和他的长相一点都不搭。
她红了眼眶,沙哑着声音,“我受不了……我会死的。”这种可怖的东西真的塞进她的下面,她想想都害怕。
戚梧着迷的吻着她的柔荑,温柔的开口,“我会轻一点,相信我。”大抵是觉得她再也没办法反抗,于是他解开了她的手,暧昧地含吮她的手指,“待会要是受不了,就狠狠地掐我吧。”
“爸爸……唔!”她才刚开口,便被他捞起来凶狠的吻住了她的唇,坚硬火热的棒子杵在了她的柔软的小腹上,直直的捅出一个窝,把戚桐顶得难受,也更心惊。
他微微离开她的柔唇,晦暗不明的道,“这种时候还敢叫我……”
她怎么知道这样只会让男人更兴奋,何况……他们本来就是这种关系不是么。
他分开她修长如玉的双腿,将她最后一点遮掩也除去,握着他的大棒子在她的穴口磨蹭,两厢接触时二人都难耐的呻吟出来。异物抵住了戚桐从未有人造访过的柔嫩软肉,火热坚硬的触感教她羞耻得不知所措。
而戚梧则是拼命忍着捅进去的想法,在她穴口研磨起来,缓缓打着圈的折磨她。
戚桐呻吟不绝,她果真已经放弃反抗了,既然如此,不如真的就和他一起沉沦,她反正,对未来从无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爸爸……好奇怪。”她软糯地开口,迷茫地注视着他,那带着棱角的硕大龟头渐渐带出些透明粘液来,戚梧笑着将她的翘臀抬高,缓缓往嫩穴里面挤入,女儿已经为他情动。
“啊!不……”异物的闯入感十分强烈,虽然没有造成太剧烈的疼痛,却极度的不适,她蹙着秀眉,不想让他再深入。
她的娇穴死死吸住他的龟头,他暗自定神,才没有被这销魂的极品穴儿给夹射。
“傻丫头……只不过刚进了一个头而已。”他揉捏着她触感极好的嫩臀,蜜水已经从两人堪堪结合的部位流淌出来,他的小姑娘,真是水做的宝贝。他缓缓推进,直到双手撑在了她的身侧,而她的脸色则白了起来,颤着声音:“爸……好疼……”
他汗流不止,从坚硬的下腹滚落到他茂密的黑从里,一时进退两难,心想果然对她还是太勉强了,哄道:“乖,爸不动了,不怕。”他当真不动了,俯身吻她的小脸,戚桐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主动的再一次与他热吻。
他的指尖向下探去,在被撑开的小穴上方寻见了她的小肉珠,慢慢撩拨起来,刺得戚桐又是一阵头皮发麻。
“啊…啊…不要摸那里啊…”她失神的扭动腰肢,却不小心把他的肉棒又吞入了些,“凤凰儿,有没有人这样弄过你?”他低低的在她耳边开口。
她气喘吁吁,轻轻的摇头,“没有。”
他轻笑,“周莫言也没有?”
戚桐委屈撇嘴,“都说了莫言哥哥喜欢男人啊……”他突然掐住了她的肉珠,狠狠地揉弄,一阵从未有过的绚烂白光在戚桐脑子里炸开,还来不及反应,小穴便急剧收缩并喷溅出大量蜜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宝贝。”他在她耳边喟叹,然后搂紧了她的身子,彻底把肉棒送入她的下体,戚桐还没从高潮的刺激里出来,他却开始挺动起腰肢。
他吻住她的唇,将呜咽都堵在了她嗓子里,深深浅浅的肏弄女儿洁白无瑕的身子,戚桐简直要失去理智了,她渐渐地从疼痛中得到另一种可怕的乐趣,会不自觉的跟着他的节奏。
“啊啊啊…怎么…怎么这样……”她汗涔涔的娇躯与他紧密相贴,他把她抱起来,用观音坐莲的姿势与她激烈性交,嫩乳在他坚硬的胸膛上下磨蹭,将她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好舒服…怎么会…这么舒服。”她开始胡言乱语,从未性爱过的她接受了自己的父亲予她一段终身难忘的经历,并允许了他做她的第一个男人。
而他也没有让他失望,攥缚着她轮入肉欲的海洋。坚定不移的向上捅着女儿的娇穴,他的性器被她水嫩紧致的处女穴绞得死紧,汗流浃背,捧住她绝丽的脸庞亲吻,“凤凰儿…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他那扭曲可怖的占有欲终于暴露无疑,他爱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她。
“嗯…我是爸爸的…爸爸你不要…不要再丢下我……”她失神的附和他,同时又说着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愿。
他眼神炽烈,爱意澎湃而来,“我不会再离开,我要让我的小凤凰天天都这么开心,你说好吗?”
她想说好,却被一股毁天灭地的快感袭中身子,只能颤抖着抱紧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恹恹的蜡烛径直被扔进雨里,这一夜颤抖消涨,终于沦为没有尽头的疯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戚桐醒来时刚巧听见床前挂着的时钟颤巍巍跳了一格,米色的窗帘虚掩着天光大炽的清晨,不时有雀声圆润地打个旋儿,顺着窗帘的缝隙漏入室中。
她只觉得困倦,翻了个身又将自己埋进了不薄不厚刚刚好的被窝里,圆满地打个呵欠,正准备继续在清晨的惬意里顺其自然地滑入梦乡,忽然记起今日依然是工作日,迅速推被而起,眯着一双迷蒙的眼费了好大劲儿才勉强看清时钟的指针。
尽职尽责的时钟端端正正地指着九。
噢,九点。九点??!!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时间唬得不轻,掀了被子就开始手忙脚乱地套拖鞋。却在慌忙往洗漱间狂奔时身子酸软跌倒在地板上,嗑得她一阵阵的发昏,刚刚苏醒的大脑依然坚持不懈地为她传送着并不清楚的神智,她奋力回忆着自己在前一天经历的一切。
似乎有剔透的酒杯,她在和一群什么人装腔作势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然后是四面八方弥漫的黑夜,灌满了黑暗的车窗,和车窗外飘浮成河流的灯光。这时她突然一抬头,发现一双修长笔直的又充满男性力量的腿立在了她面前,呆愣了一会,然后开始臊得脸热——她现在身上其实只有一件睡衣裹着,连内裤都没有。
这个新发现让她心底骤然发了一阵毛,怔立在当地时终于从呼啸不绝的万千思绪中拔出来了两个问题:“我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不叫我去上班?”
还没来得及让她通过自己的力量找到问题的答案,她便听到一声低笑。这笑声是她所熟悉的,她确信这一点,然后在她脑子里即将呼之欲出昨晚的图景时他沉稳地将她抱起,轻柔地放回床上。
“刚醒就这么有活力,看来我白担心你吃不消了。”
戚桐僵硬地抬起头看他,洋洋洒洒的晨光里戚梧颇为开心地抱着胳膊和她说话。喝断片前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稍稍涨了一次潮,她想起来之前回到家里他似乎是生气了,然后…然后怎么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好像吻了她。
戚桐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避免让自己立刻去世,接着回忆亲吻以后发生的事……可还有什么好回忆的?她这一身的痕迹就足够说明发生了什么了。
“爸爸……”她艰难的开口,不知如何向他描述她现在的心情。
“嗯,我们做爱了。”当眼前的人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戚桐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轰成了渣,看着他与平时别无二致的脸,怀疑自己现在应该是活在梦里。
她狠狠闭上眼睛,把这一切都丢到九霄云外,没事的……只是因为喝醉了酒,所以才……
她又听到他带着笑意开口:“是你喝醉了,我没有,我全程都很清醒。”甚至带了点淡淡的自豪。
戚桐放弃了思考,麻木地撑着床沿站起来,向他说了声抱歉,“我要去上班了,今天还要开会,再不去的话就要迟到了。”虽然这个时间她已经迟到很久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见到戚梧大获全胜般扬了扬手,手中赫然是她的手机。这直接导致她对自己此时酸软得让她觉得羞耻的身体置之不理,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抢过手机并打开通话记录,映入眼帘的就是周莫言的夺命连环催和来自她手机的一个不紧不慢的回电,不用说,做出以上行为的人必然就是眼前这个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罪魁祸首。戚桐痛苦地蹲下身揉着头发,聚精会神思考着怎么解释今天在股东大会上突然缺席的事。肩上却冷不丁地搭了一只手,随即一句不紧不慢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别愁嘛,我替你请假了。看你睡得那么熟,要是不顾一切地叫醒实在太不近人情了。”
戚桐一筹莫展地看着他的笑脸,心想他为什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接受昨晚发生的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安慰般地蹲身在她旁边,朝她递去了一杯据说可以解酒的温牛奶,然后拍着她的背温温和和地说:“你总是这么拼命工作,身体偶尔撑不住也是常事,毕竟你也不是机器人。他们也会理解这一点的吧。”
戚桐心想干脆放弃做人算了,然后认命地喝着温牛奶,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事似的抬头看着他,犹豫且复杂的问:“……你和莫言怎么说的?”
“啊,这还能怎么说,我说我是戚桐的爸爸,她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一时半会儿绝对起不来。今天的日程尽量推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复而温和的抚了抚她的鬓发,“你放心,我怎么会告诉他我们的事呢。”
“那他怎么说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说完就挂电话了。”
戚桐眼前一黑。
在眼前一黑之前她听到戚梧继续说下去的话,“所以凤凰儿你今天可以不工作了,对了,喝完牛奶待会还要喝药啊,你真是不听话,让你戒烟戒酒,昨晚却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我亲你的时候酒味是真的很浓……”
“别说了。”她虚弱无力的打断他的话,“我们发生了这种事,我……”
“所以呢,做了那种事,所以怎么了。”他的表情仍旧没有变化,还是那么宠溺温柔的看着她。
“我们不能再住在一起了……我会尽快为您买一套房子的。”她撇开眼神,不再去看他那双包罗了她整个人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要赶我走吗?”他握住了她的手,她想抽回来,却被他紧紧捏在手心里。
“您要是不想搬家的话,我出去住就是了。总之还是分开为好。”她的眼睛似乎有些涩,原以为好不容易才拥有了一个家,谁知道只不过黄粱一梦。
戚桐的下颚忽然被捏住,他扳了扳,被迫看着他的平静得可怕的面孔,“那就不回到父女的关系,我做你的情人,好不好?”
……是她听错了,还是他疯了?
他像是有些苦恼的叹气,“桐桐,你这样可不行啊。”他微凉的拇指抵住了她的柔唇摩挲,戚桐在他眼里看见了一种极为熟悉的情绪在汹涌翻滚——那是昨晚他们疯狂时,不息纠缠着两人的欲望。
“你看你,又在自己骗自己了。”
她的唇被抵住了,所以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有什么话可说,因为他将她推倒在了床上。
“那我们就再来一次好不好?”
此情此景,戚桐的心像是不跳了,慌乱到了极致一切反而都平静了下来,她回望他的眼睛,深邃而认真,由于彼此离得太近,连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
她在心里哂笑,呼吸算什么,身体不也纠缠过了吗。索性闭上眼,由着渴望去吻他的唇瓣,戚梧楞了一时,而后伸手托住了她后颈,自然而然的加深了这个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唇舌纠缠,虽然只第二次而已,戚桐却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如何接吻,微微分开,再纠缠,循环往复,直至耳畔的鸣声细碎冗长到扰乱心神。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侧,嗅着她清幽的体香。
“和你开玩笑的。”他嗓音微哑,吻了吻她的脸颊,“我帮你擦药。”
长吻结束之后戚桐便彻底不动了,既没有回应他的话,也没有拒绝他帮她上药。
戚梧勾起女儿白嫩修长的大腿,微微分开,露出昨晚被反复进出后磨得红肿的娇穴。
拿过一旁的药膏,小心翼翼的抹了些到她的私处。清凉的药膏使得戚桐被折磨过的私处舒适了些,但同时又滋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
“你……为什么……”她良久过后才出声,她想如果只是普通的一夜情甚至不用理会对方是什么人,她都不会躲躲闪闪甚至不愿面对,可偏偏……
戚梧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擦好药又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再这么看着她赤裸曼妙的身躯,不做点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走出卧室一会儿后又端了药进来。
“桐桐,乖乖把药吃了再睡一会儿吧。”他温柔体贴的把药汤端到她面前,以及一片白色的药片,他神色带了些愧疚,“抱歉,昨晚我太冲动了,没有戴套,只有委屈你先吃这个药避孕,我问过舅舅,药性不会冲突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手心里的小药片白得晃眼,刺得她的心一痛,没错,做过爱之后她必须避免任何妊娠的可能性,不是不愿意有孩子,而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一起孕育生命。
背弃了世间种种的不伦之爱,又怎么会有真正的好下场呢?
“……你想说的只有这个吗?”她抬起疏离的眸子看向他。
“别的都不重要。”
她接过两样药物半点没含糊地吞了下去,而后直直的看着他。
“我承认,刚才接吻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抗拒。”
他的脸色不变,想抚摸她的脸,却被她轻轻拂开了手。
“但不代表这件事可以继续下去。”她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表情,既没有笑,也没有神伤。
戚梧像是一点不在乎的样子,还是抚上了她柔软的脸颊,“怕吗?”
她眼里的光芒始终坚定,没有躲闪逃避:“怕。我当然怕,我那么多年苦心经营的,或许会因为这件事而毁得一干二净。”她觉得自己已经说的这样狠毒了,大概已经伤了他的心吧,“您应该看清我了吧,我说过我的人生只有争权夺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知他却扬起一个愉快而爽朗的笑容:“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他又将她揽入怀中,轻揉着她的背,似叹息般的开口:“我昨晚已经把你看清了哦,不管是哪里。”
戚桐的脸瞬间通红,恼火的在他怀里挣扎,却被搂得死紧。
“我说过了让你不要委屈自己,可你一点都没听。昨晚是我主动,甚至诱奸了当时神志不清的你,为什么不怪我?”现在反而说着她自己的坏话。
他捧住她的脸,深情温柔的说:“我们在一起不快乐吗?”
她垂眸,“我没有选择快乐的权利。”
“你有。就在这里,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
是么,原来她还可以进行这样的选择吗。
他语气低沉,带着让她沉沦的魔力,在她心头翻复起细微的痛楚,戚桐攀上了他的肩,靠近他的耳边:“那你证明给我看,让我快乐的方法。”
他抬手阖上她幽静寂寥的双眼,一点温热从手心里泅开,像是握住了年少时他在穹顶之下看到的那一点缥缈星光。
在他心里煜煜生辉,经年不息的回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
在他又进入她的那一刻,戚桐流下了眼泪,双眼模糊不清,只能大致描摹着他的轮廓。
“轻一点……”她小声的开口,这样的感觉在她过去的前半生里从未出现过,想得到的同时总是害怕失去。
“这样弄舒服吗?”他没有全部闯入她的嫩穴,只是半塞着肏弄,顾忌着她刚刚破身的青涩之体。
“你……你知道吗?”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仍旧用她的泪眼贪婪的去捕捉此刻他眼里对她的爱,戚桐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身体纠缠不够,还要牵扯心和灵魂吗?
“你是…啊……是我的,父亲…”一句话支离破碎了好几回才完整的说出口,同时从体内累积的快感也越升越高,她的身体带着记忆,知道即将来临的是什么,这使得她有些头皮发麻。
“我当然知道,没有人会比我清楚。”他注视着她因为情欲而绯红的绝丽面庞,伸出手去与她十指紧扣,因着她的问题,他摆动腰肢的频率更快了一些。
“可…可是…这世界上…没有这样…这样……操自己女儿的父亲!”她带着控诉开口,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高潮了,她像是已经抛弃了羞耻,淫媚的呻吟不加遮掩的从嗓子里溢出来。
戚梧对她这幅可爱到让人发狂的样子不可自拔,不顾她抽搐的嫩穴,使劲的往里捅,惹得戚桐哭叫不止,他将她抱在怀里,轻笑:“也没有因为父亲的肏弄而高潮迭起的女儿。”
他笑得明朗,仿佛不带一丝阴霾,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舔舐着她汗湿的雪颈:“你看,我说了这会让你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的没错。戚桐在心里如此附和他,她认为自己简直淫荡至极了,居然被这世所不容的背德欲望浸染得面目全非,身体乃至灵魂深处的战栗与兴奋全都是真的,她爱上了这种野蛮又毫无廉耻的性交。
同自己的父亲。
流的眼泪就算是祭典一下那个对父慈子孝心怀期待的自己吧。然后紧紧搂住他精壮的上身,再一次迎接灭顶的快感。
云雨停歇后他们躺在一处,戚桐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得发紧,他搂着她虔诚又深情的亲吻她的肌肤。
“我只想在床上保持这种关系。”她哑着嗓子开口,不去看他的脸。
他轻笑:“没问题。只要你能开心,想怎么都可以,在我这里你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她在心里苦笑,这下好了,她彻底沦为一个婊子不说,还是一个自私无情婊子。
可这个新身份却没由来的让她兴奋,仿佛是前二十年都没有行差踏错的自己要彻底狠狠的放纵,哪怕血尽骨融,皮肉两空。
她吻上他结实的胸膛,“那就请你再给我更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很久很久之后,当这个夜晚在她的脑海中仅剩下恣肆冲撞的怒风与颓唐倾埋的月色,她隔记忆里的浓稠夜色试图望清那时眼前棱角分明的一张面孔,一时之间幸福与不幸之间的界限终于模糊。与那人有着这样的一瞬她也许是不幸的,可如今又如何能承认,不是在那夜透支了这一世所有堪称幸福的事物,方得赊此一瞬?
如果与那人相遇后所遭逢的一切都是不幸的话,请让她一直不幸下去吧。至少,她甘愿以此为她曾经幸福的凭证。
***
戚氏集团的继承人戚桐小姐向来以温顺平和与彬彬有礼着称,行为处事谦逊得体、待人接物自有分寸、言谈讲论不疾不徐、敬重前辈、提携后辈,这一系列美德筒直成为了她所到之处必被人交口称赞的标签。而戚桐对此有所耳闻之后也只是谦谦自持地笑着,微一颔首说着还请大家多指教。
所以习惯了戚桐另一副面貌的周莫言先生一清二楚,众人面前那个安静矜持的戚大小姐其实是假的,假的!
正如此时,小酒吧里昏黄的灯光在他眼前绝望地亮着,而周莫言无可奈何地望着那个树袋熊一样紧抱着他胳膊不撒手,又像猫咪一样忘怀一切只顾黏在他身上的那个——被众人交口称赞得举世无双的大小姐。
大小姐大概是醉得忘乎所以了,一双眼眸都像被502粘得死死的一般,任天崩地裂也绝不睁开,只剩唇齿之间模糊的音节在他耳边如魔咒般不肯善罢甘休地缠绕——“走啊莫言哥,去下一家吧。”
所以他放弃和最近刚认识的小奶狗的约会,跑来被一个醉鬼纠缠到底是为什么?
他再次看了看持之以恒地闭着眼睛念着咒语的戚桐,清楚地意识到,这顿酒水由他付,绝对是必然的现状了。考虑到戚桐是他的衣食父母,这一点委屈大可忽略不计。于是摆在面前避无可避退无可退的难题就是:如何能尽职尽责地把这个树袋熊完好无损送回家?
特别是她家里还有一个太上皇。
周莫言叹气,推了推大小姐沉沉的脑袋:“你到底怎么回事,不去上班就算了,大晚上还叫出来喝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喝。”
“你不是在喝药吗,你不怕你爸骂你啊。”
戚桐勉力睁了睁混浊的醉眼,眼眶旁一圈绮丽的桃花醉,周莫言心想这大概是美女的优势吧,就算烂醉如泥也能美得发光。
虽然他绝不想欣赏这种美。
“不用怕,他现在……什么都依着我。”
周莫言挑挑眉,“哦,过了那么多年你终于能当一个作天作地的大小姐了?恭喜。”
“客气了,明天给你涨工资,再不然……”她像是恍惚了一下,然后才断断续续的说,“给你买车好了……用…用他的钱。”
那可真是感情好……
“谢谢,我现在的车还能用。”
“哦。”戚桐兀自点点头,“也对,对莫言哥来说,再好的跑车也和碰碰车差不多。”
周莫言沉默了,开始思考干脆把这讨厌鬼丢在马路上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起来他想起他的车正停在不远处时他的精神霎时进入亢奋状态,至少这代表这个悲剧的夜晚不会彻底悲剧下去了,然后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好像一秒前还喝了酒,而喝了酒好像是不能开车的。
这就意味着,他需要搭出租车将眼前这人送回家后,再搭出租车回到自己家,也代表着,他需要继续盘剥自己所剩无几的睡眠时间,从城市的一头摇摇晃晃奔赴另一头,然后再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才能将自己困怠疲倦得一步都挪不动的身躯砸上自己家门口。
墙上兢兢业业的时钟铿的一声响,凛冽的灯光渐次熄灭偃息,连酒吧打烊的时间也到了。坚持不懈撑至这个时候的蹦迪选手们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场,周莫言付了酒钱道了谢,也连哄带劝地挽着身边的举世无双大小姐一步步往店外挪。
这时终于有一个绝佳的处理方式映入了他脑海,他不由得为自己鼓掌叫好并感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虽然似乎这个方法若是投入了别人耳中定是那激起千层浪的一石,趁着呈几何倍增长的速度定能在第二天以带着心形的巨大夺目标题登上各种娱乐小报头版,但时至如今他接近当机的大脑实在想不出比这更好的了。他现在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尽早到达终点,而他的终点是他家里那张被他非常熟稔且惜之如命的温暖大床。
诸念已定,直接带着这家伙去自己家好了,一劳永逸。
在几近秋日的北风中略微发冷的周莫言撑着已经在他肩头以站姿安详睡着的戚桐,冲行车稀疏的道路招着手,十五分钟过去终于有一辆计程车停在了他面前。而这时出现在他面前的似乎已经不是一辆普通的计程车了,而是胜利女神跋扈迅疾的战车。
可刚上车没多久,戚桐的手机便开始震动,周莫言看了一眼,发现上面赫然写着【爸爸】二字,多年以来从未欺骗过他的直觉告诉他:别搭理。
然而再响过叁次后,戚桐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却做了一个让周莫言意想不到的举动——她平静地打来车窗,信手将手机扔进正好路过的河里。
……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的周莫言心跳得有些快,直觉又告诉他,这事不简单。
跌宕颠簸的路程从他身边滔滔流去,当司机向他说明目的地已经到达时他仿佛经历了整整一个世纪。黎明还未到来,天际还是一团浓重的黑暗,手机上的时钟冰冷地闪着叁点多。他知道,他所期待的终点终于近在眼前了。他心底的欢呼雀跃几乎促使他将钱包直接丢给司机并告诉他不用找,可仅存的理智在最后一刻拦住了自己。
他一面不住点头道谢,一面粗暴地将睡得沉沉不醒的戚桐从后座拖了出来。他心底盘算着下次一定要与所有对戚桐的矜持体面不吝赞扬的人们彻底辟谣,说清楚这家伙烦起人来简直是超乎想象的程度。而他在困意接连袭来之时竟然无意识地将想法狠狠复述了出来,睡得神魂颠倒的戚桐不知为何听到这些便醒了过来,眯着睁不开的眼睛望着他,唇间只说出了一句绝情的话:“明天开除你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周莫言便继续恶狠狠地和她说:“你今天睡地铺。”
撞开房门,终于把身上的大包袱丢在了之前某人来寄宿时就铺好,又因他懒得收拾才留到了现在的衾被上。然后周莫言倒在自己的床上就失去了意识。
可没过几个小时他安逸的睡梦就被厨房那边的乒乒乓乓和一股刺人鼻腔的焦味撼醒。
顶着如熊猫般黑眼圈的周莫言先生终于忍无可忍,在这时扬起了一头的疼痛,冲厨房大吼:“让我睡觉!”
倒回床铺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措辞严厉慷慨激烈地和各大媒体以及各位董事揭露戚桐不为人知的一面,扭转他们一直以来的全正面评价。梦话能忍,醉酒能忍,不让人睡觉之仇,不共戴天。
事实上长久以来的生物钟使得他清晨七点便准时睁开黑成熊猫的眼睛,绝望的从床上坐起,脑海里反复思考着到底是杀了自己老板还是自杀稳妥。
最终只得认命般的翻身下床洗漱,钱难赚,屎难吃。避免了自己和戚桐一起告别世界的悲剧。
可当他走出卧室时看到的却是满客厅的烟雾缭绕,他在脑海里惊恐的尖叫,这是闹鬼了吗?!
在看清坐在烟雾中心的大小姐时又是一阵无力,寻思果然还是干脆的同归于尽算了。
他走过去抽掉她手里的烟,将她面前一堆的烟蒂扫进垃圾桶里,然后无奈的坐在她面前,看着她眼底也显而易见的青黑叹气:“不是戒了吗?”
“再喜欢起来是难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你到底怎么了。”
她幽幽的看着他,“我和人做爱了。”
“好的,恭喜你终于摆脱魔法少女的身份,所以你是在为你失去的贞洁感到悲伤?”
戚桐看着自己眼前的烟灰缸,心想用这玩意把他砸个桃花开的主意怎么样。
“我开玩笑的,请不要摆出这么可怕的表情谢谢。”他默默的把烟灰缸移得远些,小心翼翼的觑着她的神色。
“我对你怎么样。”她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这个问题,周莫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指哪方面?”
她歪了歪头,“工作?”
“惨无人道的剥削我这个苦命人的可恶资产阶级大小姐。”
戚桐漠然道:“你被开除了。”
“对不起,是温柔善良人见人爱的举世无双大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
他笑着叹气:“怎么了,交个男朋友而已让自己这么没自信?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戚总啊。”
戚桐的眼神逐渐变凉,透着一股诡异的漆深:“不是在交往,差不多只是个长期炮友。”
“………”他有些哑口无言,想到是不是自己的错,给她带了一个不好的头?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开口:“也行吧,你也到这个年纪了……咳,那啥,走肾不走心其实挺好的。”
“说的是。可我感觉自己被骗了。”
“什么意思?”周莫言拧起眉头:“你遇上仙人跳了?”然后一时间有些佩服起那个人的勇气,连小戚总都敢套路?
可戚桐却摇摇头,“既然是肉体上的欢愉,那其实找谁都一样对吧?”
周莫言迟疑地点点头,“是啊…”
“那为什么他认为我只有在他身边才能开心?”
所以这个他是谁啊!?他觉得自己有些头皮发麻,万一自己听了什么不该听的,会不会迅速人间蒸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戚桐面色不善地笑了:“该死的是他说的没错,我昨天去找了别的男人试了试,只是接个吻我都差点恶心吐了。”
“……你还是小孩子嘛?”
戚桐瞪了他一眼,接着又想摸烟来抽,被周莫言眼疾手快的制止了:“求你了大小姐,你抽的都是我的烟啊!”
僵持了一会她终于放弃了,一同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我爸是不是去找过你。”良久后她口吻带着凉意般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周莫言觉得自己后背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是有这么回事……”
戚桐笑了笑,“那看来还有你一份功劳啊。”
“什,什么功劳?”
“我和我爸变成炮友。”
周莫言觉得自己两眼一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从很多年前开始周莫言就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可这过于丧失的结果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戚梧来找他已是半个月前的事了,他一直没有向戚桐提起过此事,一来是戚梧嘱咐过不要让她知道,其次他在心中告诉自己最好不要让她知道自己把她各种黑历史告诉了她父亲。
然而她还是知道了,并且是以一种令人五雷轰顶的方式。
“你…他…我、我……对不起。”他觉得这事估计不是道歉就能翻篇的,虽然罪魁祸首不是他,但他怎么着也是个帮凶。
戚桐静默了良久,才站起来并结束了这个话题,“也没什么,我也打算就这么干下去。记得帮我保守秘密。”
这个“秘密”的含义可就多了,戚桐选择第一时间告诉周莫言是因为在商场上能相信并互相扶持的人只有他一个,她和自己父亲乱伦绝不是个小事,要是被捅破了,估计她继承人的身份也会跟着玩完。
虽然她如今不再是个任人宰割的小姑娘,可也不以为着她能随心所欲地任性……尽管戚梧给她的诱惑是那么的大。
周莫言麻木地点点头,好像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们就在知道对方的破事并掩护彼此的秘密间来回拉锯。怎么说,应该是驾轻就熟了的才对。
可他还是有点嘴巴发苦,他想出柜算什么,真是弱爆了。
“走吧,去上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吧,还是那个工作第一的大小姐,他在心里苦笑,既然事已如此,他们只有在业务上继续拼搏下去了。这是他唯一能帮助她并且一直陪伴她的事。
由于两人的车都不在附近,于是只好又打了一次计程车。周莫言一言不发地看着好友兼上司这张精心补过妆容看不出半点疲惫的脸,很想打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
不,或许该看的是另一位当事人的脑子里是什么。
“看我干什么,你爱上我了吗?”
周莫言深吸一口气,把脸移开,“对不起,没有爱上您真是太遗憾了。”
戚桐悠哉的撑着下巴思索着什么,然后对他展颜一笑,说了一句让周莫言想跳车的话。
“你亲我一下吧。”
“……我可以去告你性骚扰吗老板?”
戚桐撇撇嘴,“我想陌生人不行,说不定熟人可以呢,找快乐而已,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行?”
周莫言头疼欲裂,“你这种行为叫做杀熟知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愿意就算了,我再找别人。”戚桐轻轻叹气:“或许奚奚可以,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欢她。”
“你愿意也不能代表她愿意啊!还有齐先生一定不愿意啊!”“嘁,不就是结婚了吗,他得意什么,要是我早两年出柜,指不定奚奚是谁的呢。”
周莫言真是惊呆了,自己发小到底是怎么在一天之内发生这种根本性变化的?
戚梧是给她下蛊了吗?可下的蛊为什么这么浪,你两该走的不是纯爱禁忌剧本吗?
他在内心疯狂吐槽,另一位则是闭起眼睛补眠了,该打住的打住,她的精力更多还是要放在工作上才对。
至于心底那一抹绯色的划痕就让它留下好了,以后是要溃烂还是愈合,就顺其自然吧。
既然现在拥有的是快乐,她不介意把这份悲剧倒计时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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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首-发:iyushuwu.xyzpo18uip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手机不小心掉了。”上完班回到家的戚桐如是说,无辜且理直气壮。
戚梧揉了揉一晚上没睡而变得酸胀疼痛的太阳穴,依旧笑着:“没关系,我给你做了晚饭。”“我在外面吃过了。”说罢戚桐也不看他,径直回房,留下一句:“我先去洗澡了。”
她的态度突然变得异常冷漠和漫不经心,却没有妨碍戚梧继续用充满钦慕和疼爱的眼神看着她。
戚桐把自己淹进水里,好像这样就可以平静复杂纷乱的情绪。
只是到底未能如愿,只好在泡了一个小时后面无表情地擦干自己走出浴室,该怎么说呢,要不是看着都要泡发了,她还能再待一小时。
她刚走出浴室,他又迎了上来。
戚桐觉得自己挺奇怪的,之前恨不得不工作也要和他在一起,现在……恨不得变成机器去工作,也不想看见那双无限温存的眼睛。
“我帮你吹头发,好不好?”
今晚已经拒绝他太多次了,再多一次戚桐会觉得自己比他更先不忍。
她突然想起好友曾说,在爱情里谁先不忍,谁就处于了被动状态。
于是她沉默了,被他牵起手然后安置在沙发上,他那些吹风机,调节到一个适宜的温度才转移到她的黑发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桐眯着眼睛,睡意一点点袭来,她变得慵懒而倦怠。
然后开始东想一阵,西想一阵。
她想,她是渴望他的,但最开始是渴望得到父爱。母亲爱她,可更多时候是严厉地教导她,母亲的慈爱之心更多是给了弟弟妹妹。
可她从无嫉妒,因为她很小时便已理解,母亲不是她一个人的母亲,母亲早已开始了她自己的新生活。年少时戚桐埋怨过,如今则是真切的为母亲开心。
有几个人的人生能够做到事业有成,丈夫体贴,儿女双全的呢?已经够了,戚桐想,如果她去强求的话,或许会破坏了母亲得之不易的幸福。
如此,就算陈伯文一家对她有多好,她也从未觉得自己属于那个家。
所以她从以前便开始存着希望与幻想,幻想着她那远在天际的父亲有多么的爱她。
他会为她的一切牵肠挂肚;
他会为她的成就而自豪;
他会为她的欢欣而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也会竭尽所能的保护她,爱护她,劝慰她的悲伤,支持她的梦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上,都是戚桐自己想象出来的父亲。事实上他也无限地接进了她的幻想,除了爱上了她,并和她发生了肉体关系。
戚桐眨眨眼,努力将眼里的泪水模糊掉。
她爱他吗?爱吗?
戚桐回答不上来,真的回答不上来。她好像是爱的,却又恐惧着什么。
“在想什么呀?”他含着笑问她,戚桐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反问他:“你爱我什么?单纯是因为我是你的女儿,你因愧疚而生了爱,因怜悯而生了情?”她此刻终于在他面前摆出戚氏继承人的真正姿态,永远是理智的、冷静的、不可一世的。
她想起虽然从一开始她就依恋上了他,当他是父亲。可事实上这个人的心里和生理年龄都只有25岁,和她一般大。
这让戚桐不得不猜测,他是因为一时冲动才做了这不计后果的事。
戚梧收敛了笑意,将吹风机关上,然后半蹲下去,和坐着的她视线齐平,用一种平等的、真挚的语气说道:“戚桐,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你别忙着反驳。”眼见心上人皱起眉头,戚梧握住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手心,希望这点温度能从手掌穿到她的心里去:“我知道你会觉得我是见色起意,我也不否认,我见到你那一刹那有种沦陷的感觉是有遗传性性吸引在作祟,可我不会因为简单的好感就不顾一切地去追一个女孩子。”
戚桐沉默着,继续听着他平缓而温柔地叙述:“那天你带我回家,每一步都你都落落大方又体贴入微,我在想,我的女儿出落得如此出色,可我却错过了她二十年的时光,我找不回来,我不甘心,所以我更加想要了解你,陪伴你。可越了解,我越无法自拔。你给我买衣服,给我打领结时我的心这背着都没有跳得这么快过,你和我一起吃饭,我从未觉得进食是一件这么有趣的事。你分享你的生活给我听,我也迫不及待地告诉你许多事。你每天去上班,我看着你的背影,像一根竹子一样挺拔,既有女儿家的亭亭玉立,又有一股子的倔强和骄傲。我知道,我的女儿绝不是个甘屈第二的人,她有野心,有抱负,有实力……也有对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的敬爱和向往。”
戚桐一怔:“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的,你为了从戚枫那里保护我,不得不提前露出你的爪牙,你本打算的韬光养晦,为了我也只好和他针锋相对。”他紧握着她的手,声音越发的低,头颅埋下去,贴在了她的手背上,“我知道我的女儿仰慕我,在她父亲的笔记上写下自己的感受,希望有一日她父亲回来了能亲自为她解惑,看着你的神思和我简直是一拍即合,我恨不得回到过去拥抱那个少年时代的你;我知道我的凤凰梦想去读海洋大学,却因为她的父亲逃避了属于他的责任,不得已放弃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后半生。”他抬起通红的眼睛,声音嘶哑:“我无法原谅让她如此痛苦的我,更无法自拔于我对她日益加深的感情。桐桐,我从来不是个守规矩的人,我爱你,本就沾满了欲望。”
戚桐无声地哭泣着,这眼泪其实无关情爱。
只不过是戚桐心里头的挫败感终于冲破了临界值,打散了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过去了许久才道:“我那天……我和你上床,或许只是因为舍不得你……我想只要把身子给你,你就再也舍不下我……如此卑劣下贱的我……你也喜欢吗?”
他即刻拥紧了她,两人一齐落泪:“桐桐……我会让你爱上我。”他吻她的侧脸,悲伤中又有无限的柔情:“但如果你有朝一日找到了你生命中另一半的爱侣,并且爱他比我爱你更强烈的话,我一定放你离开。我发誓。”
会有那一天吗?戚桐迷茫地想着,她的身心都开始被他逐步瓦解,鲸吞蚕食之下,她所剩能几呢?
时间是否会证明一切?
***
内心不容易弄懂,于是恋爱不像恋爱,炮友不像炮友。
戚桐忙起来脚后跟不沾地,戚梧忙起来也同样,并且是名副其实的,不沾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今天刚和同事去检修了基地,对新的航天仓有了初步设想。”
两人的交流基本靠通电话。
“嗯……意思是你要去执行任务了么?”
那边传来短促地轻笑声,问她:“舍不得我?”
“有一点。”戚桐抬眼看向天空,一望无际,渺渺空茫。“我想,你要是再去一次太空,回来的时候我几岁了呢,四十?六十?或者……”戚桐笑了笑:“总之,我不会妨碍你的,毕竟我们两之间总要有一个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戚梧沉默着听完,收敛了所有调侃她的心思:“这一次我是担任指挥官,负责在地球上整理信息和发送指令,而且这个项目没有五到十年是启动不了的,至于更多的我就不方便说了,但是桐桐……我说过不会再离开你。”
戚桐不置可否,嗯了一声:“好了,聊完工作和你说点其他的,我那爱好和平的好友终于和她丈夫回来了,你不是一直想见见她吗?明天中午去庄子里一起玩,我把地址给你,你有空就过来嘛。”
戚梧当然不会错过拜访她救命恩人的机会,当即答应道:“我有时间,一定会来的。”
***
“唔,你看鱼竿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哦。”
“我保证这次一定是一条大鱼。”
“你半个小时前就这么说的了。”
“诶,你看钩子动得这么有劲,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啦。”
“那你倒是收竿啊。”
戚桐给他发的地址是一处水上庄园,再一看,是戚家的私人产业。总的来说就是不去玩的时候用来养鱼然后卖出去赚外快,他稍微了解了一下,也不知这里的鱼怎么养得那么好,肉质肥美鲜嫩,而且品种难得,市场上常高价收购这种鱼。
戚桐的朋友在路上堵车了,只有戚桐、周莫言并上戚梧叁个人先到了,于是大眼瞪小眼且有些莫名尴尬的叁个人决定钓鱼玩。
然而四十五分钟过去了,戚梧就钓上来叁条食指长的小鱼。
“我就说这次……”戚梧将鱼线往回收,信心满满地说着,结果定睛一看——好家伙也就比中指长一点点。
“这次也是老样子呢。”周莫言在旁边慢悠悠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比一条没有钓上来好。”戚梧忍不住反唇相讥,结果忘了零战绩的还有自己的宝贝女儿。
戚桐的凤目轻轻一撇,冷笑一声,然后伸出左脚踢翻了他的鱼篓,叁条小鱼顿时重回妈妈的怀抱。
“啊……”
虽然幼稚,但戚桐爽了。
“叔叔别在意,俗话说得好,小鱼钓到要放生,才有大鱼会上钩。”周莫言忍住笑意,随口宽慰了句。
“怎么,你的意思是它们还能回家告家长?”
“……”
“无聊死了,早知道奚奚这么久不来,还不如找个酒吧喝酒。”戚桐嘟囔道。
戚梧和周莫言一时共同无语了下去。
“大老远就听到你说我坏话。”从不远处传来含着笑意的女声,婉转清扬,不看长相都能描摹出是个美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戚梧就看女儿的眼神瞬间亮起来,迅速站起身然后快步向那人走了过去。
……好特殊的待遇。
纵然知道对方是女孩子,可戚梧还是醋了。
“你再不来,我都要报警找人了。”戚桐的脸色有些红润,笑道。
“怎么,怕我被拐了?”“可不是被拐了?”戚桐佯装叹气,然后看向她身侧的男人,颔首道:“好久不见,齐先生。”
“久疏问候,戚小姐。”
戚梧自然不会怠慢了女儿的救命恩人,也很快走到了他们跟前,打量着这对年轻的夫妻。
女人和戚桐也差不多大的年纪,明眸善睐,五官十分精致,哪怕戚梧从小的生活环境导致他见过很多优雅从容的美人,此刻都要感慨一声眼前人有着绝世无双的面容,以及通体内敛的气质,她如同柳梢头的月亮,让人心生感慨的同时又觉寂寥,可望不可即。
站在这样的美人面前,很少会再去关注其他人。
戚梧却如常的收回目光,然后温柔地放在戚桐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桐这时也介绍道:“爸爸,这是我的好友,她叫高奚,港城人,是名一医生,旁边这位是她的丈夫齐越,是军人。”
“奚奚,齐越,这是我爸爸,他是宇航员。”
“久仰。”齐越笑着对他伸出手,真切的感慨:“我小时候买过很多航天杂志,虽然您出的期刊不多,但由您主编的第九到第十六期我一直十分喜欢,特别是《转动地球》和《触摸星辰》两篇,不怕您笑话,我还剪下来贴床头上了,小时候一度梦想着做个宇航员。”
戚梧当年受邀为航天杂志撰稿,虽然确实不多,但每一篇他都用心下了笔,不过后来同僚无奈地和他反馈这主要是给小朋友们看,让青少年增加对宇宙科学的兴趣,而他实在是写得太硬核,晦涩难懂。
没想到还能碰到喜欢这些生硬科普的人。
戚梧握住他的手,眼睛亮了亮:“真的么,我自己也对这两篇最满意,只是我实在没什么文笔可言,特别是《转动地球》讲了很多枯燥乏味的知识,难为你能看下去。”
“怎么会,虽然没有华丽的词藻堆砌,但您用最专业的知识向读者描绘了地球生命之磅礴,孕育万物之伟大。地球是太阳系的孩子,无论多少万年,它依然是最蔚蓝深邃的存在。”
两人越聊越投机,竟站在原地讨论起地球、行星和宇宙来。